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的阳光迷离,风和日丽,鸟语花香,从这个角度能看以别墅区小花园小部人的花朵摇曳生姿,每一个叶子都显得有棱有角,那骄艳的红如一盆开水,暖了她的心,却又烫伤了她。
佣人站在旁边也有些哭腔,只觉得这一幕如此美好,却又如此苍凉。夏心妍感到一只暖和的握着她的,她回眸,对上蓝雨轩泛着淡淡笑意的眸子,一个巨大的漩涡里,清晰的印着她的影子。
她回以微微一笑,只是觉得这样的蓝雨轩,从她的这个角度看上去,像极了蓝雨泽,下巴刚刚毅的棱角,略显锋利的弧度。
她心里有些颤抖,刚想撤也手来,蓝雨轩却握紧了她的,紧紧的,夏心妍感到手指有些生疼,却是没再挣扎,她知道蓝雨轩在给她安慰。只是安慰什么呢?他哥欺骗了她,还是她人骗了?抑或是她……的愚蠢。
饭桌上,阿工不停的给郁郁夹菜,若能细心点发现,阿工的手臂有些颤栗,脸上激动不已。郁郁退去了先前的青涩与活泼,这次一夜之间就成熟了很多。也是,毕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感触驳多。
虽是艳阳高照的天气,可总是冬天,到了晚上凉风袭来,有种刺有的冷。夏心妍座地自己的房间里,诺大的落地窗户前能清晰的看到花园里的一串红,在这夜里,如血一般的妖娆。远处的天空明亮十色,霓虹灯把这个城市渲染得如从来了一个百花筒,美得让她不敢直视。却也陌生得让她心凉。
有敲门声,夏心妍轻声的用英语说了声请进,接着就想起一个略显沙哑的声音,“还没睡?”
夏心妍倏地回头,对上她笑如灿花的脸,总觉得眼前的人像是从那灿烂烟火中而来,有种虚幻感。
她的伤已完全好了,连忙跑过去扶着郁郁,她走路还有些不方便,握到她的手一片冰凉,她惊了一下,这么凉,比这夜色还有凉上十分。
搬过暖气,放到她的身旁,郁郁笑着打趣,“放心好了,这也不会太冷,倒是你,大病初愈更要好好保养才对。”
夏心妍是不喜欢开空空调的,总觉得那种从电器里面透出来来的风,用种窒息的闷。这时这暖气橘黄色的灯光,照耀在郁郁的脸上,那一个明朗的笑,很浅的笑意,却是比以往任何一次的笑都要来得铭心,深深的刻在了夏心妍的心上,让她有些回不过神来,
她想就长是百年以后,她也会记得,在那个深冬,有一个女孩曾经这样对她笑过,暖气影仪般,把她的笑完全的透射出来,她似乎看到了连里面的骨头都裂开了来,这样的真实,带着些微微的刺痛。
两人都沉默了,没在说话。只有这暖暖的光线,让她们身上的温度速升,直到夏心妍感有些汗水淌来。
“夏心妍,其实有时我挺羡慕你的,有一个人如此深爱过你。”郁郁突然说着。
这突然来的,让夏心妍一阵错愕。不禁抬起头看着好……郁郁看着暖气的眼神,有伤,有愁,有怨,最后又柔柔一笑,如对恋人般的笑。
有谁爱过她?魅皇还是蓝雨泽?
那一刻心里觉得无比的悲凉,一个多月里蓝雨泽消失了这么久,像从世间蒸发,半点他的消息都找不到。而所有人似乎都忙了起来,皇萧然,张力,阿工……
“其它人呢?他们怎么样了?”
郁郁看了她一眼,淡淡的笑着,“其实你最想知道的是,魅皇的生死,对了对?”隔了一会儿,她觉得夏心妍全身有些僵硬,又接着说,“放心吧,如你所愿!除了魅皇所有人都挺好。地”
尽管郁郁隐藏的很好,可夏心妍还是听出来了,这语气的埋怨。
不是如她所愿,只是这早晚是他的宿命。早晚魅皇都会走这一遭,这个世界容不下此等黑道老大。
只是曾经扬言说,‘若我有某种能力,我定会让你人头落地’的夏心妍,曾经的信誓旦旦,到了如今魅皇真的遇难时,她却没有半点兴奋之情。奶奶还在他的手里,如今他死了……她猛地想起一个人来,阿工!虽然当初阿工说过,奶奶在国外,不知道具体位置。
现在想来,不过是他的借口而已。想到这一点,她半点都坐不下去了。起身冲了出去……锱上郁郁一人在屋子,看着她的背影,笑得凄美……明亮的灯光照来,有珍珠落下,刺了人的眼。泪水直滚而来……
她揪着胸口,那里像被人挖了一个不洞,疼得厉害。嘴里喃喃自语,“活过来,活过来……”
夏心妍冲到阿工的房间,发现他正对着满园的花发怔。听到她的声音,倏地回过头,见是她,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来。
“阿伯,我……”夏心妍刚想说话,阿工已经阻拦了下来,把她拉到窗户前,看这外面大好的花。
“你知道这些花了多少心思么?一串红,在美国是不好存活的,因为土壤和天气的关系。一开始的时候我们不知道,死了种种了死,如此反反复复。直到后来,我们从中国移来土,费尽了好大的心血,才看到它第一片小小的花朵。那个冬天……他就坐在那个位置一整夜。”阿工指着花园中国的小石凳上,夏心妍想着想就感觉全身都冷起来。
“寒疼腊月里,连呼吸都觉得冷,可他坐那里整夜不眠,对着那些花怔怔出神。那时他已经在商业圈里很有名了,一夜之间吞掉七间跨国公司。更是无数少女眼里的梦中情人,我从他的身上几乎找不到半点缺点,完美得让我每每见了他,心都在疼。我在心疼,你明白么?”阿工看着夏心妍,语气慢慢上扬,隔了一会儿又说道,“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每每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这些花有没有开,有没有调谢的。只要是有一朵枯死的花,他都会伤心难过。我总在想,这些花肯定对他来说肯定是有些意义的。肯定是有种刻入骨髓的怀念,不然发会让他如此执着。直到有一天……遇到了你……他便再没来看这花,只是偶尔经过,也是淡淡的一撇。”
阿工说完眨也不眨的看着夏心妍,想从她的脸上看到些什么来,可那精致的面容上,那一片晴朗的眼睛里,有灯光闪烁其华,却是半点都没有他的影子,没有对他的一丝怀念。
阿工不禁心冷了……
“你说的他是指谁?魅皇抑或是蓝雨泽?”
