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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舞羽衣》第十六章 不测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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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系辞》中称“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意思是说尊卑等级按衣冠服饰作出区别之后,众人安分各自的等级不乱套,天下才不会大乱,历史中越是奴隶制完善的朝代,越是有着严谨的衣冠制度。而凤天朝正是个以严谨的衣冠制度来区分官员等级的奴隶制朝代,这衣冠制度大致如下划分:黄色为宫廷皇室的专属色,以最高级的绫罗绸缎织品做朝服,饰物多为上等的宝石及夜明珠等;三品以上的官员用较高级的紫色系绫罗等丝织品做朝服,饰物为玉质;四、五品的官员用粗一些的红色系绫罗做朝服,用金质饰物;六、七品的官员用绿色系丝布、杂绫等丝织品做朝服,用银质饰物;八、九品官员用粗一些的青色系丝织品做朝服,用石制作饰物;庶民一般着白色布衫。

根据凤天朝的礼制,朝臣在进宫时必须身着象征自己官阶的朝服,宫外倒是可以随意选择,因此像我这个刚封了三品官的司服,此刻即身穿一袭绯紫色圆襟朝服,腰间围了个我感觉像是呼啦圈小一号的东东,足踏一款黑色刺绣云靴,头发盘起用一紫冠固扎,像模像样地立在大和议政殿右边的众文官之中(做了一早上的跟屁虫才找准位置!),我趁着那个凤天皇还没有到殿上,眼珠子乱转狂扫着那各色图案的华丽锦服及那些称之为甲的武官朝服,尤其对那种在现代没有机会接触的甲特别感兴趣,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穿着会不会太重?透气否?看那些武官个个彪悍魁梧的身架子,越发地使那身甲显得英气逼人!哪天一定找个机会弄套来研究研究,我心中正盘算着怎样弄一套甲到手,突然感觉一道让我汗毛直竖地寒光扫来,我狂晕!我又得罪哪路神仙了,赶紧收回乱转的眼珠子,小心谨慎地四处瞄视,终于发现那道寒光是从左列的武官中发出!一只乌鸦从头顶低空飞过!……那个头号死敌怎么也会在殿上!汗,那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宁王也在……那康王……没见着。哎呀!我这个超级大白痴,想到宁王与静王都是镇守北方的王族,自然会在这早朝中出现,而康王不喜朝务,又没封地,自然不必上这什么鬼早朝。那道寒光不用想,肯定是静王送给我的第一次参加早朝的贺礼!无聊,一天到晚仇视我这个微不足道的人,典型的吃多了撑得慌,想到我现在好歹也是朝廷命官,而且即将拥有免死金牌,我怕你个鬼!哼!我不示弱地免费送了个超大卫生球给静王,看到他收到回赠礼物后的一脸铁青菜色,我那天没亮就被弄至这殿上的郁闷心情一扫而空,爽!

“凤天皇驾到~~!”一声宏亮地长喊响起,众人皆结束了窃窃私语声,肃立在殿中,我也装模做样地摆出一脸为人臣子该有的表情,当一天和尚就得敲一天钟不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立在殿中的众臣刷地一声,齐齐跪拜在地,口中万分尊敬地整齐叫道。唉,最烦古代这动不动就下跪的规矩,烦归烦,我还不想第一次上早朝就成了鹤立鸡群的人,遂心不甘情不愿地跪了下去,我可怜地腿,三天前的旧伤还没有好啊!(那日回去后检查膝盖,连我自己都吓了一大跳,青的紫的破皮的流血的煞是怵目惊心,弄得晴儿边给我上药边流着眼泪问我是不是被宫里的人给腿上了宫刑,汗一个,我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膝盖上的皮肤居然这么嫩!千万不要又留了疤!)

“众卿家平身!”凤天皇威仪十足地落座至龙椅上后说道

“谢吾皇!”感觉整个大和议政殿都被这声音震得嗡嗡发抖

“今日是我朝与西番里亚国决一胜负的日子,其它朝务暂搁至一旁,伍卿家可在?”这个凤天皇倒是不多一句废话,直奔主题

“臣在!”我赶紧应道出列走至文武官中间隔出的那块空地上

“伍卿家是否已准备万全?”

“回陛下,臣随时可以迎战西番里亚国的使者!”我一脸自信不卑不亢地回道。这几日来我天天在家蒙头大睡,早养足了十二万分的精神迎战今日,我对免死金牌可是誓在必得!

“好!宣西番里亚国的使者。”

“宣~~~~~西番里亚国使者~~~~~进~~~~~殿~~~~~!!!”哇,想不到这吴公公干瘦的身子居然能一口气将声音拉得这么长,厉害厉害!

