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跟乌恩其说明天就出发,乌恩其还提醒我们明天起早点,早上要凉快,可以多行点路,随后他就在屋里一阵倒腾收拾东西,准备明天的装备。
我和景慧起身回宾馆,都走了好长一段路,乌恩其从后面气喘吁吁的追了上来,我们停下脚步,他歇了口气压低声音问道:“兄弟,你们买枪吗?我可以给你们介绍,这边的枪贩子不是熟人的生意是不会做的,在罗布泊那种地方,经常有狼出没,最好买把枪防身。”
乌恩其不知道景慧是警察,才敢让我们去买枪,我听倒也无所谓,景慧一听眼睛瞪得老大,却没吭声,我想她应该是想钓鱼执法。
我把景慧叫到一旁商量:“景慧,你不会是想要抓枪贩子吧?要不在你抓之前,我们先买两把防身怎么样?等任务完成以后,枪要吗上交,要吗给毁了,我都绝无二话。”
景慧说:“新疆这边自然是新疆的警察管,我可没闲工夫管那么多事。只要不是大威力的自动步枪和杀伤性武器,我是不会管的,可以买一把小威力枪械防身,但是等出了罗布泊就得立即毁掉。”
我点了点头,回身跟乌恩其说,你带我们去吧,我们看看枪的质量再说。
乌恩其带着我们来到一个院子门口,乌恩其边敲院子门,边用维吾尔语往里喊,不时左顾右盼,神态像极了毛贼。
过了一会儿,院子门开了一道缝隙,一个脑袋探了出来,左右观望一下后,对着我们三个招了招手,示意我们进去。
乌恩其一溜烟就进去了,我和景慧随即跟上,进门后刚在那个男人撅着屁股,又探出脑袋看了一下,才轻轻关上门。
那男人叫艾孜买提,维吾尔语是好汉的意思,艾孜买提黑瘦黑瘦的,年纪看起来也不大,一双花花绿绿的人字拖套在脚上,每走一步都带着“啪嗒”声。
艾孜买提一进里屋就和乌恩其聊得火热,后来才知道乌恩其和艾孜买提是拜把子兄弟,这两人年纪相差挺大的,看来是忘年之交。什么人才能成为兄弟呢?除了亲生兄弟无非是聊得来的知音兄弟,就像伯牙绝弦里的伯牙和钟子期,或是在一起共过生死,患难与共的生死之交,就比如我在部队里那些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艾孜买提和乌恩其是后者,乌恩其说,几年前他在罗布泊被几匹狼围攻,刚好艾孜买提那时带了一群游客去罗布泊,返回途中碰见了这一幕,见乌恩其被狼围攻,艾孜买提对着狼群旁边的小土包放了几枪,一些土渣溅到几匹狼身上,“嗷嗷”叫了几声,也只能落荒而逃。
乌恩其被他救后就视他为生死兄弟,对长生天发誓,有难同当,只要自己有一口马奶酒喝,就不会让艾孜买提喝清水,随后两人结拜兄弟,蒙古语又叫“安达”,意思是义兄、义弟。
艾孜买提和乌恩其嘀咕一阵后,从里屋拿了两把盒子炮出来,我仔细瞧了瞧,这两把枪也有些年头了,握把锃亮锃亮的,枪上的黑漆也剥落了一些,露出银色的枪身。
本来以为,艾孜买提会是什么枪贩子,有一屋子的枪械可供我们选择,没想到只是两把老掉牙的手枪,说实话连福山那把突然冒出来的盒子炮,都比这两把卖相好。就是可惜被武警收走了,要不然,这两把枪送我,我都……,送我的话还是会要的,花钱买的话就算了。
不过现在也别无选择了,将就着用吧,总比拿着两把工兵铲有安全感。
景慧说过,要是威力小的手枪,她就不会干预,不过我还是用余光看了看她的神色,她还是一脸严肃,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情,看来她之前说的话应该是作数的。
我问艾孜买提这两把枪的来历,他说这两把枪是他爷爷留下来的,他爷爷以前就是干土匪行当的,以前被军队剿过两次,后来也就老实了,没敢再干犯法的勾当,这两把枪算是留下来做念想的。要不是最近生活遇到点困难,艾孜买提是绝不会卖掉这两把枪的。
乌恩其说:“秦兄弟,你看我安达能不能跟着一起去罗布泊,他枪法神准,可以一路上保护我们,你们也不用再花买枪的冤枉钱了,你们放心,你们不会再多花一分钱,他的酬劳从我的酬劳里分一半给他就行了。”
我和景慧点了点头,毕竟多一个人帮忙肯定是好事,加上又不用多付钱,我和景慧便欣然答应了。看得出,乌恩其和艾孜买提的关系真的铁,愿意分出一半酬劳给他。
乌恩其用维语跟艾孜买提说了几句话,随后两个人来了个拥抱,艾孜买提喜极而泣,不断感谢着乌恩其。
我把枪还给了艾孜买提,随后和景慧回到了宾馆,胖子和眼镜儿已经买好水和汽油放进了车子后备箱。
我数了一下,有八个白色大水壶,把后备箱挤得满满的,后排座位上还放着两只金属桶,应该是汽油,加上一些装备和食品,原本宽敞车子,已经挤得密不透风,勉强能够坐下我们四人。