阿工听着她说的话,如从千里之外传来,又如幽幽的抹风,随意的飘在了他的耳边,而他只是无意间听到的而已。他不禁恼怒了,她怎么能如此的风清云淡?如此漫不经心的问着自己的一直想知道的问题!
“你想是谁?想是蓝雨泽,他就蓝雨泽,想他是魅皇,那么他绝不会是别人。”
阿工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对夏心妍他是喜欢的,可却又有些恨意。他没有忘记,在那一夜初见夏心妍的晚上,他把自己灌得乱醉,在阿工的房间如一个小孩子般嚎啕大哭,嘴里不停的喊着一个的名字,妍,妍,妍……那时他还没有见过夏心妍,只是对她也是不陌生的,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从来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从来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却要面对这样的劫……
夏心妍愣了一下,指间扶摸着通透的玻璃,立刻有冰凉袭来,从血管一直通到了心脏!楼下的花看来果真是费了一翻心思,不然怎会在这寒冷的天气里,还绽放如莲。风来,花摆,叶与叶之间似乎都在窃窃私语。
突然之间就想看下去了,心里难受,越看越觉得那些花叶,尖尖的样子像极了一把刀,随时都能插入她的胸膛!她几乎是落慌而逃……
回到自己房里,郁郁已经不见了。看着上面印着一串红的壁纸,一阵无力感传来……这些东西似乎都在告诉他,不论是魅皇或是蓝雨泽在她的生命里都是逃不掉的。都得像一辆车子般从她的身上辗过,活,那便有望明天,死,那是她的造化。
这是蓝雨泽的房间吧。从那一次圣诞来,蓝雨轩就把她安排在这里,不知是何用意?躺在床上,有些冷,她把把子拉得严严实实,还是有些冷。
想起刚进来时,佣人拿来一个热水袋,放在了抽屉里,就后她冷。她连忙打开抽屉,拿出热水袋,充电。
却在那惊鸿一撇中,看到了某件东西,一张相片……她连忙打开,看着那照片,尤如晴天霹雳!
那是一男一女的合照,男的有一张巧夺在工的脸,眉宇之间略显青涩,女的娇小可人,依偎在男人的怀里,笑得巧笑笑兮。
天空很蓝,水很清,树郁郁葱葱,池塘里的水清晰倒印着两人相拥的身子……
夏心妍止不住的颤抖,这照片像是一个烫水山宇,多拿一会儿,就让她如剑在胸!簿簿的纸张飘落在被子上,她胸膛急剧的颤抖着……
那是她和蓝雨泽,而后面的背景霍然是暗夜门的小平房。
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了,如有一个拖拉机,整个大脑都在翁翁作响。眼光下落中,看到照片的下角,那日期是四年前的。
头没来由得疼得厉害,来得汹涌,来得毫无预兆!疼势越来越强,她爬在床上辗转反侧,看这室内景象了变得模模糊糊。
她在床上滚来滚去,手无意识的乱抓,似乎看到了空气里浮出某个人的影子,她好想要抓住他……在那个晴朗的午后,在花园里,她偎在他的怀里,甜甜的叫着,“猪,猪,猪头……”
换来他带着惩罚的吻,和他佯装恶恨恨的说辞,“再把我叫猪,我就让你三天三夜下不床,让你给我下猪崽。”
景象又突地转变,在暗夜门,她在他的身下,哭着说放开。而他却是笑得阴冷,那银白色的面具折射础来的光,如一把把利剑,直中她的心脏!
她看到了血,满地的血……和地上躺着的人。奄奄一息里,扯着她的裤子,说救命。
她又看到了,在那间厨房里,他脱掉那身昂贵的西装,只有一件女式的围裙,眼带柔情笑意,驸在她的耳边说过的喃喃低语。。
如今回忆起来,每一个场景都那么多痛彻心扉。她爬到床头柜里,那里有从医院里拿出来的止痛药。医生交待,若在疼起来就吃上一颗。若疼得异常厉害,就危险了。必须开刀!!
手不经意间挥落了柜子上的花瓶,一个很好看的青花瓷,上面的共朵雕刻得栩栩如生,很是经湛。如今却是毁在她的手里了,真是不值。
刚要拿起药,听到外面有脚步仓皇而来。夏心妍连忙反药放到了嘴里,缩到了背窝。
蓝雨轩部了进来,他的卧室在她的隔壁。本就想过来看看好,却又觉得深更半夜怕她睡下了。听到一阵清脆的声响,他心里一惊,就冲了过来。
走近屋子,夏心妍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地上有碎瓶,还有一张照片……只是那一眼,他便震惊了!