“西番里亚国使者爱格尔斯参见凤天皇陛下。”一口有些生硬的腔调说道

“西番里亚国使者爱格丽斯参见凤天皇陛下。”也是一口生硬的腔调

这!这是老外?!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异时空也有老外!而且说的中国话还蛮标准!我惊讶地打量着那一男一女的使者,男子一头金黄色长发,随意系成一束,身穿那种典型的欧洲宫廷骑士装,碧蓝色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好一个年轻帅气的绅士!女子则一头火红色卷发松散地披在肩上,一袭欧洲宫廷晚礼裙将凹凸有致的身段衬得连我这个同性看了都口水狂流,五官与男子有些相似,难道是兄妹?这跟我想像中的使者也出入太大了点吧!我还以为那个挑战了n个国家的神之手是个老夫子形象,怎么会是这么个年轻地大帅哥列!

“伍卿家,爱格尔斯,今日你们二人将分别代表凤天朝与西番里亚国进行一场盛大的文化交流,希望通过这次的交流,凤天朝与西番里亚国日后能共同发展各国经济,和平共处,现在都随联行至专为这次盛会搭建的启丰台吧。”

“是,陛下!”又是一声齐整地震天音加跪拜后,众臣皆鱼贯退出大和议政殿。

离鼎和城几十里的城郊空地上启丰台

我有些眩晕地缓缓登上不到二层楼高,搭建得华丽无比的启丰台!真是不逊于现代时装发布会时的伸展台气势啊!再加上那东面落座的凤天皇及一班朝臣(现代的陪审团),其余三面围得插根针都难的人墙(发布会的记者等等人),我突然产生这是一场现代国际赛事的感觉!油然而生的一种挑战艺术高峰的神圣使命感使我心境一下清明起来,灵思瞬间浮现于脑中,按下心中的激动,颇具大师风范地微微向那个爱格尔斯行了一礼,征询他是否可以开始了。他亦微微回了一礼,仔细地打量了我一番后说道:“你就是代表凤天朝出赛的三品司服官伍霓裳伍大人?”“是的,不知爱格尔斯使者有何疑问?”“呵呵,没想到凤天朝亦有你这等奇才,我看过你制作的梦之羽衣,确实比我制作的天之嫁衣略胜一筹,你能抓住穿着者的心理,真是不简单,今日的竞技我很期待!也许你就是那个我寻找已久的对手!我们开始吧。”呀,这个爱格尔斯倒也有点真本事,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出梦之衣裳的特别之处,而且还肯承认我的衣裳确实比他做的那套好,没失了身为大师应有的风范,好,我也终于找到一个真正热爱艺术的对手了!

“两位大人准备好了吗?准备好了,老奴可就宣布比赛开始了!”又是吴公公,他倒还真是个常见的主,想必很得凤天皇的信任吧。

“有劳吴公公了,我准备好了。”我向吴公公微微一额首回道

“我也准备好了,开始吧。”爱格尔斯一脸迫不及待地说道

只见我们二人同时行至放置布料的台子,爱格尔斯选了一块上等的黄色锦缎,我则选了一块上等的紫色绫罗,看着我手中拿的绫罗,爱格尔斯微微的惊诧了一下,狐疑地望了我一眼。哼!没想到我会用绫罗吧,自从那日确定三日后大赛,我可是花了一番心思研究你那个绝招,听了n多的人描述比划了好久才搞明白他的绝招原来就是类似于现代的立体裁剪(一种直接将布料覆盖在人偶或人体上,通过分割、折叠、抽缩、拉展等技术手法制成预先构思好的服装造型),这立体裁剪开始最关键的一步就是面料的选择,但以现代的制作手法来做,这古代的布料显然选择太少,没办法,我只好用各种手段来对现有的布料进行改造,使现有的布料在肌理、形式或质感上达到我所需的要求,改造的手法就是运用布料的加法原则,采用抽褶法、堆积法、折叠法、镶嵌法等手法使服装的语言变得更加丰富,更具感染力。我选的这块紫色绫罗适合进行改造,而锦缎太过于光滑,改造起来相对来说麻烦一些,但如果不似我这样改造的话,选择锦缎是最适合立体裁剪的,也难怪爱格尔斯惊诧,呵呵,古人能做到你那种程度确实是无敌了,不过可惜你遇到了我这个来自千年之后的人,对不住了!思及此,我含笑地对爱格尔斯投了一个抱歉的眼神,顾不得他布满疑问的脸,选好布料后就赶紧走至那个木头制的人偶前,将布料按合适位置围好,比赛正式开始!

鼎沸的人声在我们开始挥舞起手中的剪刀、针、线等工具时,顿时鸦雀无声,诺大的空旷之地清楚地回荡着我们两人此起彼伏地剪刀咔嚓声、针刺入布料时的丝声、抽线时的嗞嗞声等……

当我们两人几乎同时完成手中的衣裳时,时间定格在那一刻!

