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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野少董:宝贝,你好难缠》第25章:永世难抹的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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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红也愣了一下,却也没有吱声。

那一瞬间,夏心妍脸色卡白,心如死灰。

欲哭无泪,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奶奶,为什么?为什么?你就如此恨他?我们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奶奶突然五官扭在一起,眼里冒着浓浓的仇恨,“因为他们全家都是我的仇人,是害我老公,害我儿子,害我儿媳的凶手!我的孙女,我自然不会让你和他们在一起,就算是我死,也不能!”

天地似乎都塌陷了……杀人凶手?

夏心妍一下子扑倒在楼梯坎上,身体被骆得很疼。

“红儿,你若真的感谢我,那么便把妍儿带回家吧。反正我有在的一天,我就决不会让她和蓝家人有一份的瓜葛!”奶奶扶着栏杆慢慢的往下走去,肖红看着夏心妍于心不忍,但是也没有办法。打了一个电话,便从楼上上来几个人来,把夏心妍抱了下去。

奶奶和她,被肖红带到了皇家别墅。

有一大群的佣人,吃好的喝好的,而夏心妍却过上了行尸走肉的生活。

对什么都不在意,终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佣人拿去多少饭菜,出来时,还是一样的多。

奶奶却也没有好多少,呆在房间,不吃不喝。只要夏心妍什么时候吃饭了,她就什么时候开口。

“小姐,您多少吃点吧。老太太说了,你不吃她也不吃,你看你们俩都饿了二天二夜了,就算你能受得了,可是老太太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行?”小佣人在劝着夏心妍,她也是很急,夏心妍不吃饭,挨骂得总是她。

夏心妍眉毛都不曾抬,只是看着楼下的花花朵朵,睜神空洞。

小佣人无力的叹口气,一脸愁容。真是两个倔性子,没办法……那佣人扑了一下跪了下去,“小姐,求您了,吃点吧。”

夏心妍还是没有反应,好像周围发生的一切都已经出了她的灵魂之外。她已经去了另一个空间,连睫毛都不曾眨一下。

“小姐,求您了,求您了!”佣人见夏心妍还是没反应,便磕起头来,碰在地板上,咚咚直响

一分钟后,夏心妍终于动了一下,却是头也不回,“我不想吃饭,为什么要逼我呢?好了,你起来把饭菜留下吧,你去让我奶奶好好吃饭。”

小佣人一脸的高兴,小姐总算是答应了,忙把饭菜放到夏心妍手头的桌子上,跑了出去。她可以邀功了,这下老太太也会吃饭了。

饭菜入口,如同嚼蜡,可是想起了奶奶,她又勉强的往肚子里唵去。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她也不知道在这里住了多少天,只是她想回家了,很想很想。肖红与皇顺倒也没说什么,奶奶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了一下,便与夏心妍一同回去了。

而她们不知道的是,等待她们的,还有什么更加残酷的事?

回到家总算是舒服了些,夏心妍也不如先前在皇家那时的僵硬,做饭,扫地,什么都做,衣服洗了一遍又一遍

奶奶看在眼里,忧在心里,可是这种仇恨,她怎么能放任她与蓝雨泽继续看下去?她不到!

她做不到,蓝雨泽在她的面前,喊她一声又一声奶奶。所以从第一次见到他,哪怕不知道他是蓝天的儿子时,她就不喜欢蓝雨泽。

又是一个星期了,蓝雨泽不知道醒了没有?

又到了冬天,满天的冷风呼啸而来,过往的那些温暖如初,欢声笑语已经被这风掩盖得不见一丝一毫的身影。

在过几天,学校里也该放学了。夏心妍趁着奶奶睡觉之时,去了解躺学校。面对学生的疑惑眼神,还有那结的悻灾乐祸,她置若罔闻。

去教室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好,却发现根本没什么东西了。课本上被同学画得乱七八糟的,有画的她的头像,旁边写着骚货,贱女人,蠢蛋……等等。

把东西收拾好后,便离开了。哪怕在乱也是她的,也是证明她的学生时代,碰上了那一段永生不忘的爱情。

却在教室门口,碰上了教导主任,她脸色有些不屑,看夏心妍时,也带着鄙视。

“你是不打算上学了么?是什么意思?个把月都不来学校一躺,你把学校当成你家里?”

夏心妍没有回话,走道里围满了学生,个个都是看笑话。在学校里,夏心妍与他们关系本就不好,更有妒忌她与蓝雨泽的。如今没有落井下石,对夏心妍就算不错了。

她站了一会儿,想着得赶快回去,不免奶奶又得起疑。

在路过教导身边时,她猛地把夏心妍衣服一扯,顿时书本全数掉到了地上。

“你到是越来越嚣张了。不要以为有个厉害的男朋友,你就可以目中无人!”

夏心妍蹲下身把书本都捡了起来,清脆的声音响起,“我退学,以后我也不是你的学生了,再见!”

她在一片注目礼中,快速朝门口走去。

却在校门口碰到了张力,夏心妍手一松,书差点又掉到了地上。

这天风和日丽,偶吹过清风。她声音颤抖,“他呢?怎么样?”

