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师父总会死的
云旗子冷不丁挨了第一下,哪肯再挨第二下,立马跳开藏到柱子后面,只露出一张脸来控诉:“师父,师兄跟师妹也听墙角了,您怎么不打他们?”
“定是你挑唆的!”师父有点无理取闹。
云旗子大喊冤枉,这个黑锅怎么又轮到他来背了?明明是团体作案。
看到师父一下一下挥着笤帚却次次落空,姜清漪忍不住心疼自己的剑。“师父——”她拉住元一真人宽大的袖子,“二师兄没说错,我们三个一起偷听的,您要罚就连我跟大师兄一起罚吧。”
云旗子一愣,刚刚还大嚷大叫直喊冤枉,下一刻立即讪笑起来:“师妹,我就是开个玩笑,你何必跟我一起遭罪。”
“师父,是我的错。”既明子也站出来,“徒儿技拙,若今日符术有成,陆凌恒就根本发现不了我们。所以错在我们技不如人,并非错在听了什么不该听的。何况,我们也根本没有听到什么,是陆凌恒多心了。”
师父垂着笤帚叹气:“既明子你啊……”摇摇头,似乎有什么话,却始终没想好要怎么说。
姜清漪怕师父一个暴跳如雷就照既明子打去,抱住老家伙的胳膊,像只猴子似的吊在他身上:“师父,人说身正不怕影子歪,是陆凌恒小人之心,跟我们可没关系。师父您要是打我们的话,岂不正中陆凌恒下怀?再说,我们也知错了,二师兄也被您打了,您就消消气吧。”
师父的胡子气飞了:“你们当人家天机尊者是白当的吗?今日这事,凡是个人都得怀疑。哎罢了罢了,你们又懂什么呢……”
“嘿嘿,”姜清漪笑道,把笤帚扛回自己肩上,“那师父,您不气了吧?不气就好,不气就帮我看看我的这把剑。”她朝两位师兄眨眨眼,示意他俩赶紧哪边凉快哪边呆着去,别在老家伙面前自找不痛快。
等师父跟师妹进门,云旗子开始龇牙咧嘴,在庭院里就解下裤腰带,撩起衣服背冲既明子:“师兄快帮我看看重不重?师父下手太狠了。”
既明子一脸古井无波:“无甚大碍。”
云旗子摇头:“怎么无甚大碍,我可是被师妹的剑抽了呢!”
既明子蹙眉,真的不明白云旗子的脸皮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挨了打,竟还要嘲笑奚落人家几句。他摇摇头,沉默地往自己房间走去。
云旗子拉着裤腰带追:“师兄,你怎么不理我?哎师兄——”
“嘭!”他撞了一鼻子灰。
“呸呸……”云旗子吐掉嘴里的灰尘,拍拍门,“师兄,你把自己关起来干什么?”
既明子在里面沉默,云旗子觉得无趣,抬脚要走,听到师兄的声音,似乎在问他:“你觉得你这样能到几时?”
他一愣,搔头不解:“什么几时?”
“……师父,他终会不在的。”既明子的声音隔着简陋的门板传过来,带了几分不自然的哽咽,“师父像今日这样,能护得我们几时?”
云旗子不笨,一下听懂了。
没错,今日若不是师父护着,第一时间就承认他们是自己的徒弟,那么陆凌恒说不定早就向他们出手了。别说陆凌恒,他们就连那个方灵均都打不过。在山上他们可以不学无术,可以无所畏惧,但他们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山上。等下了山,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人世,他们岂能靠师父一力承担,长此以往下去。
师父总会死的。
云旗子不信什么得道成仙修成飞升,一个人不存于世,就算成仙,与死又有什么区别?
他收却脸上的嬉皮笑脸,沉默地扎裤腰带。突然想到什么,捶了下门板:“你倒是把我的剑给我啊。”
话落不久,一把桃木剑就从窗子里飞出来掉到地上。
他鼓鼓眼睛,十分无可奈何地拾了起来,自言自语道:“不就是个陆凌恒吗?等爷爷我修成剑神,就削死他。”
且莫提剑神离他的境界有多远,这一窝小徒弟们目前连个真剑都没摸着呢。房里的姜清漪蹲在椅子上,托好腮帮子等待师父元一真人的鉴定。
师父左看看这笤帚,右看看这笤帚,笤帚还是笤帚。哪里就是剑了?
“这——是剑?”他万般疑惑,觉得徒弟是在跟她开玩笑。
姜清漪不耐烦地咂咂嘴:“师父,您都问了五六遍了。我入道的梦里,这就是剑。您倒是给看看啊,它是不是被什么封印了?能不能解?解了它,我是不是就能跟师兄们一样,可以练合一剑法了?”
师父再次浑身上下摸了遍笤帚,哪有什么封印。她说笤帚是在藏书房找到的,可那笤帚是他罚云旗子的时候才放进去的,根本没什么玄妙。
他徒弟,是不是想太多了?
“咳……”他不自然地捋胡子,绞尽脑汁地想办法,想既不让清漪子失望,又能告诉她真相。
说她以睡入道,倒不如说她是以梦入道。
以梦入道之人,就势必会被梦魇所影响。她的入道之门已经够奇葩的了,万一再做点乱七八糟的梦走火入魔,以他如今这点微末之力,万万救不了她。
“清漪子,这笤帚啊额不,是剑。这把剑的封印,为师现在也解不了。这样吧,你把它先放在为师这里,等为师参透了其中玄奥,再跟你说,行不行?”
老头子精明,未必姜清漪就会上当。
她笑了笑,似真似假道:“师父,您该不会骗我吧?您说解不了,那我放在您这里,您不还是解不了吗?”
“这个……”师父被问住了。
他的三个徒弟,既明子最老实耿直,但有时候像头倔驴,不太可爱。云旗子世故圆滑,谗言马屁信手拈来,可爱倒是可爱,就是太不务正业,难成大器。本来,清漪子最聪明,根骨也最佳。但自从壳子换人以后,他突然间觉得这个徒弟渐渐有向云旗子靠拢的嫌疑,猴精猴精的。
姜清漪却不至于真的为难老头子,拍了下手道:“好吧,放在您这里也可以。不过师父打算几天解出来?”
妖精似的,耍得一手逼人的好把戏。
师父噎了须臾,再次撩胡子:“咳,那……就三天为限。三天后,你到师父这里来取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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