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歌、师宛初、白洛儿，以及地球学院的每个人都以为让他提前毕业是协会在背后搞小动作，是怕官歌在地球学院利用穿越者救助大学和角巷的资源深入研究玄龟甲，怕官歌掌握本应该由协会掌握的核心技术。

但按照十一先生的说话，穿越者救助协议一直在保护官歌，让官歌提前毕业是为了让官歌远离是非之地，让协会有更充足的理由对他提供帮助。不让他参与研究也是怕他被一些急功近利的研究者当成实验体。

好像怎么解释都有道理，怎么说都挺自恰的。

官歌目前的境地很难验证哪种想法是真的，如果他能回到地球学院，继续在那里依靠学校的课题进行研究的话，可以验证会不会有人接触他，会不会有人想要利用他。

如果官歌能进入穿越者救助协会的研究团队，也能看看是不是有人真的想把他当成实验体，只有现在这种不尴不尬的情况让人头大。

官歌细细回味刚才十一先生所说的每一句话，突然留意到一个细节。

“十一先生，您刚才说，穿越体系的颠覆不可怕，那可怕的到底是什么，那些家族和王朝到底在担心什么？”

这件事非常很重要，如果十一先生说没有任何值得担心的事情，一切都在协会的掌控之中，那些人的担心不过是庸人自扰、杞人忧天的话，官歌就不再纠结了，管它到底什么原因让自己提前毕业呢，只要世界和平稳定，只要自己和同学朋友们可以在稳定的环境中慢慢成长，未来一切皆有可能，这所谓的研究自己也就不想着参与了。

十一先生没有立刻回答官歌，阴影分出一缕离开大厅，片刻后返回本体。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保密，否则的话，圆桌议会会在你泄密的一瞬间将你击毙。”

“我承诺，一定保密。”官歌慎重点头。

“好。”十一先生开口解释道，“穿越体系只是个技术问题，就像智慧种族从步行到骑乘其他动物，再到发明交通工具，理论上都只是在自己的世界中进行位移，他们能理解，也不会因为科技的发展，因为交通出行的颠覆去怀疑整个世界。”

“怀疑整个世界……”官歌小声记下这个词。

“但是，当穿越这件事出现的时候，如果没有对穿越的把控、管理、审核和约束，人们可以随便在空间内部瞬移，可以随时离开世界，可以随时带着外面的人员、物资和技术返回，整个世界会瞬间陷入混乱，这种混乱如果没有一个对穿越技术理解非常深入的组织进行介入的话，这个世界就会成为看起来很自由的原始社会罢了。”

“所以，协会研究发现的不是一个穿越体系，而是一个类似穿越这种可能改变世界维度的东西？”

“现在只是猜测。”十一先生等于把非常核心的内容告诉了官歌，“仅仅是猜测，就已经足以让外面风云涌动。”

“如果猜测属实，早晚会有研究成果面世，这个世界早晚会发生一次巨大的震荡和变革，为了掌握主动权，为了不成为牺牲品，外面的很多黑市、家族和王朝，甚至协会和学校内部的成员都在秘密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对吧？”官歌问道。

“对。”

“但这个研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成果，也许是明天，也许是前年之后。”

“对。”

“如果协会更早的研究出来，就会在成功扩大范围之前作出充足的准备，让世界平稳过渡，如果其他一些别有居心的人研究出来，那便有可能生灵涂炭了。”

“对。”

“这一切都基于协会是向善的，不是一部分既得利益集团的工具，我对协会还是有一定的疑虑的，相信外面的很多人疑虑更多，甚至是误解和敌视。”

“对。”

“十一先生耐着性子给我讲这么多，应该算是很给我面子了吧。”

“对于协会的每一位成员，我们都有责任和义务去关怀、爱护和帮助，鉴于协会所承担的责任太过于巨大，鉴于协会事务的繁杂，我们不得不采取了更有效的等级管理制度，但对于特殊的情况，我们也会特殊对待的，今天如果能让你理解协会的所作所为，也就是值得的。”

“谢谢。”官歌微微颔首，“但我内心深处对未来可能存在的变故的担忧看来是无法短时间内消除了。”

“知道的越多，心里压力就越大，这是大一时的基本知识。”

“看来我现在有两个选择。”官歌笑道，“第一个选择就是当没事人似的回去该干嘛干嘛。”

“这是很好的选择，我很建议你这么做。”

“第二个选择就是为了世界的和平稳定，坚持进入研究团队，奉献自己的力量。”

“你是个理想主义者。”十一先生的语气中也带了丝丝笑意，“但我劝你还是再考虑考虑，你要相信协会的能力。”

“这么说很打击人的。”官歌身体放松了一些，“我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事实上，我没有干过什么追寻理想的事情，我是一个被生活逼的很现实的人。”

“无论如何，先回去想想吧，据协会掌握的信息，目前这方面的研究我们还是遥遥领先的。”十一先生安慰道。

“好，我会回去好好考虑一下的。”官歌并非冲动的人，说实话他还挺怕被当成试验品的。

离开引智厅，官歌回到协会分配给他的办公室。

“少爷，协会那么厉害，用不着咱们的，你别担心了。”曲曲小声安慰道。

“可那么多家族都在紧张准备，有的甚至家中有圆桌成员，难道他们不知道这里面的情况吗，那些族长可都是一个个的人精啊。”官歌思考着说道，现在白洛儿、师宛初他们都已经进入期末考试了，倒也没个人能商量一下。

“少爷，如果你真的想研究的话，要不咱们自己偷偷的研究。”曲曲建议道，“反正现在知道协会让你提前毕业不是怕咱们研究，那就大大方方的研究呗。”

官歌一愣，狠狠揉了揉曲曲的脑袋，“有道理啊，我自己先研究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