张力眼神红肿,显然多天未休息了,看着夏心妍柔笑道,“醒了,你不要担心。”

天气正暖,偶有清风飘过,略过心房,痒痒的……有一种情绪让她忍俊不禁。夏心妍好想笑,醒了,真好,没有生命危险就好。可到了最后,她怎么又是哭了呢?大滴大滴的泪往出流,心里愈发疼痛。

张力想要上前抱住她,想给她温暖,想告诉她,一切都没事,一切安好。可伸出去的手,指间抽蓄,像一种无形的刀在割着他的心脏,最终还是落在家她的肩上,安慰性的拍了两下。

他比蓝雨泽先遇到她,他比蓝雨泽先爱上她,可是部她终老的是人不是他。只是觉得那时的夏心妍,纯如水,淡如菊,就该是站在远处好好欣赏。他是黑道出身,全身上下都不干净,而夏心妍的眼睛里,澈得让人心醉,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小草精神。

坐在张力的车子里,夏心妍闭上眼睛,感受风在耳边呼呼而过的舒爽。这么久的抑郁,终于在这一刻,被风吹得烟消云散!

她想着差不多家里该到了,忙睁眼……而这眼前风景,怎么如此陌生?

“你……”

张力看着她,“你不想要见见他么?”

夏心妍顿时如热锅里的水滴,溅得四处,神色慌张,“不,我不,停车,停车。”

张力见夏心妍如此手足无措的样子,忙把车靠边停下,而医院那滚烫的十字架,不过前方一百米的位置。车刚停稳,夏心妍忙跳下了车,往人群里插去。

街上人来人往,比肩叠迹。张力忙下车寻着她的身影,在人群里穿梭。夏心妍跑得飞快,她不知在躲避什么,总觉得这个地方,她必须赶快逃离……

手猛地被桎梏,她被迫停下。

“你……真的不想去看么?跑什么?我知道你也想去看。”

这一刻,阳光四起,清风八方而来。街上明明很多人,她却觉得如此……寂寞与无助。

“对不起。”她轻轻的嘀喃一声,相抽手却没有抽出来,张力握得死紧。

“为什么对不起?你爱他,他爱你,而如今……他生死末仆,你走到离他只有百米距离,怎么就走不进去呢?”张力在后头一个字一个字的说着,铿锵有力。

夏心妍僵硬着身子,慢慢的转过身来,声音嘶哑低沉,“对不起,我不能。知道他还醒着,我就放心了。”

说完跑了出去,这次张力也没有在抓住。张力愣住了……心里的悸动久久也无法平复下来,夏心妍转身的那一刻,泪沾满脸庞,眼神哀伤凄凉,红唇卡白,只是那简单的几个字,便好像用了全身的力气……

对不起,我不能。

只这几个字,便已否定了他们之间一百米的距离。

张力心里很酸,他不知道,只是两个相爱的人想要厮守,怎么会如此的……难?

夏心妍在人群中跑着,以风为引,以人为路。她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她不知道哪里能有让她心里舒服的地方?

有人说,在你难过的时候,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大脑缺痒时,便什么都不能想了。她全身汗水直流,胸腔里快出不气来,她才停下来。靠在树上,大力的喘息着。

那种奔跑过后的,呼吸紧窒,这是谁说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呢?为什么这种时候,她脑子里还是回想着蓝雨泽,蓝雨泽……

“怎么是你,你来干什么?”

幕地,对顶响起一个愠怒的声音来。夏心妍抬头,看到居然是李静,她脑子咚了一下,转回头,却看到前边不远处淋立着一辆别墅。她永远也不忘掉的欢乐时光,暗夜门。

她怎么会这里?夏心妍苦笑一下,李静见她不回话,胸色沉了几分,“我问你,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怎么,还嫌我家泽儿命太长么?你个扫把星!”

夏心妍身体僵硬着说不话来,是,她是扫把星,所以才害得他会变成这样?

“如果不是泽儿想要去见你,听张力说他是要去告诉你什么消息。大半夜的能有什么好消息说,是你在搞鬼吧?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出车祸,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他就算是醒了,以后极有可能变成白痴,或者植物人。你懂不懂?”李静越来越激动,变得歇思底里,面目挣拧,好像这样就能让心里好受一些,不那么心疼。

正值午后,今天的阳光格外的好,这里风景很漂亮,路边花朵簇簇,诧紫嫣红,五颜六色,美,美得让她脑子里忽然就打了结……只觉得这些颜色在脑子里,快速旋转,她看不清哪一朵是红,哪一朵是白?

李静拳头握起,恶恨恨的说道,“我告诉你,夏心妍,如果我儿子会有什么不测,我定不饶你!”

远处有车驶来,在李静身边停稳,恭敬的叫了声太太。李静没有回话,只是看着夏心妍,那目光如炬,恨不得下一秒夏心妍就要死去!

蓝天在车里不冷不热的说一声,“走吧,等会儿泽儿该午睡了。”

李静才回过来神来,上车,坐定。这时从前方的路又过来一辆宝马越野,停在车旁,探出一个头来,颊边有几丝鱼尾纹,额头微高,浓眉大眼,黑白相见的西服,让他看起来有些霸气。

“蓝兄,正找你呢,怎么样了?”

蓝天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个无力的笑来,“不清楚呢,正在观察,一起去看看吧。”

夏心妍事后才知道那人是徐子姗的父亲,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车子都走远了,只有夏心妍呆愣在那里……她只知道蓝雨泽醒了,却不知道醒了的后果,比不醒更为严重!白痴,植物人,如蓝雨泽那样的人,怎么会受得了?而她,那晚在医院里说过,如果蓝雨泽有什么不测,她上天入地也会陪。

而如今……她陪不了,陪不起。

她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双腿已经不能动弹了,僵硬得连伸一下都嫌麻烦。奶奶递来一杯水,眼神带着质问,“你去哪儿了?”

