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眼睛不敢直视少年，只觉得又希望少年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但是被少年真的察觉到的话，又好像有一些难以名状的羞赧。

连带的语气都有了一丝丝连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别扭。难道自己真的很臭吗现在？

“姜哥，你真是，你说这些……我……我……”

“无妨。”顾昭直觉两个人都有些怪异，想来真正要说的事情并不是这个，但是只要两人不说出口，他也没必要继续与两个人歪缠下去。

“你的异能已经改造好了，如果后期还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可来寻我。”顾昭看了一眼郭淮安，他当然不是希望以后还能多有什么牵扯，但是如果真的有什么问题，这也算是一个实验体，他要做这方面的研究，不亚于基因改造的实验，如果后期郭淮安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自己也能第一时间掌握。

只不过，这些心思自然不足为外人道。

顾昭说完话就要起身进屋。

虽然多数东西他都能放在空间里直接带走，但是空间不能暴露的情况下，面子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顾少！”却是姜戈忍不住了。

妈妈呀，顾少这是什么意思？还真的是要走啊！

“怎么？”顾昭语气提了提，是当真有些不耐烦了。

姜戈的心也跟着提了一提，一时间看着顾昭冷淡的眉眼，胸腔里头原本打好的腹稿，那一条条一桩桩的许之以利动之以情都好像堵住了一般，也确实是顾昭的神色太过疏冷，仿佛对于自己的心思早已经看穿，并且已经很是不屑一般。

不是吧，这都相处了这么久了，还要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那个…那个……”姜戈干巴巴张了几次口，却都面对着顾昭的眼神望而却步。

“你是不是要去跟着江三少了？”

“嗯？”顾昭垂下眼睑，脚步一迈，却又猛地停住脚步，却是一身瑟缩着掩盖气味的郭淮安就站在一边，眼神里有些许桀骜的，看顾昭的眼神看过去，咬了咬嘴唇又抬起下巴，“亚网上都传遍了，说你是要去江三少那里了。”

一句话说完就闭紧了嘴巴，鼓着腮帮子像只瞪大了眼睛的青蛙。

“哦。”顾昭挑了一下眉头，这事情倒是传得挺快。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对于他来说，第三军团或者说江家都不算什么，但是对于太亚星系大多数普通人来说，江家还是云巅之上的庞然大物，如此的惊涛骇浪也是情有可原。

对于江晟睿亲自来请他，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因此在校长办公室看到江晟睿的时候，他并没有感到惊讶。

不仅是因为江晟睿对他的莫名善意，而是顾昭从前世带来的习惯。

前世她虽然只是容器，却见惯了那些来求乘光老怪的人是如何的低声下气，如何的只要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丹师的地位本来就高，一个顶级丹师的地位，就更高了。

更别说江晟睿说是为他自己求医，但真实目的却是为了江家老爷子求医，真诚一点，尽心一点，一点也不为过。

在顾昭看来，这分明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实在没有什么好值得人惊讶的。

顾昭对于自己是有着绝对自信的。或者说，对于自己的丹术是有着绝对自信的。

他甚至想过，以自己的天分，哪怕前世不是做了那乘光老怪的容器，不受他的熏陶渲染，自己也肯定会走上这一条炼丹之道。

郭淮安不知道顾昭一瞬间想到了这么多，只是看着顾昭这出神的样子，本来心里就有着不低的忐忑之情，这时候只当顾昭当真是想着那江晟睿想得这般紧乃至出神了，心里面又是泛酸又是气恼，就好似自己一直娇养那花儿，好不容易养的让自己动了心思了，那花儿也开得绚烂的时候，却突然要养到别的盆子里去，此间种种心绪不消一一细说，但是难受不平却是忍不得的。

何况郭淮安说是被鸠占鹊巢的郭家弃子，但实际上这些年仗着陆家，仗着姜戈一行人，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那里有忍得时候？

也就是在那哈马利亚星上吃了苦才历练了一番真正成熟健壮的模样出来，这时候却又哪里忍得住？

再忍再忍，这人都要走了，还忍什么忍？

岂不是要忍得人财两空？

这时候郭淮安俨然已经忘记了他从顾昭身上已经得回了报酬，甚至连身上还不停往外泛的酸臭之气都忘记了，上前就要去拉顾昭的手。

“他给了你什么？我也给你！我们这样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你又要去他那边？难道是有什么药材我们得不到吗？可是只要你说了，我找不到，表哥也总能找到的！……对了，表哥也说了，请你到第四军团去，我们一定给你最优厚的待遇，不算你这身本事，我现在也有异能了，对，你以后想要什么药材，我都可以为你去采……真的，真的！顾昭你相信我，你相信我……”

眼看着顾昭往后退了好几步，郭淮安就紧跟着上前，素来满是纨绔的语气，这时候竟急得像是快哭了一般，他说的又快又急，还不忘拉一旁的姜戈下水。

“姜戈，你快说啊，快说啊，表哥跟你说过的，一定要把顾昭留下的……第四军团什么都有，你想要什么药材都有的…...那江晟睿有什么好？第三军团也好不到哪里去，他们能给你开的条件，我们都能开的，真的！”

郭淮安还不算太傻，与顾昭相处不过几个月，却知道少年的性子清冷得很，如果想要跟他打感情牌，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唯有一点，少年喜欢交易。

而交易能否成功，关键却在于砝码够不够大。

在这一刻他居然感谢少年这一点。

如果他留不住人，姜戈留不住人，那第四军团呢？那巨大的利益呢？

而一旁的姜戈，本来先还有一点看戏的哭笑不得，看着自家二少难得的有这样一副情状，分明就是小男儿情窦初开没甚经验才会如此，看得人忍不住好笑。

向来纨绔的二少，居然也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