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请开恩25、
那一战直叫南人哀鸿遍野,万鬼恸哭,那一战万里疆土全数被血浸染,就连鞋底都硬被血给泡湿了,更别提战后将敌人的尸体都用木杆挑起立在边境上,绵延几公里,尸体被风吹的吱嘎作响。
一直到现在,南诏人只要听到“苏瑾来了”,还会小孩吓哭,大人吓尿,只要提起她的名字,是个人后脊梁都冒着凉风。
说实话,就是这么个主儿,借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跟人家作对。
但是自己如果不这么做,自己一家老小也是性命堪忧。
今天早上,天不亮自己府里就摸进来几个黑衣人,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白天苏瑾抢人的这事,直接压着自己写了一个奏折,让自己带着奏折去御前告苏瑾。
他哪敢得罪那个祖宗,当即就拒绝掉了,可那黑衣人直接给自己老婆儿子喂了毒药,又拿一府上下五十多口的人命要挟,要自己屈服。
这才有了御前告状这一幕。
叶编修一想起自己被夹在中间,两头又都得罪不起的人物,简直就是苦不堪言,不由老泪纵横,哀声喊冤:
“皇上,苏瑾威迫微臣与小儿,可怜我那儿子为了保全名节,一头就撞了柱子!可就这样,苏瑾她还不肯罢休,非要我儿做她的上门女婿,老臣人老势微,难抵淫威,不得已才送了聘礼,将小儿昏着送到了将军府!”
说到伤心之处,叶编修抬起袖子抹去两眼的泪水,继续鸣冤喊道:
“皇上!您可得为老臣做主!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老臣这是没法活了,我叶家脸都丢尽了,真是上对不起吾皇万岁,下对不起我叶家列祖列宗!皇上,您得给我做主啊!”
叶编修大哭着全身扑倒在地,哭得那是一个难看,一声比一声凄切的哭嚎,听在刘离耳中,要他龙颜大怒。
“别哭了,你身为朝中重臣哭哭啼啼成何体统。”
心中唾弃叶编修贪生怕死,还不如他儿子有气节,刘离嫌弃地高声斥责,吓得叶编修赶紧把哭声憋了回去,不敢造次。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
刘离转头对着跪着面前的苏瑾,咬牙喝道。
“苏瑾,他说得可是事情?叶家小公子可是真就撞了柱子?!”
苏瑾瞥了瞥嘴巴,眼看再也无法抵赖下去,这才点了点头。
见她真得就这样承认了,刘离狠狠地倒吸了一口气,好半天没吐出来,最后重重一哼,连叹三声:
“好、好、好……”
刘离盯着苏瑾的脸,把心一横:
“你既然承认了,那么朕就绝不姑息养奸,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看在你为国立功的份上,且先削去你大将军之职押入狱中,待刑部审理后在做定夺。”
刘离一字一句,金口玉言,雷霆万钧。
屋内鸦雀无声,仿佛被刘离的决定下到了一般,刚刚哭天抢地的叶编修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缩着脖子团成一团躲在一边。
没人胆敢在这个时候去看刘离的圣颜,所以便没人知道刘离此时的表情为何。
只有苏瑾跪得笔直笔直的,抬着头直视着刘离的眼,那双星眸里不见一点仇怨和悔恨,就连一丁点的不甘都没有,只是这么看着刘离,看着他一脸的难过。
刘离心中疼痛难忍,不知道用了多大的耐力,才没有把说出的话在收回来。
这是朕的大将军,朕自幼的青梅。
小时候只要朕受了委屈,被人欺负,都是朕的大将军替朕出头。
长大了,不论是万里河山,还是南人首级,朕的大将军便会劈荆斩刺献,马革裹尸。
只要朕想要的,朕的大将军便给。
与她的征战相比,这是些许的小事,算得了什么?!
放在地方官员身上,恐怕早就不知用什么手段盖住了。
可是……
天子之言,金科玉律,岂能轻易改变。
刘离颤着嘴唇,如鲠在喉,到底还是没有把成命收回来。
好半天,苏瑾才微微垂下头平静地说道:
“臣谢陛下开恩。”
这句话,一个字一个字敲在刘离心头,既酸还涩,下意识地把眼睛一闭,不去看她,然后对着內侍挥了挥手:
“带、带下去吧……”
一直守在殿门的侍卫,赶紧上前将苏瑾压去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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