夏心妍呷一口水,任那温度在心里慢慢发热发烫……

“去了学校,把东西拿回来了。”

奶奶顿时站了起来,“你不上学了?”

夏心妍连摇头的力气也没有了,只是轻声的回应着,“上学又如何?读书又怎么样呢?我生命中所有的一切,都不如奶奶的身体来得重要,过两天我会去上班。奶奶,好好活,会长命百岁的。”

夏心妍抬头朝奶奶绽出一个无力的笑来,笑牵动嘴角,喉咙很是苦涩。

奶奶愣了一下,眼睛里染过几抹夏心妍看不懂的情绪,尔后去了房间,一室沉寂。

她想起了一句歌词,此刻倾国倾城相伴着永远,而永远静得如歌般委婉。而她……和奶奶,和蓝雨泽,连委婉都显得如此渺小,如此……残酷!

二十天了……离蓝雨泽出车祸,已经二十天了,夏心妍也在自已的世界里,哀戚痛苦了二十天。每多呼吸一分钟似乎都在割着她的喉咙,苦,疼。

“你还好么?”刘艳双眉皱起,这样沉默的夏心妍着实让人担心。过几日又是新年了,刘艳陪了她好几日,可日渐消瘦,怎么就没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呢?到底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两颗想要厮守的心,怎么就如此的难?

坐在窗子边上,看外面萧条的景象,处处哀尘。夏心妍浅浅的笑笑,点头,“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刘艳鼻子一酸,差点就要哭出来,她明明在笑,可怎么总觉得她的脸如隔着一层云雾,如此梦幻。那笑,让人觉得如此的难受……

奶奶拿两杯水进来,放到了桌子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夏心妍,眸子深沉痛苦,这样的孙女她会心疼,可是……一想到蓝雨泽的一家人,害的她年年轻轻没有丈夫,她怎能不恨?

又怎么能让妍儿和蓝天的儿子在一起?

奶奶蹒跚着出了门,九转回肠……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响量的敲门声,那阵势看起来很是焦急。

奶奶开门,见是来人,脸色立刻一变,语气凌利,“你们来干什么?”

李静脸色也不太好,看着她,不语,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隔了半响,李静说,“夏心妍呢?”

“你找她干什么?怎么?还出不气么?”奶奶握着门边,指间用力,她要克制心里的怒气,怨气,她不能把它暴怒出来。至少不会是现在……

李静推过奶奶,径直绕到屋里。奶奶不心,身子踉跄了一下,立刻有人扑来,把她扶住。

“阿姨,我也听你话了。没有去找他,今天你来是干什么?你推我奶奶干什么?”夏心妍与刘艳在听到奶奶说话时,便已走了出来。幸好及时,否则奶奶真要摔在地上了。

李静看到夏心妍,眼里有怒,很浓的怒气……可到了最后,又变成了无奈,她十指在身侧紧紧握起,“你当真绝情!”

夏心妍把奶奶扶到屋子里坐下,她听见刘艳说,“她若真的绝情,今天必定是快快乐乐的上学读书,和以前一样不会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狈。而你们呢?两个人相爱,你们所有人只会一味的责怪妍儿,凭什么?难道不是因为她穷么?你觉得她为了钱,为了利,你认为她会拖蓝雨泽的后腿。我就郁闷了,爱就爱了,不知道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从哪里来?你一生下来就是富家子弟,你有夏心妍一半的坚强么?以,她是孤儿,她无父无弱,可是她身上的有的那种坚韧与不服输,你永远也不会有。”

刘艳说着情绪越发的激动,脸色泛红,看着李静,淘淘不绝,“他们在一起的三年,给了蓝雨泽的快乐,你这辈子给他在多的钱与名,都换不来。我想,蓝雨泽也不稀罕。你们一出现就分就分,好吧,这是世界风气,认为婚姻,就该门当户对。可是你今天来,是想干什么?”

一个室的静寂,埋在心里这么久的情绪一下子被翻开,有如烙铁烙心,全身疼痛。夏心妍站在有点的身后,脸色卡白,全身都在颤抖……

李静怔住了,儿子在谈恋爱时,她就已经知道夏心妍这个人存在。她提过儿子不要认真,蓝雨法只是沉默,她也就放任了……她一直觉得,儿子会像以前一样,谈谈也就淡了,过过也就散了。

后两年她与蓝天去美国办自己的酒店,操自己的企业王国。回到国内,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想到儿子,她心如刀绞,在医院里……

李静看着夏心妍,口气在没有了先前的憎恨,“你如果对他还有一点情意,那么就去看看他。”说完转身离开。

不知是夏心妍会错意,总觉得她语音里,带着些请求……

幕地,她瞳孔睁大,唇色如雪,嘴里吐出一个坚硬的字来,“不……”冲出了房间。

夏心妍到了楼下时,李静正坐在车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看她下来时,轻笑了一笑,豪无温度,只是一个表情而已。她淡淡的说,“上来吧。”夏心妍看着天色,今日乌云密布,天气阴沉沉,胸腔里沉闷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坐在第二排,刚坐定,车子便如离了箭的弦般飞了出去。身后的景色越来越模糊,还有小区门口奔出来的二个人,一老一少……

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有些过份的沉重。半小时后,车停,夏心妍正准备下车时,听闻李静的声音传来,“我也一个做母亲的,如果泽儿醒了,我会记得你。”

夏心妍没有说话,转身离开……记得有什么用?到了最后,他们还是会分开。而李静的一句话更让夏心妍心里闷了起来,会很严重么?而让李静当初信誓旦旦的警告她不要见蓝雨泽,而如今……却又主动找上门来。

