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愿,是父母为了图方便,在我出生以后随便取的名字,并没有别的人那样取名有深意。
我从小就不太像一个温婉的女孩子,我的男性朋友总比女性朋友多,我的父母常常要跟被我欺负的孩子的家长赔小心,然后我会被他们狠揍一顿。
妈妈一直担心我成为男人婆后没人肯要我,她常忧心忡忡地说:“许愿,你能不能像一个女孩子一样安静一会?你的举止能不能不那么粗鲁了,别忘了你是个女孩子。”
我的顽劣的天性似乎改变不了,只不过在大学的时候比平时收敛了一点点。
对美好的东西,我向来欣赏,无论有无生命,我的相貌吸收了父母的优点,正因为我那柔弱姣好的面孔常常掩盖了我的粗鲁。也因为我的容貌,每回打架那些男孩子被我揍得鼻青脸肿也不会告诉他们的家人,所以不但跟我家同一小区的邻居,甚至我的家里人都认为我这一辈子都会粗鲁下去了,用他们的话说我这一辈子“无可救药了”。
二十岁刚过,我便对异性动心了,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最相信,让我开始变得温柔、并愿意嫁做人妇的男人居然是住在我家刚满两年的、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远房表哥文天。
文天在一家外资企业做市场部主管,他除了没有殷实的家境,在其他方面他都无可挑剔。
我从不曾仔细看过他,一直都把他当透明人,但在我二十岁生日的那个夏天,他到学校宿舍来看我,他请我吃了一顿晚餐,他说着一些关心我的、妈妈嘱咐过上千次的话,夕阳照在他英俊的脸上,他的脸上有了一种异样的光彩,他的眼神是那么温柔,我惊呆了,当他拖着我的手,我便心跳莫名加快。至于他当时说的什么我一句记不住,我只知道我的呼吸几乎不能自已了。
大二的那个暑假,我异常快乐,我能整天看见文天,他说:“小愿,你其实是个很好看的女孩子,你如果能让自己的举止像一个女孩子,那就更完美了。”
于是我开始让自己变得像一个温婉的女孩子,虽然我很不喜欢那种故意的柔弱,但是为了他我又为何不能改变自己呢?
我的变化使我的老妈开心不已,她笑眯眯地说:“你这才像个正常的女孩子,早知道真应该早点让阿天管管你这个野丫头。”
文天的性情很温和,他几乎从不对我发火,实在被我缠得烦了,他也只会皱起眉头数落我一句“野丫头”。
我的爸爸许大志是市某局的局长,我妈妈裴悦在罗湖区的一家私人企业里做会计,爸爸的应酬很多,他回家从来没有提前到晚上十二点,他每次回到家里身上都带着一股很浓的酒气,妈妈手边永远都放着一堆凭证。
父母默许了我和文天两人的交往,因此我一直没在大学里和其他男孩子交往,而文天也一直是我的骄傲。
很快我就进入大三。在那一年的圣诞节,我像往常一样给他写了贺卡,可是他却没有给我回片言只语,我打电话过去,他说他在山东出差。
我不知道为什么文天会那么忙,爸爸说做市场推广的都那样。
真希望他不要再忙了,真希望能回到从前。
学校放寒假时离春节还有半个月,我回到家离过年还不到两周。
踏进家门,我和妈妈他们亲热一番后,便满屋寻找文天,可他的房间是空的,我浑身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来,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随口问起文天。
爸爸捧着报纸答:“哦,你说阿天呐,他搬出去住了。”
我很意外,说:“好好的,他为什么要搬出去住?”
除了他的父母,我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他搬出去住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不知道。”稍顿,爸爸若有所思地慢慢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阿天最近在和一家港资企业的老板的女儿交往,好像听说他们快订婚了。”
我一下从沙发里跳起来,这怎么可能,文天怎么会和别人结婚?
但爸爸的样子不像在说谎,我心头受到很大的震动,不行,这事我得找他问个明白。
我冲出家门时妈妈在后面喊:“你要去哪里?”
还能去哪里呢?我只想要尽快见到文天。
爸爸说:“小愿都大了,她做事会有自己的主见,你就少操点心。”
“那丫头,我不操心行么?没准她又给我闯什么祸回来。”
父母还在争吵着,我已听不进去了。
我到文天所在的公司去找他,公司里的人说他那天没去上班。他们也不知道他住的地方。
我便每天去那家外资公司等文天,很多天过去了,我一直没有看到他,他到底在哪里?我不知道。我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总算有一次我在街上看见了他,当时他正和一个眉清目秀的短发女孩子在一起,我上前拦住了他,他叫那女孩子先回车上等他。
“为什么?”我开口说。
“小愿,我一直都把你当妹妹,”文天说道,“你刚见到的就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刚刚领了结婚证。”
文天说出的话使我半天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文天重复了刚刚的话,他的口吻和表情那么平静。
一股莫名的伤心攫住了我,我瞪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为什么?”
“我们不合适。”
“什么叫不合适?”
“我们性格不同,你很外向,而我喜欢宁静。”
“我们交往了两年,你才来对我说不合适,为什么当初你不说?那个女人是做什么的?她是从哪里钻出来的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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