这套衣裳大概是我做的立体裁剪中最棒的一套,也许是先前那种让我产生神圣使命感的感觉激发了我无穷的灵思,几乎让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将技艺发挥到极致!我轻轻抚摩了一遍自己的佳作,退开一步欣赏着,等待着大赛的结果……

爱格尔斯的技艺的确不凡,他制作的衣裳透露出一种无比尊贵华丽的气息,让人不敢正视,但就像我早已明白的那一点,他输就输在我比他多汲取了几千年的设计理念及技术结晶,他的衣裳再美、再华丽,众人见到的依然是一件凡间应该有的衣裳,能伸手可及的衣裳,而我制作的这套被我赋与了灵魂的衣裳,却让人产生一种膜拜的冲动,连那个呆板的木头人偶也被我的衣裳衬得似乎活过来一般神圣不可侵犯……

突然,众人发出雷鸣般的狂呼,叫道:“巫女!巫女!巫女!巫女!……”

爱格尔斯被这狂呼声从沉醉于我的衣裳中拉回人间,他一下子冲至我的面前,双臂紧搂住我,嘴中兴奋而又激动地说着我听不懂的语言,估计是他国家的语言吧,我也开心的回抱住他,凭他自己创造出的这个立体裁剪绝招,他绝对是这个朝代的骄傲,是这个朝代真正的名副其实地大师!我对这个爱格尔斯从心底产生一种尊敬!两个疯狂地沉醉于艺术领域的人完全没考虑过男女有别的问题,互相紧搂着!欢呼着!爱格尔斯突然捧住我的脸,重重地以迅雷之势在我的左颊印上一吻,这个举动让我一下子从疯狂中清醒!我被一个外国帅哥给吻了一下!!!虽然虽然这也许只是礼节性的吻,但毕竟我是传统地中国人,男女有别!我激动地一把推开爱格尔斯,抬手擦了擦被亲过的左颊,离至他两米远的地方,冲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生怕他再来一下,我朝他挥了挥手示意我要下台了,但他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突然大踏步的向我靠近!我愣神之间,又再一次被爱格尔斯搂紧至怀中,而且!他居然用双手扳正我的脸,缓缓地低下头……不是吧!亲过脸,难不成还要亲我可爱地红唇!不要!我拼命挣扎两手乱挥,试图推开他,嘴中一急之下,中文e文一起上“no!不要!不要!no!……”,这个爱格尔斯也不知怎么回事,眼中发着炽热的光像是没听见我说的话一样,继续向我的脸靠近……看着愈来愈近地那张脸,我在心中狂呼!那么多人怎么没有人看到我被人非礼啊!!!浑身的血液一下子全涌上头,呼吸困难……我要晕了~~!!

就在我认命地紧闭着双眼,准备忍受一次狼吻时,身子突然被人用力一扯,打了个旋站住脚的我,睁开眼一看,居然换了个男人的怀抱!!!!我要疯了!!!有完没完啊!太激动我的作品也不用你们挣着献吻啊!我不稀罕!我猛地推开那个男人宽阔而坚硬的胸膛,站定一看,晕!怎么会是宁王!!!看他紧绷地脸上出现的那股想杀人的表情,他想杀的人不会是我吧……想着我赶紧又后退了几步,离他远一点安全一些。郁闷,才后退几步就撞到人了!赶紧转过身向人道歉,抬头一看,我突然产生一种想自杀的感觉!静王!那个家伙撒旦一样的对我露出一抹邪恶地笑容,使我不由自主地又向后退去……

“啊~~~~!!”完了,我只顾着后退后退,没有注意到已经退至启丰台的边缘,一脚踩空,整个身子就向后倒去,两手在空中一阵乱抓,心中悲鸣道我惨了!突然眼前出现了四根救命绳,不,准确地说应是四只手,不管什么了,先抓住再说,我还不想摔成个残废!我两只手死命地抓住其中的两只……呼!终于没掉下去,我不等放开那两只手,就一屁股坐在台上(膝盖因为剧烈拉扯,隐隐作痛),一边给因刚才过于紧张而导致缺氧的肺部吸进新鲜的空气,一边抓着两只手左右摇着说谢谢!谢谢!手的主人被我抓着蹲了下来,我缓过气了抬头望去,我!我呼吸一窒,立即似被火烫了般甩开那两只手,脸刷的一声红得比起关公来也不逊色,为什么我右手抓住的那人是宁王,左手抓住的那人是康王!!!我的小命休矣!我宁愿摔下去当残废!

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得到不断的抽气声……

再也忍受不了这无声无形的压力,我猛地站起身,不理会站在台上的人及台下众人眼光,急冲至人偶旁,右手撑着它,左手括成圆弧状放至嘴前,抬头对着空中发泄般的喊道:“啊~~~~~~~~~~~~~~~~~~~~~!啊~~~~~~~~~~~~~~~~!啊~~~~~~~~~~~~~~~~!”我的声音在喊至第三个啊时变成了那个圆润柔媚似天籁之音的声音……我出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望着洁白的云朵……带着一抹淡然地笑容……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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