她不知道蓝雨泽的病房在哪里,李静快步追了上来,走在她前。拐了几个回廊,穿过几个小道,又乘坐了电梯,他们才到了豪华vip病房。这一楼层,很静,很空,装饰如总统套房,曲径通幽处,静谧待养时。

这样蓝雨泽的休息才能得到更好的保证,而如蓝家那样身份的人,估计也不会让外界知道这样的事情。

是她的错觉么?为什么总觉得墙壁上传来一阵强烈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强……紧张,无措,不安。过了一会儿,夏心妍笑了一下,原来这是自己的心声。

在最里一间病房停下了,李静门也没敲便走了进去。

“你来了?”人未风,声先到,语气是高兴的。夏心妍抬头看到张力那张含笑的脸,她轻轻的点了点头。蓝天见了她,眼神沉了一下,那样子似乎对她的到来早已在意料之中。掩饰性的看了看窗外,就走了出去。

李静在出支时,走到她的身边说道,“你……”只说出了一个字,便也不知想说些什么,只是深深的看着她。

一分钟,人都走了,屋里只剩下她和蓝雨泽了……

窗外阵阵清风,吹得树枝左右摇摆,枝叶脱落,无限凄凉。室内安静得,让她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蓝雨泽躺在床上,面空消瘦苍白,头发也剃成了光头,头颅左侧部分有一条长长的可怕伤口,能清楚的看到那上面缝针路线,与被药浸泡过后的线。

屋里暖气温度正适,他的全身只有手胳膊露了出来,那只手臂大大小小有无数个发青的针眼。手指白得可怕,也瘦得让人心疼。

夏心妍一下子心如刀割,他卷翘的睫毛如制定的蝴蝶翅膀,浓绸而安静。她不敢动,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在睡觉,他只是想睡觉而已……

以前意气风发的蓝雨泽,如今却是这样的躺在床上,不知人间冷暖,不知肤疼肚饿……

门突然间开了,护士见有人在,只是以为是蓝雨泽的某个亲人,或是照看他的人。她拿好工具,刚刚换药时,发现药水极少了,就回去换。她利落的擦式伤品,包扎,守事收拾东西,见夏心妍还怔怔的站在那里,说道,“你是照顾蓝少的人么?不用害怕,这伤口啊,在我们医院太长见了,我们会处理的很好的。”

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说道,“你是新来的吧,交待一下,可千万不要让人感冒了,他的鼻梁有碎骨,如果感冒感染,那么就只有等死了。还有不要吃凉东西,千万记得。不能感冒哦。”

门关了,屋外脚步声传来,夏心妍还是那样站着……她只是觉得难受,全身难受,遏不住的心哀。点滴打完了,桌子上还有两瓶需要打,她忙给换上。

药物顺特,慢慢的送入他的体内……她站在他的床边,听着他胸腔内薄弱的呼吸声,心里阵阵紧缩。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上不来下不去,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你怎么还不醒??你要什么时候才会醒来呢?”夏心妍倒在他的床边,闻着被子上的消毒水味,心里如黄莲在煮。不知是这味道,还是这环境,泪一下子便流了出来……一滴接着一滴,如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而落。

白色的被褥,瞬间便被泪水晕开来,大片的水渍……

她无声的哭着,拉过他的手来,脸颊埋在其中,他掌心那一丝丝浅薄的温度,刹时就被她的泪水冲散……室内好静,只有她的幽幽的哭声,哀怨凄凉,久久徘徊。

过了半响,她猛地响起,医生交待过,他不能感冒。对,她不能哭,不能把泪水弄到他的身上,这么冷的天,一丁点可能都不能有。夏心妍连忙起身抹掉眼泪,把蓝雨泽的手擦式干净。

突然蓝雨泽的身子轻颤了一下……尽管动作很小,可夏心妍还是感觉到了。那一刹那,她的脑子某根弦崩地一下断开,又自动接上……她颤抖着手,把被子掀了一个小角,见蓝雨泽的手指在轻轻的动。

她联想到刚刚那一动静,又把被子掀开点,怔了一下……他没有穿裤子,只有一条平角裤,他结实的大腿,肌肤很白,略微有点黄。她把蓝雨泽的手重新放到他的大腿处,蓝雨泽又动了一下……

她欣喜若狂,她似是还想证明什么,又把自己冰凉的手帖到了他的肌肤上,蓝雨泽果然又轻颤了一下……

“雨泽,雨泽,雨泽,你终于能醒了,你有知觉是不是?你也知道冷是不是?我……”夏心妍都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捧着他的脸,鼻对鼻,那颗心活跃得想要跳出来。

他的呼吸依旧很浅,薄薄的热气喷在脸上,微痒微麻。夏心妍感觉那颗心似乎在慢慢的融化……激动,兴奋,夹杂无尽的酸楚。她想笑,可最后融入到她脸上的情绪只有泪水……

她想起了什么,忙按铃,不到一会儿的时间,护士与蓝雨泽的主治医生,一窝蜂的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医生看蓝雨泽脸上有水迹,心下一沉,这大少爷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否则他们可担待不起。李之香从外面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没有看蓝雨泽,反倒走近夏心妍,单手挑起她的下额,“嗯,哭了?”

