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易玲珑在“它似蜜”。从监狱回来后,她就来到了这里,点了一桌子菜,然后坐在那里发呆。跟铁戈的往事,一幕一幕地浮现在眼前。她一边往嘴里塞东西,一边无声地抹着眼泪……
沉浸在痛苦中的她并不知道,一场灭顶之灾,正在悄无声息地、杀机四伏地向她逼近!
离开“它似蜜”后,她不由自主地去了医院。跟往常一样,她支开所有人进了病房。
连海依旧人事不省地躺着,那么平静,那么安详。而易玲珑的那颗心,却在翻江倒海!
“今天是探视日,我去看铁戈了。可你知道吗,他不肯见我!他怕拖累我,要跟我分手……如果不是你,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住在那个温馨的房子里,快快乐乐地过日子,开开心心地等着孩子出生……可是,你把什么都给毁了!你把我们推进了地狱,你却心安理得地躺在这里,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凭什么?连海,你起来,你给我起来!”易玲珑一边上前拽他,一边狂飚眼泪。
连海好像一瘫烂泥,扶起了这边那边又溜下去。易玲珑累得冒汗,也无法把他弄起来。最后她趴在床上,崩溃地大哭……
敲门声响起,她慌忙拭去眼泪,将连海恢复原状,掖好被子。镇定了一下情绪后,走过去打开门。不出意外,来的是丁香。
“连小姐,打扰了,我来看看,您有没有什么需要的?”丁香讨好地笑着。
“把剃须刀拿来吧,他胡子长了。”易玲珑顿了顿,说。
“好,您稍等!”
丁香取来剃须刀,又殷勤地准备好清水、毛巾、香皂和剃须膏。在她的注视下,易玲珑为连海服务起来。
她还从来没有给哪个男人刮过胡子。岂止如此,男人的底裤不是也没洗过?最近经历的一些事,早就一个一个地突破了她的底线。
她原本的生活好像一条直线,一眼可以看得到头。可自从这个男人出现后,什么都变了,仿佛一台脱了轨的烈车,再也不受她的控制。接下来会怎样,未来又如何,她完全猜不到。她只能闭上眼,被动且无奈地,接受着命运之神的安排……
“他最近还是没有任何起色吗?”她一边操作着剃须刀,一边问丁香。
“没有,一直都是老样子。”丁香神情遗憾。
这对易玲珑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她悄悄松了一口气,又不禁惆怅满怀。
他一天不醒来,她一天活在恐惧中。他一辈子不醒来,那她一辈子都别想安宁。这种提心吊胆、毛骨悚然的日子,真的比坐牢还要恐怖。坐牢好歹还能刑满释放,而她呢?是无期徒刑!
“继续帮我盯着,有事第一时间联络我。”易玲珑叹了口气,吩咐道。
“我知道,您放心吧!”丁香赶紧说。
“最近都什么人来探望他?有没有一个叫连胜男的小姐来过?”易玲珑又问。
“这几天除了唐先生外,没有什么人来过。您说的这位小姐,也没有!”丁香不假思索地回答,显然她对访客的情况了如指掌。
易玲珑听了她的话,心情更加复杂。
连胜男,她到底去了哪里?再伤心再难过,也不应该对生病的父亲不闻不问吧?会不会,会不会是她出了什么事……
“对了,大概一个小时前吧,时小姐打来一通电话。”丁香忽然想起了什么,说。
“时小姐?你说时凯莉吗?”易玲珑一愣,差点剪到了连海的指肉,“她打电话来干什么?”
“时小姐是找您的,问您在不在这里,我说您不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她转告,她拒绝了,说回头打您手机。怎么样,她联系上您了吗?”丁香说。
“没、没有!可能她在忙,待会儿我打过去问问吧!”易玲珑摇头,心里莫名的有点不安,“那个什么,她之前也打过电话来吗?”
“好像没有,反正我当值时没接到过。”丁香想了想。
“丁香,记住,以后不管谁找我,你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易玲珑叮嘱。
“好的,没问题。”
“辛苦你了,回头我给你发个红包。”
“嘿嘿,不客气,能为连小姐效劳,那是我的荣幸!”丁香谄媚地笑。
“好了,你先出去忙吧,有需要的话我再叫你。”易玲珑说。
丁香离开后,她掏出手机给时凯莉打了过去。
铃声响了一会儿后,时凯莉接听了。
“凯莉,我听医院的人说,你不久前找过我?有什么事吗?”易玲珑问。
“呵呵,也没什么事,就是刚刚路过那边,想顺便上去看看你。”时凯莉讪笑。她那头闹哄哄的,夹杂着一些小贩的叫卖声。好像置身于某个市场中,声音十分嘈杂。
“我现在在病房里,你来吧。”
“不行,我已经不在那边了,”时凯莉说,“嫂子,我这边有点事,先挂了啊!”
收线后,时凯莉发了会儿呆。她坐在那儿,越想越不对劲儿。于是给时凯旋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他。
“她要是找我有事,打个电话就行,干嘛绕着我,去跟医院的人打听?你说,这不是很奇怪吗?”她纳闷儿地说。
“确实有点蹊跷。我猜她的目的不是找你,而是想了解你的行踪。”时凯旋思忖,“之前发生过这种事吗?”
“我问过丁香了,她说没有。”
“之前没有,那为什么突然这样?是不是你今天做了什么,惹起她的疑心了?”
易玲珑听了他的话,心中猛地一沉。
她,今天去了监狱!
探视铁戈被拒绝后,她蹲在监狱门口哭。随后开来了一辆车,是一辆很醒目的红色宝马——跟时凯莉的座驾一样。但处于悲伤中的她,当时没去理会。而且她哪里会想到,时凯莉会来这种地方?
现在想想,那辆车很可能就是时凯莉的——她今天也去了监狱,而且在那里撞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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