乌恩其说过,他有一辆小的沙漠越野车,所以我也不必担心带不上多余的人和东西。
第二天我们起了个大早,驾车来到约定的路上,没等多久,就看见一辆比我们这车小上一号的沙漠越野车开了过来,停在了我们车子旁边。
乌恩其和艾孜买提从车上下来,后面还跟着昨天的大黄狗,一见到景慧就扑到景慧怀里,我则躲得远远的,胖子和眼镜儿两人倒是挺喜欢狗的,一直在抚摸和逗狗,这狗也不怕生,可唯独就和我过不去,我一靠近它就冲我叫。
乌恩其说,狗的鼻子很灵,可以帮忙认路,所以就给带来了。
我在部队就经常和警犬、搜爆犬打交道,知道一些训教有素的狗,就算你把它蒙着眼睛,带到离家几百里外的地方,它也可以凭借嗅觉,慢慢找回家。所以说狗能在罗布泊那种地方,起着大作用,不管是找水源,还是找路,动物都比人要强上百倍。
我们也下了车,把一些物资匀到了小越野车上,乌恩其从身上拿出一份地图,摊在引擎盖上,我们围成一圈看着地图,这是一份罗布泊的地图,里面的内容很详细,还标出了一些旅游路线,路线的安全度都有所解释,乌恩其给我们选了一条最安全的路线。
为了保密,我们跟乌恩其说我们是来旅游的,所以他给我们选了一条走的人最多的路线,但却和我们要去的方向背道而驰。
我说:“乌大哥,那条路走的人太多了,一路上也肯定没啥可看的,我们还是走这条线吧。”说着,我指着一条线——24号线,这是一条从若羌直入罗布泊湖心的线路。
乌恩其脸色难看,连连摇头:“秦兄弟,这条线不安全,太危险,走这条路线的人,都没活着出来过,你们是来旅游的,又不是来冒险的,我们还是走这条最安全的路线吧。”
被害的那家人,离这条线不远,我们的首选路线也是这条,乌恩其说的没活着走出来的人,说不定都和沙漠蛇女有关,本来都是奔着这沙漠蛇女来的,所以我们也没被乌恩其的话吓到。
看来还得想办法,让乌恩其带我们走这条线,我顿了顿说道:“乌大哥,这条路我们走定了,放心,我们几个都是从刀山火海走过来的,阎王爷轻易收不了我们。”
乌恩其摆了摆手:“诶,不行的,不行的,你们非要走这条路嘛,我就当不了你们的向导了。”说完就和艾孜买提转身往小越野车走去。
景慧喊道:“乌大哥,你如果愿意带我们去,我可以多付你们十万块。”
乌恩其停了停脚步,但还是背对着我们摆了摆手,继续往车子走去。
景慧接着喊道:“多加二十万。”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乌恩其听到多加二十万,便立即停下脚步,转身和艾孜买提又走了回来。
乌恩其问道:“真的多加二十万?一共可就是四十万了。”
景慧点了点头:“真的,只要你带我们去,回来就给你四十万,一分都不会少。”
乌恩其和艾孜买提对视一眼,说道:“口说无凭,你得立张字据。”
景慧从车里拿出笔和纸,写了一份保证书给乌恩其,保证书上的意思,大概就是我们安全出来后,我条件支付给乌恩其四十万元人民币。
其实保证书这种东西,一点法律效应都没有的,只是自我安慰罢了。本来景慧不会骗他,不过写一张字据也不是啥坏事,既稳了乌恩其的心,也没损失什么。
四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在若羌这个地方,算是相当有钱了,这里的大多数人一年的收入也就才几千块钱。在罗布泊跑上十天半个月,就能挣人家几十年的收入,乌恩其自然是满口答应,早都把刚才说的危险抛在脑后。
看见乌恩其和艾孜买提那么高兴,胖子和眼镜儿却是满脸阴云,这也难怪,景慧都没征求过我们的意见就给乌恩其他们加钱,我都有些不痛快。
胖子和眼镜儿把我拉到一边,小声问道:“秦凡,这赏金到底有多少啊?怎么景慧允人家四十万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也不知道,但是又怕胖子他俩瞎想,只得安慰道:“胖子,眼镜儿,你俩就把心放肚子里,钱肯定是不会少我们一分的,这次赏金肯定少不了,不然景慧怎么眼都不眨一下,搁你俩能做到这么气定神闲吗?”
胖子和眼镜儿摇了摇头,异口同声道:“不能……”
我说:“那不就得了,你们也不要多想了,安安心心完成任务,早点拿到赏金才是王道。”
他俩点了点头,随后几人都上了车,奔着24号线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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