夏心妍撇开头,他这样浮夸的样子,此刻看在眼里,却也觉得很顺眼,“他……好像有知觉了……。”

“嗯?”李之香轻轻的哼了一声,眸子微怔。随后走到蓝雨泽床前,把他眼皮翻开,身体上上下看了个透。最后,他把手停在蓝雨泽的衣领上,指节微微发颤,发丝掉在额前看不清他脸上的情绪。

“李医生,怎么了?”同来的医生问道。

李之香慢慢的抬起头来,眼眸微眯,低声咒着,“死小子,你命够大啊。”但是墨色眼眸里,是掩不住的兴奋激动。

李静与蓝天,张力也进来了,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李静幕地就嚎啕大哭起来,痛,苦,酸,愁……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百味陈杂。他们被请了同来,医生要为蓝雨泽做个详细的检查。

走道里,开启了明黄色的灯光,那光线暖暖喷来,竟有股燥热。

“妍儿,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张力走到她的身边,难掩心里的高兴。

夏心妍回以一笑,想起了那日在学校门外遇到张力时,他所说的话……“你不是他曾经醒过么?如今怎么会……”

张力的眸子瞬间暗了下去,脸色微变,声音很是低沉,带着一股子难散的悲伤,“从他出事以后,就从没醒过,医生说脑子里淤血过多,手术过后也会有后遗症,能活下来已经算是万幸了。我只是想让你心里好过一点,而且他出车祸,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你不用自责。”

夏心妍浅浅一笑,心里全是苦涩,落下数不清有哀尘,“他若不在了,我怎么会好过?我曾说过,他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上天入地都会陪。可是,你不会懂那种他躺在你面前,而你握着他的手,却是一点忙都帮不上的无力,那种生不如死的疼痛,会让人窒息。”

她的声音很低,如小河流水般,静静流淌,听起来如此自然,而响在人们的心里却又觉得震住了心脏,没有节奏的上下跳动。

蓝天走进,站在夏心妍的面前,声音是从没有过的温柔,“孩子,苦了你了。如果……泽儿能醒过来,能过上健康人的生活,和以前相差无几,那么我和你伯母从此在不阻拦你们。你们是要结婚也好,无论怎样我们在不会干扰。”

夏心妍愣了一下,抬头看蓝天,那眼里很认真,点点水雾迷蒙。这些日子,他的眼角又多了几条纹路,一个父亲为儿子操心操力的证据……

听到蓝天这样的话,她应该是高兴的,他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可心里为什么总觉得七上八下的呢?想笑,而嘴角却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

李静想要上前阻止,可脚步刚移动半步,蓦然又停了下来……想着还在病床上的儿子,那几日她为蓝雨汉清洗说话,不停的给他念他喜欢的财经报道,他都没有反应。有时她恨得,扑在蓝雨泽的床边,掐着他的肉,拍打着他的脸颊,一边喊着,醒醒,可无论她如何的忙,蓝雨泽依旧是没有反应。最后,没有办法,叫来了夏心妍……

却没想到,不到半小时的时间,蓝雨泽就已经……

当时她哭得很伤心,她生下来的儿子,宠他爱他,可这种时刻,竟比不一个外来女人的半个小时。

蓝天拍拍夏心妍的肩膀,眉上扬,“孩子,这个要求你以做到么?”

“不能!”突然从门口外传来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伴随着向声急促的咳嗽。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刘艳和肖红扶着奶奶从楼梯处走来,奶奶神色愤然,眸子里闪着无比坚定的光芒!张力忙迎了上去,笑如春风,“奶奶,你怎么会来?小心身体。”

奶奶冷笑道,“放心,只是身体不好而已,暂时还死不了。我说过,只要我在的一天,妍儿和蓝家的人,都不能有任何关系!”声音哄量,气量有劲,掌心聚起,骨节泛白。

她看向蓝天与李静时,眸子里闪过来一抹憎恨!

“奶奶……”夏心妍轻声的唤了一句,她上前代替刘艳的位置,扶着她,感觉奶奶的身了在微微的发颤。对奶奶这样坚决的态度,早已习已为常,只是心里还是有些难受。

李静火气一下子就窜了上来,“我说老太太,我家泽儿是哪点配不上你家丫头么?不过一个孤儿而已,装什么清高?”

蓝天看着奶奶,眼眸眯起,总觉得这人在哪儿见过?

奶奶突地笑了出来,笑声道尽了苍凉,“对,我家妍儿是孤儿,那又怎么样?可我们是清白姑娘,不像你们蓝家,背着永世难抹的血命!”

走道里死一向的寂静,众人屏吸!

蓝天脸色乍变,看着奶奶,那眉眼,那说话时眉毛上挑的样子……蓦然间,他想起来了,她是……

李静毕竟是一介女流,况且她一向心高气傲,也不认识奶奶,当下气就上来了,但是碍于人多,自小的教养让她没有怒吼起来。深呼吸,眼神凌利,“老人家,说话要有分寸,这种关于人命的事,还是不要乱说的好,一大把年纪了,可不要给自己找罪受!”

奶奶鄙夷一笑,越过她看向蓝天,“蓝总裁,你说我胡说了么?”

