而此时的古长生正兀自坐在院落里为自己今日的“放行”而懊悔着。
施莲安与三弟古山鸣已经出去多时,现在眼看夜色越来越深,二人还不回来,这可该如何是好呢?
若是派人去找定会惊动惊动爹娘,但若是不找他又备受煎熬。
“大公子,回屋吧。这夜风太凉,身体要紧啊。”小芝过来劝说。
“你忙你的去吧,我在这里等着,这样夫人回来我就能立马看见了。”
小芝刚要继续劝,嘴都张开了,眼神却被刚刚迈进院子的古天行吸引了过去。
“二公子。”她请安道。
“哥哥这大晚上的为何独自坐在院子里呢?”说话间古天行已走到古长生身边。
“二弟这么晚过来可有事?”
“下午去武馆碰到旧友,非要拉着我喝两杯,着一喝呀就入夜了。刚见过爹娘顺道来看看大哥身体如何,想着若是大哥未睡就聊两句呢。”
“好多了,天行大可放心。”
眼见大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古天行又向屋子里瞄了一眼问道,“嫂嫂呢?”
小芝自作主张告了状,“二公子啊,少夫人下午同三公子出去逛集市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大公子急得什么似的,您快帮忙想想办法吧。”
“小芝!”古长生厉色道。
“大公子,您与其这样担心倒不如让二公子帮忙想想办法呀!”
古天行眉头一紧,“嫂嫂和三弟出去多久了?”
“怕是有三个时辰了。”古长生一脸愁容。
“若是小芝不说大哥就不打算告诉我了?三个时辰......山鸣行事鲁莽毛毛躁躁惯了,大哥竟然对他放心!希望别出什么差错就好,我这就带人去找找。”古天行说罢便要走。
“天行,你定要注意,不要声张,这件事断不能让爹娘知道。”古长生叮嘱。
“哥哥放心,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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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千穗阁楼上的老鸨冷凤如被娇艳欲滴的姑娘们簇拥在中间,一齐朝那红艳的台子上看去。
此时的新任花魁冬凌儿正在台中央抚着琴,她一袭红衣,又被白纱遮住了下半张脸,只露出那让人浮想联翩的涓涓明眸,在火红灯笼的照耀下她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诱人的神秘气息。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到看台下的许婉仪见此情景不禁联想到家附近大超市门前的促销活动商演,只是眼前的景致更有味道,那女子也不知长得什么样子,但只看那双线条柔媚的眸子就已得了满分。她若是置身于山水之间来弹奏,那定会被人当成仙子的。
“山鸣,她为什么把脸遮起来啊?也是怕让人看吗?”许婉仪问道。
古山鸣早已看得痴了,哪里听得见许婉仪的问题,直到他感觉自己的肋骨间好似被什么东西戳中了才回过神儿来,“怎么了嫂嫂?”
“我问你她为什么戴着面纱呢?”许婉仪的目光依旧盯着红衣女子。
“这是当然喽,花魁的样貌岂是谁都能有机会瞧见的?你看到那边的牌子了吗?待会儿新花魁的牌子就会取代曾经的花魁,然后会有竞价的达官贵人,谁出价高她今晚就是谁的人了。”
许婉仪听着有些心痛,好好的一个姑娘,又是如此的多才多艺,怎就落得个陪睡的下场?
“她不能只卖艺不卖身吗?”她问。
“到了这种地方就由不得她了,这风尘之地只认钱,许多来这里本是卖艺不卖身的姑娘到最后也没落得个干净。”
二人说话间冬凌儿指尖的乐曲已然拨弄完毕,她缓缓起身准备离去,清风掠过,将她面纱吹拂,若隐若现之时人群一阵骚动。
大家许是不忍这美人儿没露面就要下台,都想趁此机会一睹芳容,于是本就人挤人的看台下突然传来了一阵阵推搡的波浪之力。许婉仪被挤得左依右靠,古山鸣担心她摔倒立刻抓住她的手臂,但二人还是被人群挤得很是焦灼,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
就在台下人群越来越喧闹的时候那台架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挤得开始晃动,很快便断裂了,一根木板塌陷后紧接着是一个又一个,正要下台的冬凌儿还未来得及惊恐便已随着那塌陷的台子一齐滚落了下来。
“糟了!“古山鸣一惊,随即拨开人群冲上前去。
只见冬凌儿正躺在地上,额头已然撞破正渗着血,她脸上的面纱也不知掉落在何处,整张惊鸿容貌毫无保留地暴露于人前。
看到那张面孔古山鸣的心尖儿像被柳条拨弄了一般持续地颤动着。
许婉仪连忙摘下自己的面纱将冬凌儿的脸遮住,然后拽了拽古山鸣的衣角道,“别愣着了,快救人啊。”
古山鸣这才回过神儿来,他连忙蹲下身抱起冬凌儿冲出人群,走进千穗阁......
“让一让!大家都让一让!”许婉仪紧跟其后驱散着好事者。
楼上的冷凤如见这突然状况直接吓傻了,她一溜烟儿从楼上跑下来连着摔了好几跤,等见到古山鸣怀里的冬凌儿时她屁股早已疼得冒火,但如今却顾不上疼痛,她连忙招呼千穗阁里的杂役,“快快快,赶紧把看客都清出去,姑娘们出去顶一顶啊,小婵,把冬凌儿送进你的厢房,狗娃赶紧把大夫叫来!哎呦我的亲娘哎,怎么就闹了这么一出呢?”
古山鸣跟着那个叫小婵的姑娘吧冬凌儿安顿好,冷凤如连连道谢,“多谢二位搭救,两位看着面生,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啊?”
“不必客气,我看凌儿姑娘伤势不重,只是情况紧急连惊带吓才这般虚弱,估计很快就会清醒过来的。”古山鸣说道。
冷凤如到底是风月场上的老人儿了,只粗略一瞟便看出许婉仪并非什么公子哥儿,“这脸蛋儿真不是寻常人家能生出来的,若是来了我们千穗阁必然比花魁不差分毫。”
听她这么一说古山鸣立刻向前一步挡住了冷凤如的视线,“干你的活吧,谁你都敢惦记。”
说罢他便拉着许婉仪走出千穗阁。
冷凤如目送着二人离去潺潺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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