全身血液似乎都汇在了头部,有什么利刃快速划过他的大脑!满地鲜血……他们俩的合影,那么靓丽的融合,天生就是一对的美和那背景的风影,完全融在一起,天时,地利,人和。
蓝雨轩感觉头部快要炸开了。三年前,蓝雨泽的女朋友是她,居然是她?
夏心妍从被窝里探出头来,脸色还有些苍白。看到蓝雨轩拿着照片站在那里怔怔出神,她疑惑道,“雨轩,你怎么了?”
他额前的发丝掉下来,挡住了他眼里的风华,只是那几缕发丝却让她觉得,此时的蓝雨轩是沉痛的,是纠结的。
过了好一会儿,蓝雨轩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手里的照片,全身像被点了穴般,动弹不行。夏心妍也没有动,经过刚刚的挣扎,现在浑身无力,连指间都变得无力了。
“雨轩?雨轩?蓝雨轩?”
蓝雨轩这才抬起头,看着夏心妍……那一眼便让夏心妍说不出话来。那双有如大海深沉的眸子装了太多的东西,惊,怒,恨,痛……
每一样都足够让夏心妍沉默……
“你……”还没有说话,蓝雨轩却突然一溜烟钻到被窝来,身子灵巧的一翻,便把夏心妍压在了身下!
“你四年前是他的女友?”声音是平缓的,却没来由的让夏心妍感到心惊肉跳。有某种蠢蠢欲动的情绪,在他的体内发酵,这种情绪让夏心妍有些害怕。
“我……我不知道。”她是真的不知道,她什么都不记得。
“是吗?”蓝雨泽邪肆一笑,紧紧的凝视着她!
夏心妍却觉得,这时的蓝雨轩与蓝雨泽像极了,不怒而威,不语而寒。她不懂蓝雨轩眼里的表绪是什么?
恨?好深的恨……那时魅皇在强占她时,眼里也是这种神色。
蓝雨轩驸在她的耳边,轻吐着热气,“那时我哥是怎么对你的?是强暴呢?还是你主动勾引,还是你们两厢情愿?”
夏心妍已是愣得说不出话来,这样的蓝雨轩好是陌生的。或许是他一直在她的面前都是重话都不说的人,一直都是轻声细语。而这种来自他的嘲讽,让她有心里发寒。
“夏心妍,收起你那嫌恶的眼神来!你还不配!你不配有任何资格站在我们兄弟二人的任何一人身边!算我瞎了眼,居然喜欢上了你,原来你也不地是尘世间的一粒恶臭的沙,老子真他妈的蠢,怎么就着了你的道!”说着语气变得响量,目光也变得凶狠!
夏心妍嘴唇动了一下,却终是没能说出话来……他的话比魅皇掐着她的脖子时,更让她觉得窒息。
“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沉默?”蓝雨轩掐着她的下巴,逼她直他的眼睛。突然间,蓝雨轩笑了起来,带着一股弑血的味道,“你不是爬过我哥的床么?如今我也玩玩儿怎么样?”
头便低了下来,找到她的唇,就吻了上去。与其说吻,不如说是是他泄恨的咬。每一下都让夏心妍觉得生疼。
她不知道看了一张照片,蓝雨轩为何会变成这样,到底她有什么罪,到底她得罪过他们什么?身子还有些无力,蓝雨轩压在她的身上,更让好喘不过气来。
蓝雨轩撕开她的衣领,露出了她白皙的颈项和如蝶的锁骨,他看着看着就停了……“连亲你都让我觉得恶心!”
说完,在没看她一眼,起身离开。果真如此,连看她一眼都会污了他的眼一般。
地上一片狼藉,瓷瓶渣到处都是,床上夏心妍衣衫褴褛,脸色苍白,像单簿的身子像随是地都要飘去……
夏心妍猛地盯住了地上某一点,那一血,一直沿升到了门外。地上有一片瓶渣上沾满了血渍。她心下一惊,连忙起来跑了出去。
“蓝雨轩……”幸好人还没走远,门还没有关,还来得及。她出去时,蓝雨轩正要开门,听着她的叫喊,蓝雨轩身子僵了一下,尔后转过头看着她,眼里冷凉凉,没有一丝温度。
“你受伤了?我看看。”夏心妍走到他的面前,正欲蹲下身查看。
蓝雨轩冷冷的说,“你太看得起自己了。你有什么让我受伤,还有就算是下一秒我死,或是你死都与我半点关系都没有。”
砰地一声,是他关门的声音。那巨大的一声响,大地都在颤抖一样。在夏心妍的心里也如一记重锤,震得她心里要撕裂了。
想到以后前她与蓝雨轩,那孩子纵然是小,可心思缜密,对她处处关照,不忍她受一丁点伤害。而如今……
“我们怎么会这样?本来不是好好的么?不过一张照片而已……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张照片牵起了你好什么往事,可我真不记得了,对不起。”一连说了两个对不起,她也不知道蓝雨轩会不会听到,靠在他的门框上,心下如这夜色一般,浓得不见一丁点光线。
尽管开了中央空调,可在这深冬里,她只着一件簿簿的睡衣,还是冷的得全身麻木。过了一会儿,听屋里面没有动静,她也离开了,只是感觉腹部有微微的阵痛。
去了楼下,拿扫把把瓷瓶渣执扫干净,忙完了一阵身上微微的发热,这才睡下,却是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那张照片弧零零地躺在床头柜上,看上面鸟语花香,百花摇曳,朗才女貌,美,很美。却也是毒药……
天亮了,她还在床上,有佣人进来,又把屋子重新打扫了一遍。她想着,她还在睡沉,而人就来打扫卫生了……果然主人态度变了,连佣人也是。
她只好起床,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息,小腹也不疼,只知全身还是无力,不知是那头痛的原故,还是蓝雨轩,还是这苍凉的世界。
而昨晚去阿工那里,想要知道的答案也得不到解答,倒是把自己的绕进去了那个围城。
然后她看到佣人把她的衣服一件件的收拾起来,装到一个小型的皮箱里。她一阵错愕,这是要赶她走么?