“你……你是夏……”蓝天想了半响,也没有把她的名字想出来,毕竟年隔很久,只是依稀记得她的轮毂。

“对,我是姓夏,我叫夏芝兰,想起来了吧?”奶奶手指扭起,骨节慢慢泛青,眼神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恨意。夏心妍扶着她,感觉她的身子都在颤抖,她心里一缩,忙低道,“奶奶,不要急,慢慢说,慢慢说……”她怕奶奶一下子情绪激动发出病来,就大事不好。

蓝天眸子里闪过很多的情绪,神情飘渺,似在回忆当年……

肖红刚要刚口,却被奶奶给截住了,拍拍她的手示意稍安勿燥。肖红看了夏心妍一眼,便也没有说话了。

这是夏心妍问了多久以来心里的第一个疑问,“奶奶,肖阿姨与你是什么关系?”她一向觉得不对,若是亲生母亲,又怎么会从没听过肖红喊一声妈妈,而肖红之夫更没叫过,态度相差太大。

奶奶突然间握着夏心妍的手,指节分外用力。夏心妍的手背,肉全挤在一块儿,疼,估计快青了吧。她想提醒奶奶,可看到奶奶那这神色里难掩的苦楚,还有一丝丝害怕……她便没有说话了。

心里却咚咚跳了起来……若奶奶不是肖红的母亲,而她却是肖红的亲生女儿,那么岂不证明她与奶奶……

“蓝总裁,想起来了么?我是不是得叫你一声大少爷!”

呯的一声,似乎有某种东西在蓝天的心里炸开,他脸色卡白,呼吸急促!他指间微抖,看着奶奶,嘴里吐出几个字来,“当年……我……”

“当年,若不是你,我的老公儿子怎么会死?我年纪轻轻怎么会守寡?蓝天,你混帐!你们全家人都是混蛋,没有一个好东西!”奶奶说着说着情绪越发激动了,全身遏制不住的乱颤。

夏心妍与李静,越听越迷糊……

“老人家,当年,我年幼无知……”蓝天站在那里,感觉似乎有利剑在指,浑身不适,却也不知该如何解说?

奶奶肖瘦的身子,那鬓发斑白的样子,身形枯瘦,似乎随时都要离去。而她的背部却挺得笔直,支撑着全身的重量。夏心妍不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只是看到奶奶的背影,突然心很酸,想要哭,心里一种心疼的感觉在迅速漫延……

“夏妈,你不要激动,慢慢说。妍儿还在这里呢,身体重要。”肖红上前扶住奶奶,让她坐在凳子上。

夏心妍脑子轰了一下……肖红叫奶奶夏妈?不是妈妈?那样子,好像在叫一个佣人一样。

“蓝天,到底怎么回事?我们蓝家欠了他什么?看你的样子似乎也很严重?还有她的儿子,老公的死,怎么会与你有关?”李静倍感心焦,若真是这样,那么他的老公岂不是身带血命么?

蓝天慢慢的蹲下身去,把头埋在掌心里,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里溜出来,“年幼无知啊……当年我还小,十三四岁的年纪,目中无人,眼高一切,从小被娇养惯了,所以自势过高。一般人都不了我的眼,而且我一直以为,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不得与主犯上。就像是君王与臣子的关系,要你死,你就不能活!所以,那一个午后,我看到我家的一个佣人,与一人女人在花园里亲亲我我,旁边还有一个小孩吃着我喜爱的鱼肉寿司,我就……”

“所以你就要乱棍打死我们!对不对?你认为我们不该在你家的花园里,做什么事情,你认为一个佣人的孩子,不该吃主人的东西,是不是?”奶奶历声说道,手指青筋暴起,抓关胸口的衣服,那里快透不过气来了。

蓝天没有说话了,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那一瞬间,人似乎一下就老了,不在意气风发。

“夏妈……”肖红拍拍奶奶的手,示意她不要激动。

“我是皇家的下人,我老以是蓝家的园丁,那时我们都没有钱,一分钱都得看着花,所以我们只在民政局办了一个证,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住在皇家,他住蓝家,我们省吃检用,用两人二个月的工资在外面租了一间房。”奶奶思绪已远,想着想着,眼角有泪花在绽……

夏心妍在旁边看着心震,眼角湿润,嘴角浅浅的笑意溢出,那是幸福的味道,她懂。

“那时的蓝家与皇家,是势不两力的!上头的主子们都交待过,不许与对方有任何交往,包括佣人之间的交谈都不可以!所以我和我老公一直小心翼翼,出门总是一个先走一个后走,哪怕在街上遇到也要装作不认识。生怕两家主人知道了,拆撒我们。这样的关系也算不错,就算白天不见,可是晚上回家我们还能开南地北的聊着,互相一个笑容,一天的两地相隔便已散了……这样我们一直过了十年,我都不知道我们怎么这样维持了下年而从没被发现,我的孩子也九岁了……直到那一天……”

那一日,春暖花开,风和日丽。

夏芝兰是休假时间,而黎川却不得不去蓝家工作。他们的孩子黎小城吵着一定要去爸爸工作的地方……

“小城乖,爸爸去上班,你不要闹,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行么?”黎川蹲在地上与儿子商量。

黎小城满脸的倔强,他皱皱鼻子,“不要,我要和你一起去!同学们都说我没有父亲,都说我是野娃子……”

啪地一声,一个响量的巴掌打在了黎小城的脸上,夏芝兰颤志吼道,“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你……”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是,从黎小城上学以来,无论刮风下雨都是她去接送,就算偶尔黎川去了,别人问起,她也会很无力的告诉人们,那是朋友,路过而已。

黎川神色一沉,心里很疼,疼是厉害。在过几年等他们攒够钱了,就好了,就可以去外地,两人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他想着这租房子的地方很偏,应该不会被发现……

他哽咽着,摸着儿子的头,“小城,你是男子汉,不能哭!爸爸要去工作,真的不能带你。”

黎小城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就算挨打了了要赖在爸爸的怀里,眼泪在眼眶里打着圈圈,“可是,我们班李广就常和他爸爸一起去上班,时常从工厂里带回一些小东西和我们炫耀。爸爸,我只是想去看一下而已,我不想呆在这霉味的小家里。”

一句话,一个霉味,便让夏芝兰难过起来……有什么办法?这间房子偏,下雨过后,总得个十来天,地上才能全干起来。

黎川眼角泛泪,但是不能在儿子面前流泪,他一把抱起儿子,“好吧,今天和我一起,但是下次不可以了。”

黎小城当下高兴的大叫起来。

夏芝兰皱眉,黎川轻笑道,“没事的,昨天老爷和夫人去了外地谈生意不会回来,少爷还在学校里,我和管家说一声就好了。你也去吧,让他玩一会儿,你就把他带回来。”

夏芝兰心里一惊,“被人认出来,怎么办?”

