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神虚大殿密室之中。
墨翟端坐室内红莲之上,周身泛着红光犹如被火包围一般,魔蛋在他两手之间静卧着,壳上的花纹愈发清晰,愈发的光亮,整个蛋壳薄的像张纸似的,似乎隐隐还能看到壳内的东西。
上一世魔凤就在烈焰之中破壳而生,此次必将重现,只不过上一世他是被魔族捆绑在火架之上烧了三日,魔凤出世,破壳后便将在场所有魔族给烧了个精光。
魔凤现世,必有一场血腥屠杀,所以此次,魔凤该去何处屠杀……
密室外,陵澈就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看着密室的石门,面上满是担忧,恨不得直接冲进去,魔凤生性暴戾,嗜血,爱杀戮,万一伤到了墨翟……
陵澈越想,心中就越是慌乱,上一世他可是领略过魔凤的威力的,当时六界唯有御寒化为原身可与魔凤一战,只不过,那时的御寒因为寻找重尊并未在神界,无人知道他的去向,所以那一次,神仙两界险些陨落。
不过,眼下御寒就在跟前,魔凤若是乱来,那就只能让御寒收服了,陵澈在心中暗忖。
陵澈一夜未眠,药房那位更是一夜没睡,至于旁人想必也没有睡的太过踏实。
人界玄靖国皇帝寝殿。
清和倚在靠枕之上,眼睛看着不远处桌上的两个糖人,糖人是仿着他和清渝的样子捏的,也不知那老爷子手艺怎那般好,这糖人捏的竟跟他们有七八分的相似,着实可爱。
他拿在手里就不愿松手了,清渝也没说什么,一路上但凡他看上的,喜欢的,想要的,清渝都一个不落的给买了下来。
也不知这钱是从何处来的,他仍记得当初刚进神虚之际,清渝常常下山去,与他同行的人每每回来都会带来许多人界的小玩意儿,清渝每次都是空手而归,每每这时,清梓总说,大师兄穷的很,身上没有一个铜板儿,如若不然,怎会连最便宜的糖葫芦都不给他们买上一串儿。
两人临别前,这木头难得主动张口说了句话,“早知你喜欢这些小玩意儿,我当初下山的时候,该多给你带一些的,只记得你爱吃油泼面,你若是还喜欢,我明日再做给你吃。”
“师兄是要下面给我吃吗?”
这话一出,两人登时都愣在了原地,相看半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也不知最后是怎么收的场,清和只知道自己脸上滚烫一片,逃跑一般进了寝殿,也不知后面那人是何反应,总之他是觉得自己无颜再见清渝了。
这几日神虚之内发生的事情颇多,反观神界倒是轻松自在,将七殿下和旭上仙送往西方世界听经之后,这整个神界登时就安静下来了,说不出轻松自在,只不过难免太过寂静了些。
这才几日,就有人开始议论这七殿下怎还不回来了,这七殿下一走,神界当真是平静的宛如一潭死水了。
且说西方世界这边,前来听经的这两人本就不是什么能耐得住寂寞的性子,没来之前以为这听经大会会多有意思,谁曾想,不过是一群和尚在那儿叽里呱啦的一阵讲,梵文虽说不难,可这一连三日都是这般听讲,谁顶得住啊。
第四日,两人就受不了,计上心来,脚底抹油从听经大会上溜了。
“哈哈哈,我可算是知道神界为何没人来了,临来前,天帝爷爷一再说这听经大会多么有趣,现在看来,恐怕是说的反话。”
清木七殿下自打出了佛堂就仿佛身轻如燕一般,在这寺院石头小路上一阵乱蹦,西方世界地处天竺境内,天竺天热,暑气难消,二人到了此处就有专门的僧人带着他们换了当地衣服。
当地衣服衣衫轻薄,好似风一吹便会散开一般,只不过虽薄但却蔽体,各处也都合体,材质也是特殊,穿在身上感觉不到一丝的重量,浑体冰凉,很是舒爽。
“这衣服不错,回去之时带上几件,待到天热时穿。”七殿下是头一次来,看什么都觉得稀奇,尤其是前几日在长街上看到那些异国美女之际,两眼险些都发直了。
白旭走在他身侧,手拿纸扇,身后尾巴不自觉的摆动着,头顶耳朵因太热已经软嗒嗒的垂下来了,脸色本就白皙,此时白里透红,可人极了。
听着七殿下絮絮叨叨了一路,他是连嘴都懒得张开了,附和也不愿,就只管摇着纸扇,艰难在这日头下呼吸的着,此地这般炎热,若不是看在天帝爷爷的面子上,他是怎么也不愿来的。
上一届听经大会是的药神带着他的孙儿圣因上仙来的,圣因同他交好,从天竺回到神界之后,就向他好好哭诉了一番,说这天竺国是有多么湿热,街上女子穿的多么裸露,一个个的宛如妖精,害得他险些泄了元阳……
“诶,你怎不说话,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走在前面的七殿下可算是良心发现了,回过身来,走到旭上仙跟前,腆着脸问道:“你这脸色怎这么红,该不会是给烤熟了吧,你这……”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白旭眼睛一番,整个人便朝后面仰了过去,要不是七殿下眼疾手快把人给捞进怀里,这旭上仙八成真被这滚烫的地面给烫熟了。
等白旭再睁开眼已经是晚上的事儿了,只不过睁开眼就是七殿下那赤裸的上身,他差点又装死倒下。
为什么说差点儿,因为在他睁开眼的一瞬,七殿下就已经满眼担心的凑了过来,“白旭,你终于醒了,你现在好点儿没?”