许是佣人察觉到她的意思,忙说道,“对不起,夏小姐。今晚就是团圆夜了,二少爷说,他们一家人想要好好团在一起,不想有外人打扰。报歉,少爷已经为你找好了房子,祝您新年快乐。”
夏心妍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表示了解。原来今天就是中国的除夕了,都过年了……与奶奶分别整整快四个月了。
原来这么久了……
初早的天气,比晚上更加的冷。有簿弱的阳光穿透云宵而来,室内本浑暗不清。佣人把纯白色的窗帘掀开来,有刺眼的光线立刻袭来,眼晴有些肿胀。
这时阿工走了进来,眼神复杂的看着她,最后只是拿起行李,率先走了出去。说是东西,其实也不是她的,只是蓝雨轩为她在美国添置的。
停车场,一辆火红的莲花咻地跑了出去,那亮丽的颜色,一下子便灼热的她的眼。只觉得里有某些东西想要渲泻出来,她仰头极力的忍住,泪水在眼里胀得发疼,那片红不到一会儿的时间就已消失不见。
车子越开越远,也不知道阿工要带她去哪里。而她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只能随波逐流。终于两个小时后,车子在一个偏僻的小街道上停下了。
楼已经有些旧了,楼梯看起来支离破碎,楼梯档案用断断的,破损的遍地都是。走着走着,阿工便皱起眉来,这地主哪是人住的?更何况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
可他也没办法,尽管蓝雨轩终日嘻嘻哈哈,可他说出来的话也是泼出去的水,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无奈只得一步步朝前走。
黄色的门,站上帖着大大的福字,想必这家以前也是华人住的地方。进了房间,夏心妍微微一笑,该有的东西应有尽有,倒也不失一个好地方。家具简单,屋内装饰简朴,很符合她对家的定义。
阿工把一切安排好后,问了一个糊头糊脑的问题,“感觉身体有什么异样么?口味有没有一些变化?比如说想吃酸的东西,或是辣的。”
夏心妍疑惑的看着他,摇摇头。
阿工眼里面失望闪过,喃喃低语,“明明已经一个多月了啊……”
“嗯?阿伯,您说什么?”
“你住院的那一个月里,我给你送的饭菜,你有好好吃么?”
“有啊。”夏心妍被问得云里雾里。
阿工想了想,或许是时间太短了原故,或许过估时间就会有好消息,他笑笑又走了出去,夏心妍一人在家,把衣服挂在衣橱,房子已经很干净了,她想要打扫,却找不到下手的地方。
肚子有些饿了,去了厨房发现什么都有,看来蓝雨轩准备得很周到。洗几颗小青菜,煮面条。看着锅里沸腾的开水,在条在家里面翻江倒活,乳白色的汤汁在丢进几颗小青菜,飘散着和缕香气和青菜的青味。
雾气缭绕,不知是水蒸气的原故,还是这清早的冷气袭来,眼泪一直在眼里打转……一滴接着一滴,今天本该是举国欢床,万家团圆的时节,她一人在这陌生的国度,吃着没有味道的面条。
抹掉眼睛,该要面对的终究逃不掉,这没什么。把煮好的面条端到桌子上时,门开了。
阿工手里端着豆浆和粥,还有麻球,还有三明治。这些中式早餐,不知走多远才能买得到。而且这么多……
看着她碗里的面条,阿工眉头皱了起来,傻孩子,也不打点鸡蛋,光青菜面条,作调也没有,上面少许的油,怎么吃得下去?
“别吃了,你现在身体还是复原的时候,吃营养的。如果你想吃面条了,改天我给你做更好吃的。”
夏心妍很感动阿工做的一切,“谢谢阿伯,这样已经很好了,真的谢谢您。您也没早餐吧,而且买了这么多,一起坐下来吃?”
阿工笑笑,身体挪动了一下,夏心妍也看到了他身后的人,优雅帅气,眼神冰冷,倚着门框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夏心妍只觉得卡在喉咙里的面条,细细软软在那一瞬间变得有棱有角,割着她的喉咙,吞也不是,吐也不是。看了看阿工,又看向蓝雨轩,最后她发现,这面条自己心甘情愿喂入腹里,无论过有多苦,最后她也只能吞下。
阿工见夏心妍面有呆滞,连忙把手里的早餐一股脑扔到了餐桌上,把她手里的碗撤下去,摆好豆浆与三明治,笑得近乎讨好,“快吃吧,这么冷的天,吃了身体也暖和些。”
蓝雨轩的眼光看起来淡淡无味,可那眼底蕴藏的万种思绪如一把把得箭直中夏心妍的胸膛!她哪里还吃得下饭来,明明他们前几天还相处融洽,不过一张照片而已……一切的和谐均已烟消云散。
就算两人面对面相看,也如隔了一个天涯海角。
而阿工满怀期待的眼神,眨也不眨的看着她,又让她不好推切,只得拿起豆浆慢慢的呷着,任那醇香的味道充入口腔,滑入胃里翻江倒海。夏心妍感到胃里有某些东西想要翻涌出来,她连忙冲到洗手间。
东西已经充入喉咙了,等不及要渲泻而出。她就着最近的一间门打开,却发现是储藏室,她才想起这是她刚刚搬进来的新房,洗手间在哪里她根本不知。
眼间移来一个挺拨的身影,浅蓝色的衬衫很干净,如雨后的天空,清新却又有些清冷。他拉着她的手大步朝最里间一间房间走去,而夏心妍哪里能等,一个翻倒,体内的污物全都吐在了蓝雨轩身上。
大吐特吐,本就没吃什么东西,把刚刚吃下的面条全都倒了出来,而那一股呕吐征状还是没有减轻,到了最后她吐出来的只有满口的清水,滑过喉咙,苦如黄连。
身子很无力,胃里已经没什么东西,还是有种不适,突然间想吃点酸的东西把那一股味道压下去。而她全身如虚脱了般,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得倒在蓝雨轩的身上,深呼吸。
蓝雨轩紧紧的推着她的身子,身上满是污物,双手支撑着她的身体,免得染了她一身。握住她肩膀的手,青筋都暴了出来,指间泛白!这个该死的女人!!