“我们这样过来十年不也挺好的么?而且就算认出你,那又如何?他们知道你是谁?在哪里上班?不会有事的。”两人边说着边往外走去,走到街边小滩,黎川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一块块,买了两个葱油饼。

“我们俩的合同在过半年就到期了,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外地,这样就不用躲躲藏藏。”夏芝兰一边吃着饼,一边说着,顺便卷起袖子给儿子擦擦嘴边的油汁。

黎川笑笑没有回应,他本想还做两年,他没学历,没本事,只有给富人家当个佣人,而且工作不累。只是看夏芝兰眉宇间的劳累与对这生活的厌恶,也就罢了,离开就离开吧。

夏芝兰把饼吃了两口,塞到了黎川的嘴里。

“我不吃,你吃吧。”黎川拿了出来,递给夏芝兰。

“我不饿,我今天不上班,你还有工作呢。”

“哎呀,你们俩个真是的,爸爸你吃我的,我还小,肚子也小,喏。”黎小城把半边饼递给老爸。

“我家小城真听话,哈哈……”黎川大声笑着,笑声很是爽朗,很开心。

三人你一口,我一口,葱香味在空气里漫延……

清晨阳光淡淡,扑散下来,乡间小路上,一男一女一小的身影,在竹林相错的小道上,相携而行。一笑,一语,一言,都温暖得让阳光逊了色……

而他们前进的脚步,却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哇,真漂亮!”黎小城在蓝家花园里跑前跑后,花朵簇簇,五颜六色,诧紫嫣红。他活了九年,还没有见到过如此漂亮的景色,美得让他移不开眼来。

“黎小城,别乱跑,别把花踩坏了。”夏芝兰的心里本就七上八下的,不停的朝旁边看去,生怕被人瞧见,而儿子这样的叫喊,让她心急。却又不忍上前阻止,儿子的脸上很久没有这样灿烂的笑了……

“算了,随他吧,等会儿我在收拾一下,幸好老爷夫人都不在家。”黎川见儿子这样,心里暖暖的,嘴角情不自禁的笑出来。

他突然想着,刚刚经过厨房时,还有昨天晚上剩下的寿司,那是少爷最爱吃的,反正是剩的,而且少爷也不在家,儿子长到九岁也没有吃过这东西,就给他尝尝,应该也没关系吧。

看着儿子,心里一阵犯酸,他叹口气,能给他的太少,欠儿子的也很多了……他去了厨房,把剩下的寿司拿来,给了夏芝兰俩,还剩五个全给了儿子。

“哇,有吃的,老爸,你真好。”黎小城接过来,便吃起来,一口一个,都不带嚼的。嘴里吐着听不清的话,“真好吃……”

夏芝兰见他这样,也把自己手里的两个递给了儿子。见儿子这样满足的笑,他们心里也如化开了水,柔柔的。

夏芝兰只顾着看儿子,没有注意脚下,脚绊到了花腾上,一个踉跄就倒了下来。而这在身体倾斜的一瞬间,大脑某根神幕地一疼,那一刹那,有黑暗袭来……

“芝兰,你怎么了?”黎川手急眼快的把夏芝兰搂在怀里,看着脸色苍白,神情无力的样子,心里也是一惊。

身体平稳后,脑部那些不适也渐渐的稳了下来,看丈夫焦急的神色,忙从他身上起来,“我没事……”

突然,“你们在干什么?”一声利吼,带着些稚嫩。

黎川与夏芝兰身子一僵,回头看到了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把衣服扯得东倒西歪的挂在身上,裤腿一边卷起,一边拖到脚下,神情是愤怒的!十三四岁的样子,便已有一种王者归来的气魄。

“少爷……”黎川心里一惊,忙喊道。

而蓝天却径直走到黎小城面前,一把把盘子扔到了地上,盘子里剩下了两个寿司也滚到了一旁,“你个小偷,凭什么吃我的东西?”

黎川上前把黎小城护在身后,小家伙害怕了,躲在爸爸身后身子直抖,他在学校里都是乖宝宝,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凶的人,比他妈妈发起火来都要可怕,那眼神好像要把他吃了似的!