白旭怔怔看他片刻,咽了下口水,然后费劲儿的把自己的视线从他那光滑的胸口移到一旁去了,“我昏过去多久了?”
问出这话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抖的,你要问为什么冷,那是因为他们此时此刻所在的地方正是佛寺里的冰窖,这里冰块已经储存近千年了,和那昆仑山巅上的温度有的一拼。
“没多久,才半日。”
白旭抿唇,双拳紧握,狐尾飞快的搭到了自己腿间,不为别的,就因为自己此时此刻竟然是浑身赤裸,竟然昏了半日,刚刚看那傻子的样子,他竟以为自己昏迷了几百年呢。
七殿下不经意瞥了一眼下面,然后乐出了声来,不等白旭恼羞成怒,他直接伸手搭到了白旭背后,轻拍两下,眼前这未着寸缕的旭上仙转眼就成了一只白狐。
“方丈说你是中暑了,让我带你来冰窖,这里天气属实太热,不过,明日就会降雨,到时便是这里的丰收节,举国同庆,你若是想回去,我们便回去。”七殿下弯腰将白狐抱起,搂进怀中,然后随手拿过一旁袍子三两下把自己给裹了个严实。
白狐依偎在他胸口,有些蔫儿的点了点头,“总不能白来一趟,还是看过再走吧。”
“我就知你想看,幸好我让方丈为我们准备了衣服,据说这套衣服是城中贵族才能穿的,极尽华美,就是不知是什么样式的,不过,本殿下的生的俊俏,想必穿什么都好看的。”
白旭张口轻叹一声,不愿多说,七殿下什么德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
又是冷又是热,绕是身体再好的人也得折腾坏了,哪怕不是凡人之身,已有上仙之位,回了住处,半夜时分,七殿下就被床脚处的咳嗽和低泣声惊醒了。
“白旭?你怎么……”
七殿下两眼迷迷瞪瞪的睁着,满脸不解的看着床脚处缩成一团的臭狐狸,什么时候跑到他床上来的。
“白旭,白旭,你怎么了?”七殿下小心爬过去,此时眼前已经清晰,这白团子浑身抖的厉害,低泣声更是让清木心头一紧,他不由伸出两手将它抱进怀里,在触到白旭身子的一瞬,他不由蹙眉,好烫。
白旭的爪子紧紧抱着清木的胳膊,清木只觉自己胸口已经湿了,不用多想就知是白旭的眼泪,他满眼疼惜的看着怀中这家伙,还是跟以前一样,生病了就喜欢挨着人,逮着他就不肯撒手,哪怕自己打他骂他,甚至一次一次的将他甩出去,他也会哭着再缠上来。
清木眼前渐渐模糊了,原来,他以前竟是这般不待见白旭,他轻叹一声,抬起胳膊手轻轻覆到白旭头上,他清晰的感受到怀中白狐身子猛地一颤。
“旭哥哥……”
白狐闻言缓缓抬起头,只见他眸子血红,眼前一片氤氲水汽,紧接着狐身渐渐化为人身,清木伸手将他抱入怀中,两人相视,越来越近,这一次白旭没有躲开,缓缓闭上眼,两手环住了清木脖颈,倾身过去。
下一瞬,两道身影相融渐渐朝榻上倒去,身后红烛光暗了下去,只留了门口窗台两三盏将这房内气氛渲染到了极致,只听窗外惊雷声起,雨水落,淅沥哗啦,从天而降,大雨倾盆,雨声雷声震耳,似乎要将这天地间所有的声音遮掩了去。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