眼里冒着熊熊大火,心里却又有丝丝心疼划过。
阿工见此情景,心下一喜!忙扶过夏心妍的身体,坐在沙发上,语气轻柔,“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他极力的掩着心里的兴奋,若她的反应,他没有遇料错,那么就是怀孕了!那么他那一个月送菜送饭就有成绩了!那么他也对得起他家少爷了!
夏心妍虚弱的抬头,捂住胃,“没大事,可能是昨天吃坏了。不过吐过之后舒服多了,又感觉有点饿了。”
阿工喜上眉梢,“饿了就赶紧吃东西,不过这些东西如果吃不下,就不要吃了。我重新给你弄点。”说完忙走了出去。
夏心妍又坐了一会儿,觉得屋子里有些怪怪的,太安静!蓝雨轩……走了?想着刚刚吐他一身,她有些虚汗,他肯定气坏了,这会儿该是走了。正在这时,里屋传来水哗哗的声音。
听着听着,夏心妍不自觉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借着这早晨的晨光格外的眩目,淡淡的笑自眼里一点点的晕开,有如一颗钻石在黑夜里慢慢的露出它的光芒,刹那间世间颜色尽失,只有这绚丽夺人心志!
说不清为什么,她就是想笑,没来由得想笑,这个小屁孩,没有甩手一走了之!哪握昨夜他还在她的身上,恶言相向!在这万家团圆的时刻,想着蓝雨轩,想着那个孩子,她就感觉一阵温馨。
这种温暖的感觉,无关爱情,无关风月。
又过了五分钟,门打开了,蓝雨轩赤裸着上身,下身还穿着他刚刚来时的裤子,细腰窄臀,年纪虽小可身体倒足有让人尖叫的本钱。夏心妍只看了一眼,眉头不自觉的皱起!
起身到自己的行李中,翻来找去,却发现只有她自己的衣服。又去了卧室,在柜子里找,有很多衣服,万紫千红,形形色色,掉牌都还在衣服上,她随意的看了一眼,知道那是蓝雨轩特意为她准备的。看着这每一件衣服都足以让她过上一个月衣食无忧的生活,心里微凉。没有一件过大的衣服,关上柜子,没办法了。
最后她扯起新床单,走到蓝雨轩的面前,踮起脚尖,把被单披在他的身上,鼻尖嗅着他男性的味道,刚刚沐浴还有些牛奶香味,混合着他独属的阳刚,夏心妍不禁感到有些晕眩。
她想着,这个死小孩的身体高于他的年纪。
做好这些,夏心妍又坐回了沙发,她知道蓝雨轩是不想理她的,甚至是……有些恨她的!
蓝雨轩也沉默着,鼻间萦绕着她秀发的清香,迷了心志乱了心湖!与心头压住他的仇恨紧紧的缠绕,让他全身都不可自遏的痛起来!无语问天,为什么?他怎么会去爱上她?怎么会爱上让他成为无父无母的罪戣祸手!!
若时间可以轮回,那一日,她一身床单披身,她眼里若莲清冷,他只会笑着一晃而过,怎么会上前招惹?怎么会无缘无故挨她一巴掌?原来痛得不止脸……还有心……
原来那一巴掌一直沿升到了今日……刻在他的心脏,淌过绵绵岁月!
这空气沉闷得让夏心妍有种窒息感,看着蓝雨轩,想着以前的点点滴滴,“你到底是为什么恨我呢?一张照片?我不懂,不过一张照片而已,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会和你哥在一起拍照?你也知道我脑子里的芯片,对于有些事情一点记忆都没有,或许……那照片上的人不是我呢?只是一个长得非常相似的人而已。”她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起来,连自己都骗不过的理由,精明如蓝雨轩又怎么会信以为真?
幕地,她想起了那一个场景,曾经出现在她梦里的景象,芳草凄凄,风和日丽,一男一女,紧紧相拥,唇齿纠缠……还有那一声的娇喊,“猪,猪,猪……”
在暗夜门里的小平房,还有两间别墅里的一串红壁纸;拖鞋上的字……
蓝雨轩簿唇轻勾,挤出一个讽刺的笑来,“遗忘了就能抹杀某些事实么?我最恨的是,那一年你和我哥在一起时,我怎么没有在身边?否则,夏心妍,我绝不会让你活到今天!!”