“少爷,孩子饿了,我就把昨天剩下的给他吃……”

蓝天眉眼一挑,“那是我的,你们经过我的同意了么?你是小偷,你们都是!而且居然在我家花园时搂搂抱抱,我都看到了,不要脸。”

在他们那个年代,男女之间只存在于言于行,止乎礼。若有男女公开的亲热,那就是犯罪,会受到大众的辱骂。

“少爷,我们没有……”黎川脸色一变,他不知道那后果他们能不能承受得起,他还想着解释。

“哼!我要告诉爸爸,你私通女人,而且孩子都这么大了,你不要脸。还有你”蓝天指着黎川身后的黎小城,“你个小偷,偷我的东西吃,我饶不了你。”

蓝天憋了一眼夏芝兰,讥笑一声,“贱女人。”

夏芝兰脸色卡白,近乎透明。她说不出一句话来,连看蓝天的勇气都没有,而这一句话却惹恼了黎小城,他九岁了,他懂贱是什么意思?他一下子跳出来,指着蓝天的背后叫产道,“你凭什么骂我妈妈?你才不是人,你不知大小,你没教养!”从小爸妈就教他要懂礼貌,不可对长辈以下犯上,不可辱骂不尊。

黎川连忙捂住儿子的嘴,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啊。夏芝兰责呼吸紧促,眨了不眨的看着蓝天,可不要做出什么事来。

蓝天岂是什么善辈,一下子冲上前来,因身高的优势,照着黎小城的肚子就踢了下支,看着黎小城痛得变下腰去,他很是得意。在学校里,他可是踢球的。

谅你们两个身分低贱的下人也不能拿我怎样?哼!

“少爷!”

“少爷,求你放过我们吧。”夏芝兰还是晚了一步,她怎么也不会有蓝天的速度快,防着防着还是让儿子受了伤。她匍甸在他的脚下,“少爷,你放过我们吧,我求你了!小孩子不懂事,我老妇人给你跪下了。”她不能在让儿子受到什么伤害了,而且蓝天脚下穿着那种软皮鞋,脚尖很硬,这一脚踢下去,可怎么得了。

可她们一家,惹不起,他们蓝家随便只一口气,他们就会灰飞烟灭。

蓝天看着夏芝兰,鄙夷的笑着,“行,那你让他跪在我的脚下,给我瞌一个头,我就放了他.”

黎川看着夏芝兰这样,儿子痛得说不出话来,心如刀绞,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从没这么恨过自己的没用,保护不好自己的妻儿,让他们成为他人脚下的俎肉。

“你休想……妈妈,你起来,我绝不会跪他。”黎小城骨头也硬,从地上抬起头来,额角有细细的汗珠,他咬紧牙关,咬牙切齿的说着。

蓝天呼吸一窒,该死的小子,气还挺硬!老子今天不让你跪下,就不姓蓝。

“好,那你们可不要怪我!”蓝天握紧拳头,一群下人也敢和他叫器,活得不耐烦了!

“少爷,我求求你了,他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你要是不满,你就冲我来吧。”夏芝兰跪在蓝天的脚下,苦苦哀求。

“妈,不要求他。”九岁的黎小城,慢慢的站起身来,看着蓝天,意志坚定!他是穷人家的孩子又如何?他吃了蓝天的东西又如何?爸爸从小教过他,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凭他一个跋扈的富士家子弟,凭什么给他跪?

“小城。”黎川难言的喊着,喉咙万分苦涩,若早遇料有这一幕,打死他也不会把包子带出为,如今却是不好收场了。他把儿子护在怀里,把夏芝兰扶起来,他已经做好最后的打算,他是个父亲,他不能在儿子面前,让儿子以为他是软弱的。

“少爷,对不起。我们不该未经您的同意乱拿东西,您惩罚我吧,但请不要为难他们,一个妇人,一个孩子,他们承受不起!”黎川站在蓝天面前,恭恭恭敬敬的说着。

蓝天谩笑一声,看着黎小城不服气的眼神,他就来气!臭小子,看你倒能硬到什么时候?

“你们俩就算了,就让他给我跪下,瞌几个头就算了。”

黎川与夏芝兰互看一眼,这种事他们自是不会同意的,让儿子跪在另一人面前……

“你是大坏收,你不是人,我就不跪!有本事你把我打死!”黎小城很倔,气也就上来了。

蓝天怒了,居然还敢来这招!不打死你就对不起你,“管家,叫人来。”

“不要,少爷……”夏芝兰脸色卡白,这可如何是好?黎川也忙上前阻拦。可此时的蓝天已是怒气贯脑,哪里会同情他们半分?只想着今日定要灭灭这小子的气焰。

站在屋檐下,却如此嚣张?他不过他们蓝家的一条狗而已,他蓝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让你们去死,你们还能偷活了?

下人来了,五六个穿着黑白相间的男子,年纪都不算大,大多是黎川工作上的伙伴,平常关系也还算不错。

“给我打,一对奸夫淫妇。”蓝天冷冷的哼道,十四岁的年纪,气势已是逼人。

“慢着。”黎川利吼一声,上前走到蓝天面前,“少爷,我们到底犯了什么罪,你要乱棍打我们?这是犯法的,只是孩子吃了你的食物么?你就这样谩骂我们,做人也要凭良心。”

蓝天脸颊抽蓄了一下,看着他一字一句的主,“看你们不爽,就打了,如何?你们在这花园里做了些什么不入眼的勾当,还有你们的孩子出言辱骂,怎么?打你,你就得受!不要忘了,你是在给谁打工,我说的话就是王法!给我打!”

下人们先是愣了一下,都是工作伙伴,并不好出手,只是听蓝天这样命令,也不得不听。双双按关黎川与夏芝兰,拳脚相向!黎小城毕竟是知子小,而且瘦,他能感觉出他们出手并不是很重,可是打在人的身上还是很痛。

他从人缝里钻了出来,看蓝天那幅得意的样子,一时怒气攻心。捡起一旁的石头就往他的头上扔去。蓝天看一个黑色东西朝自己飞了这来,情急之下忙闪了一下,可还是没有躲开石头的攻击。

只感觉额角一疼,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人就晕了过去!

倒下前,他还朝下人们吩咐,“打,使劲打,打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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