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江大树都没有想到,张家的人竟然来了。
村民们主动给穆氏和几个家丁让出一条路。
穆氏一进门,便注意到了坐在地上的江淼淼,她连忙走过去,把江淼淼扶了起来。
瞧着江淼淼额头上的伤,还有瘦弱单薄的身躯,穆氏忍住不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穆氏的话让江大树的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的。
此刻的他心中暗骂到底是那个没有眼色的竟然把张家的人喊了来,明明这种事情,还是私下里说的好。
“亲家,有什么事情,咱们还是进屋去说吧。”马氏也跟着凑了过来,想要把穆氏朝屋里推。
而几个家丁却挡在了穆氏跟前,不让马氏接触到她。
“有什么话,还是就当着众人的面说的好,刚才我在门口听到你亲口说的,这孩子交给我们张家发落?”穆氏根本就没有正眼瞧江家夫妇一眼,只是正声说道。
江大树闻言,顿时有些急了,他刚才说那话,不过是为了堵众人的嘴而已,万万没有想到,这张小宝的亲娘竟然也会来。
“自然是要听你们张家的,只是……”江大树有些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一个身材健壮的家丁用粗沉的声音一问,江大树就没敢再说下去。
穆氏自然是看出来江大树不过是还想要银子,可是她实在是讨厌极了这家两口子,所以便假装不明白。
江大树见穆氏不松口,唯恐是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期期艾艾地走过去,却又不敢离穆氏太近,只是对着她悄声说道:
“这门亲事,我们江家还是认的,虽然是冥婚,但是要那丫头再次断气了……”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要这孩子去死?”穆氏顿时拔高了音量,原本强压着怒气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她顿时怒不可歇。
她知道江家夫妻俩贪财,可是没想到,两人竟然为了那二两银子,已经到了这一步!
“我们家给小宝配冥婚,不过是想让他到了那个世界,有个玩伴,也是碰巧,听说你们家苗苗遇到了意外,才觉得两个孩子有缘,给配了冥婚,可是这孩子竟然能活着回来,也是她莫大的造化!”
“可是你们夫妻俩,竟然为了点银子起了这样的念头,江大树,你还是人吗?”
穆氏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是掷地有声,门外的村民听得清清楚楚。
众人都在门口议论纷纷起来。
这江大树和马氏顿时已经下不来台。
穆氏已经懒得去看那贪婪的两口子,转儿看向江淼淼,温柔地说道:
“好孩子,你也是命苦呀,遇到了这样的父母,但是,你竟然能从鬼门关闯过一遭后,还活着回来,依我看,你是个有福的。”
那天传得沸沸扬扬的诈尸的事情,到了这会儿才有了明确的原因,原来是这江苗苗根本就没有死。
而穆氏瞧着江淼淼,总觉得越看越亲切,她是从自己儿子的坟墓里爬出来的,不像自己那体弱多病的儿子一样,她竟然有这么强的生命力。
穆氏总觉得,她在替自己的儿子在坚强地活着一样。
“我们张家的意思是,既然苗苗还活着,那便取消这门亲事,我张家人绝对不是这种为了自家的私心,而草菅人命之人!”穆氏郑重地说道。
村民们闻言,都不禁要给张家人竖大拇指。
相比之下,这江家两口子还真是罪大恶极。
就在众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已经得到了妥善解决之时,江淼淼却忽然大声哭了起来。
她扑到了穆氏的怀里,大声而又清晰地说道:
“穆婶婶,您若是真的可怜我,就救救我吧。”
江大树和马氏闻言,见大事不好,这丫头怕是要乱说话了,便想要冲过去塞住她的嘴。
穆氏带来的家丁见状,便拦在了两人身前。
两口子顿时已经急得满头大汗。
穆氏见几人的情形有些奇怪,便拉住江淼淼的手问道:“好孩子,你有什么话要给我说吗?”
“穆婶婶,我没有从悬崖摔下去,是我爹娘拿绳子把我勒死了配冥婚的!还是我假装闭气过去,才捡回了一条命!”江淼淼口吃清晰地说道。
此言一出,不只是穆氏,就连门口围观的村民统统都沉不住气了。
他们或许猜测过这江家两口子虐待江淼淼,在她回来之后,有过谋害她的想法,可是如今却得到了江淼淼的亲口证实,她竟然是被勒死后去配冥婚的。
穆氏更是愤怒,刚才光是听到江大树有害自己女儿的想法,她都觉得无法接受,可是没想到,这两口子竟然真的这样做了!
“这死丫头胡说!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从悬崖摔下去,我们都以为她死了,才会这样的。”
“是啊,这贱蹄子历来好吃懒做,记恨我们夫妻二人没有把她供着,她才恩将仇报的。”
江大树和马氏自然是决口不会承认的,只把责任都推到江淼淼的身上去。
再说他们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只有她们三个人,他们坚信江淼淼根本没有证据。
谁知江淼淼却将领口微微一松,露出脖子上的两根淤青痕迹来。
“这就是证据!我是被我的父母打算亲手勒死的,如果说我摔下了悬崖,那为什么我身上并无其他伤痕,只有脖子上的这两根呢?”江淼淼清清楚楚地说道。
“这下你们两口子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这是杀人呀!这江家人的心太黑了吧!”
“不过这江苗苗的确是命大呢!”
村民们都在议论纷纷,不知道谁却忽然大声说道:“里正来了!”
就在这时,一道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江家的院子里。
村民们顿时都鸦雀无声,就连穆氏,都对着里正行了一礼。
“里正,你怎么来了……”江大树吓得腿直发抖。
在杨柳村,里正是很得威望的,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里正出现在江家,必定是他也认为此事不得不灌了。
“这江家有了谋财害命之事,我自然是要来的。”里正轻轻捋了捋胡子,用浑厚的声音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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