说完一把扯掉身上的床单,赤裸着上身走了出去。
正巧对上阿工着新买的早餐上来,看着蓝雨轩如锅底的脸,也没有说什么,径直提了早餐进来,堆起满脸慈祥笑容,“心妍,吃早餐吧。刚吐过,我买了一点海带汤,有酸菜哦。”
夏心妍有些愣愣的看着蓝雨轩的背影,优美的背部线条,很宽很结实。他果然是很恨她的吧,不然在深冬里,他不穿衣服就走了出去,宁愿在严寒酷冬里行走,也不愿在这暖气盈满的房间里呆上片刻。
听着阿工的话,她已闻到了酸菜的味道,连忙起身,身体迫切需要这种味道,口水泛滥,她大口大口的吃着,酸爽可口正对她的胃。她知道,早餐肯定不会出现这种有浓浓中国味的汤汁,只怕是阿工就近在哪间饭店时做的吧。
难为他了,如此对她。
喝了一碗酸辣汤,胃里舒服多了。而心里却没有被这暖气融和的气温给侵透来,心上有些冰凉。新年,万家团圆时节,她却是在这陌生的国度里独自度过。连奶奶的足迹在哪儿都不知道……
魅皇死了,阿工……夏心妍眼睛一亮,阿工??
夏心妍如坠入星尘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阿工,“阿伯……”
阿工神思微敛,不急不慢的打断她,“吃饱了么?还有,多吃点。”然后拿起她面前的碗又盛了一碗,动作很快很利索,尔后又略带报歉的说,“再吃点,我先走了,今天有点忙。”说到最后眸光也暗了一下。
说完转身就走。
听着那一声哐的关门声,夏心妍的心里也如投下一个巨石,沉得心里发慌。阿工盛汤,离开,完全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动作一气呵成。
他到底在逃避什么?还是阿工真的不愿意理她?
碗里的汤冒着热气,酸酸爽爽,闻着却不如刚刚那般的舒适。或许是刚刚已经吃过了,这会儿却是感觉过份的酸,充斥到鼻腔里,有种哽咽的冲动。
她知道蓝家今天肯定很忙,除夕之夜,欢欢火火。
起身看了一眼装饰精致的卧室,屋子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而人却是形影单只。看着看着,泪不禁流了下来,止不住的往下淌,奶奶?她在想,她的奶奶今天是不是也在医院里,独自一人度过?面对她的是冰冷的药水还是病痛的折磨?
幕地,她隐约想起,阿工似乎说过他只知道她的奶奶在美国?同站在一个国度,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如此之近,那么她为何还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想到这里,她只觉得全身升起一股炽热的力度,烘托着她全身,心儿不禁也跳起来,好像下一秒奶奶就站在她的面前。夏心妍连忙穿好衣服,身上揣着蓝雨轩之前给她的美金,风风火火的就出了门。
街上人来人往,车流不息。有华人居住的地主就有大红的福字,就能感受到新年的气氛。大商场前红光闪闪的‘新年快乐’似乎也含着某种期望,她站在文场前,注视着那几个大字。一抹浅浅的笑自嘴角溢出,那祝福似乎是为她而闪,就为她,只为她。
耳边喧哗的声音在那一刹那间也变得有味道,有种她在中国的熟悉错觉。
转身的那一瞬间,商场屏幕上的字体突然间变了,‘妍,新年快乐,还有对不起。’滚烫的字体如这新年的气氛一般烧着游人的心,人群中有阵阵唏嘘声此起彼伏,无不羡慕这位叫妍的人。
而夏心妍勿勿转身,大步流星的垮过人群,把那一切繁华拋之脑后,连那眼角的一撇都未曾接触。
夜幕低垂。
夏心妍站在城市的中央,早上升起的那一股力量早已在狂乱的奔跑,和一次次的失望中消失得一干二净。希望有多高,失望就有多深。这会儿她真正的体会到了,望着红绿交替的灯,车停人行,不停的循环。这个城市有美得让人动人心魄的景色,有繁华让人窒息的夜景,有眩得睁不开眼的霓虹灯,有笑个不停的来往人群,有不停奔走的豪华车辆……只是独独少了那个步履蹒跚的老人,那个白发苍苍满脸慈祥笑容的老人。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如置地窖的冰冷气息,她想着,此时此刻在中国,该是全家人吃罢了团夜饭,围在电视前看联欢晚会了吧。尽管台词十年不变,尽管节目早已不能够吸人眼球,可总有那么几个人是那晚会的台柱,总有那么几个人能让数十亿的人捧腹大笑……
她想,无比的想念那种奶奶一边看电视,一边碎碎念的温馨……风吹起发丝,飘落在脸颊上,紧帖着如蚕丝般冰凉,一点点的嵌入肌肤里……这才发现,脸上满脸泪水,混着这凉气,脸上沾着发丝,该是一幅多可笑的画面。
她还记得,她信心满满的一间一间医院的找,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问,如此循环不断,几乎跑遍了这市区所有的医院。身上的钱也全都搭了的士,希望全都在这奔流不息,尘土飞扬的苍穹中淹灭了……
“夏心妍,你可真够蠢!”抹掉脸上的泪,她喃喃低语着,如若蚊鸣,却又让闻着殇之心肺。如是魅皇,那种手段的人,又怎么会轻易让她找到了?而这么大的城市,要藏一个人谈何容易?仅她一人之力又怎么办到?
十字路口中心,车辆如风之掠影,快得分不清车子的颜色。这是在哪儿?连空气都如此陌生。
夜深了……
无奈之下,数了一下身上的钱,十还一百来块美金,足够了。招了一辆的士,不记得蓝雨轩给她找的房子的地名,只得用憋脚的英语为司机讲着地理特征。幸好,这司机是个老手,一点就通。
二十分钟后,夏心妍坐在自己的家里,只感觉全身发软,虚弱连呼吸都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打开电视,正在放着联欢晚会。总算给她破碎的心里找了一丝慰籍,听着熟悉的口音,看着与她同样的面孔,眼眶没来由地一阵发热。在眼泪夺眶之前,她听到外面有走路的声音。
来之前,阿工就为她讲了,这间公寓很少有人住,到了过年的时候,该走的都走完了。因为没人清静,所以为她找到了这里。而如今……她心里又燃起了一丝希望,是蓝雨轩么?
她连忙跑到门边,清楚的听到了心里的跳动声音。
开门,迎接她的是走道上虚弱的灯光,暗黄的光线照着地面上模糊不清,有细石碎纸静表的淌在那里,哪有半个人影?更遑论蓝雨轩……
又希望了……何苦呢?
关门,继续看电视。这时连电视里面欢快的声音也激不起她心里半点涟漪,看不进那就睡觉吧。屋子里静悄悄的,闷得发慌。又把电视打开,开到最大,去了卧室缩在被窝里。
这一夜,睁眼到天明。
清晨,明亮的光线透射进来,晕眩了她的眼。夏心妍眼眶微红,血丝横现,抬眼一看,原来下雪了。
来美国的第一场雪,在所有人未察觉时,大地已是银装粟裹,白雪皑皑。窗子开了一小缝,立刻一股冷得噬股的冷气快速吹来,夏心妍连忙关了窗户。
电话响了,是阿工。
很帖心的问候,一贯的温和。接着电话那端又传来郁郁的声音。互相聊了几句之后,双方挂了电话。
她能感觉到,电话里,郁郁欲言又止的话语,不知她想要说些什么?
大年初一,以她家里的风俗,这天早晨是要吃饺子。她去了厨房,果真是配备其全,什么都有。找出白面,和面,剁饺子陷,包。这来来去去,已经去了二个小时。
这时门铃响了,阿工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保温桶。
看到了锅里的煮沸的开水,和一旁边等待入锅的铰子。阿工笑了,“原来我们的妍妍会包饺子啊,早知道我就不在那里吃了,你看看我给你带着啥?”
这个老人算是除了奶奶之外,对她最好的了。站在她的面前,她总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微笑,想要把最好的一面给他。
原来阿工带来的也是饺子,从蓝家带来的饺子。
“阿伯,谢谢你。”她由衷的说着,真的谢谢他。
阿工笑着摸摸她的头,眼里有丝湿润。
最后,蓝家的饺子一个也没吃,反倒把夏心妍包来的五十饺子吃了个精光,阿工满足的躺在沙发上。
夏心妍收拾好一切后,坐到阿工的对面,她有一个预感,阿工来是要说些什么。
终于隔了半响,阿工收起笑意,正色的说道,“雨轩住院了。”
夏心妍倏地抬头,那个家伙住院了?现在想来也没什么稀奇的,有多少次他们是在医院里度过的?“他怎么了?”
又隔了一会儿,夏心妍感觉阿工沉重的呼吸,“昨夜下了大雪,而他在屋外冻了一夜,任谁也受不了。”
冻……到住院?这笨蛋!咚!夏心妍幕地想到了,昨晚她感到屋外有人,而出去时,没见人影,难受是蓝雨轩?
阿工见夏心妍有所觉悟的样子,点了点头。夏心妍连忙起身换衣服,换鞋,全副武装随阿工一起出了门。直到坐到阿工的车子时,夏心妍又觉得不太对劲。
若光是蓝雨轩,那么阿工不会以那么沉重的口气对她说话。冻到住院,并不是很严重的事,不会伤及人命,而阿工……
街上雪厚三尺,她不知道原来美国也能下这么大的雪,人烟稀少,但是商场之外倒还是人影幢幢。
夏心妍不停地望阿工看去,今天的他太不一样,面色太愁。隐约的她想到了什么,而那一句问号,却始终没有勇气提出来……
一直到了医院外面,夏心妍看到那红烫的医院标志,心里又缩了起来。昨天她还从这里满怀希翼的跑了进去,出来时却是面如死灰。阿工没有下车的意思,夏心妍也坐着不动。
阿工满是碱的指间敲打着方向盘,以来掩饰心里的慌乱,他也不知道怎么了?怎么如此难以开口,不过是一个消息而已……对夏心妍来说,或许会另她大呼叫好。
终于……夏心妍深呼一口气,说,“阿伯,有什么话说吧?”
“他没死。”
夏心妍有些愣,他没死?指谁?她灿若星辰的眸子就那样直视着前方一片白雪苍苍。
“少爷没死,或许……过几个月你就能见到他了。”阿工没有说的是,就在昨晚,他差一点就真的撒手归西!
江南江北雪漫漫,遥知易水寒。那一刻,夏心妍感到大脑有片刻的苍白,魅皇……没死?心里说不清的五味陈杂,更让她不知所措的是,心时升起的一股子喜悦。
冷气乍然而来,如雪罩寒梅。夏心妍愣愣得说不话来,连眼珠子都忘了转动……魅皇是不是就等于蓝雨泽?
开口,冷空气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灌来,那股强大的气把她想要说出的话,一下子给打回入腹。这种结果,她还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如果真的是蓝雨泽,那么在暗夜门爆炸之时,她记得那十个大汉来时曾说了一句话,‘蓝冽集团总裁以后协助他们铲了暗夜门’,若真是那样,那么蓝雨泽何苦要这么做,何苦要自挖坟墓。
“其实你有一肚子的问题想要问我,为何不问呢?若你真的问了我都可以告诉你。”隔了一会儿,感觉两人之间的空气要被这冷气冻结之时,阿工才慢幽幽的说着。
“关于魅皇或是蓝雨泽,我都不想知道。可我最想知道的,我的奶奶,你却不会告诉我,是不是?”夏心妍的声音如从天外而来,带着空幽的玄音。
阿工又沉默了,这会儿手指安静的垂在膝盖之上,一直到下车也不曾动过。
两人到了病房,蓝雨轩还在打点滴,脸色苍白得像随时都要归去。夏心妍的心幕地提到了嗓子眼上,卡在喉咙,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一句沉重的叹息。
阿工走了,大年初一,他定有很多事要忙。蓝家两位主人都不在,他必定要承受很多外界的猜测和商场上的奉承,无论虚假谄媚还是真心。
大概过了危险期,床边的氧气桶已经没用了,看来真的冻到很严重。摸着他的手,哪怕过了三四个小时,这冰还是一下子就传到了她的体内,搅起一阵涌动。
护士走了进来,看到夏心妍愣了一下,过了一会儿后又想到了什么,连忙把该做的事快速做完,如逃似的出了病房。而夏心妍只沉侵在自己的世界里,对那护士完全没有注意到。
又过了二个小时,点滴才滴完,而这时他的睫毛微动了一下,闪着芳华。五官轮阔,眉若霜霜,鼻尖高挺,性感簿唇,夏心妍甚至可以想象到,他对她笑得一幅祸国秧民的样子,和那说话时眉飞色舞的眉。
“你醒了?”夏心妍抚开他两鬓的碎发,声音娇柔。
蓝雨轩愣了一下,见是夏心妍,眸子刹那间亮了起来,尔那一刹那之后似乎又想到了,那光如星星一般,瞬间暗了下去。“你怎么来了?”开口时,声音有些沙哑,却是有着致命的性感,与他年龄不符的诱惑。
“傻瓜。”夏心妍感觉鼻子一酸,似乎又想流泪了,她深呼吸奋力的憋了回去。
蓝雨轩阴沉的眸子几乎是立刻的就柔了下去,举起还有些僵硬的手,轻轻的摸着她的发丝,缠在他的指间,感受那滑如丝织的上好丝料,轻轻的笑了。那一刹那,夏心妍只觉得眼前有万紫千红划过,美得夺人心眩。
此时,说在多的话也是多余,相视一笑,就已足够!!
不知是那一刻的气氛,还是那时蓝雨轩心里的落寞,而有了那一个笑容……只那一笑,尔后两人又恢复了僵持的关系。尽管夏心妍努力找话题,扯开面颊一直柔笑以对,她想,无论与那一张照片有什么关系,她多做一点总是对的。多做一点,或许她与蓝雨轩又和以前一样。
十二个小时后,蓝雨轩已经可以行走自如了,此时他靠坐在病床上,看着夏心妍细心的削着苹果,嘴角含着淡淡笑意。他漠然冷视,“你不用殷勤的对我,何必?有些事情终究是抹杀不了的。”
刀尖幕地一停,一个晃神快利的刀口划没了手指,立刻的殷红的鲜血就流了出来,明明只是一个小伤口而已,却是感到没来由的疼痛。
蓝雨轩身子一动,想也不想的就要冲上去,可身形刚动就僵住了,体内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控制着他,无法前行!
夏心妍拿起一边的纸巾擦式着伤品,想要堵住血,却是越滴越多。索性也不管了,任它流着。这么一直滴着,这么小的伤口死不了,这点痛也不及心上的千分之一!
敛起笑容,脸颊肌肉僵硬,是,她何需献殷勤呢?声音平缓,“到底怎么了?”
夏心妍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也不眨的看着蓝雨轩,没有不耐,没有一丝的疑惑,如风平浪静的稳,如深夜幽幽的静……不带一丁点的情绪,就那样看着蓝雨轩,指间的血一直流,滴在了干净的地板上,嫣红的血液与白得刺眼的地板,诡异而妖治。
他感觉他的心,砰砰跳了起来……找不出理由,一声强过一声。瞳孔里夏心妍的影子慢慢的缩小,娇气小的倩影在眼前如螺旋般旋转,直到消失……
走了?她走了?原来是她离开了……
蓝雨轩连忙下床,踩着有些虚乱的步子追了出去,走道里人来人往,角落里的海棠摇曳生姿,他一眼就瞧见了夏心妍,那个明明看起来随时都要晕倒,却又强装着硬堂,步履平稳,一步一步朝外走去……
他停住了,为自己找不出追上的理由……他想着,若是以前他根本不会让夏心妍走出这个房间一步,抑或是他会紧跟在她的身后。而如今……她根本不知道那张照片给他什么样的打击,他想象的美好世界,只在那一刹,轰然倒塌!!
病房里熟悉的旋律响起,蓝雨轩走近生冷的接起,里面响起了纯正的英语。听完,他深逐的眸子里蕴藏着泪花,全身激动……
那是个报喜的电话,说‘他’已经度过了危险期!
昨夜是‘他’的生命离阎王只有一公分的距离,差一点他们就生死两隔!而昨天又是中国的除夕之夜,他却是只想呆在夏心妍身的边,在她的门边徘徊踌躇,始终是没敢伸出手来。
二个月后。
夏心妍拿着手里的妇科检查单,感觉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嗡嗡作响,上面清楚的写到,‘怀孕十二周零二天’。十二周代表已经三个月了……这次怀孕她居然一点呕吐反应都没有,若不是月事迟了三月,她还不会发现,她的肚子里已经住着一个人,在慢慢的生根发芽。
现在想起来,怪不得很多次阿工都问她,最近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有没有异样?或许他早就在等这一天了……
摸着小肚子,那里还是平坦的,丝毫看不出有孕在身。手掌感受着那一块地方,掌心与肚皮相碰的瞬间,她感觉好像有震动传来,隐约如人的心跳。是小孩么?是她的小孩!
心里说不出的紧涩,五味阵杂,这个孩子……蓝雨泽或是魅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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