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柠在江月年的指示下找来了医药箱，蹲在地上翻了两下，拿出几条防水创可贴。

江月年的伤口很长，从眉尾到颧骨，血淋淋的一条。现在掉了痂皮，露出粉粉的新肉，有些伤口较深的，还在往外冒血珠。

“抬头。”

苏青柠抬了下江月年下巴，撕开创可贴，先粘住了眉尾的伤口。

江月年别开眼睛，只觉得对方修长的手指擦过伤口，轻飘飘，带着点凉意，倒是出奇舒服。

苏青柠一连贴了五张创可贴，捧着江月年看了看，特别满意！

尤其这防水创可贴还是卡通图案的，花花绿绿排成排，黏在江月年棱角分明的脸蛋儿上，萌的她姨母心泛滥，简直下意识感慨，“将来我儿子这么帅就好了！”

“你儿子？”

江月年挑眉——挑了两下，没挑动。烦躁拽掉眉尾的创可贴！

“诶你干嘛呢！”

苏青柠伸手摁住，老母亲一样啰里八嗦，“伤口愈合会痒都是常识了，你一个学医的还用我多说吗？还扯创可贴？烂脸留疤了你才高兴啊？”

然后对上江月年吃人眼神，咳嗽一声，撒手，“行吧，你爱拽就拽好了，我困了，睡觉去。”

“你有儿子？”

苏青柠，“……”

然后一个没忍住，弯腰抬手，把江月年咚在了沙发上——

沉默。

一片沉默。

两分钟过去，苏青柠终于低笑出声，“江月年，你跟我探讨这个问题，那涵盖的方方面面可就太广了～”

江月年，“……”

“所以……”

苏青柠伸出食指，戳了戳江月年胸口，一路向下，“你是问我前世的儿子，还是前前世的儿子呢？”

江月年忍无可忍，“滚！”

没有就是没有，跟他扯什么前世今生？若都照她这么算，他也该是有儿子的！

“好的！”

苏青柠收起犯上作乱的手，甩了下长发，大踏步进了侧卧。然后就听到江月年用一种尤其嫌弃的声音提醒，“明天早起，戚家的事，还没完。”

……

第二天，苏青柠起了个大早。

打开手机，边刷微博边煮青菜粥，然后她就震惊了，“今天高考出分数啊！”

“不重要。”

江月年轻飘飘路过，咔嚓一声，进了浴室。

苏青柠摇摇头，给艾里克发了个消息，顺手把爪机揣进兜里。

然后事务所的艾里克就方了。翻看了两遍，确定发件人来自苏青柠，当即立断，拨通了江月年的电话！

江月年，“……什么事？”

“江先生，关于苏姐的成绩以及报考院校的问题……”

“这种问题还用我教你吗！”

江月年挂断手机，烦躁丢在一边，然后艾里克就回了苏青柠信息——

苏姐，关于报考院校的问题，我这边建议你报考市医科大。对比往年分数线，可以报个不错的专业。

“市医科大？”

那不就是江月年做教授的学校么？

所以……

江月年的意思？

不，江先生不管这个，是苏姐的体制……比较特殊。

苏青柠默默关火，一脸了然。她的体制，确实比较危险，离江月年近一点也好，死了也能拉个垫背的。何况梁夏刚毕业，很多课程……

也都有人帮忙作弊了不是？

苏青柠这么一想，当即把自己的资料信息全都发了过去那就麻烦你啦！

“粥好了吗？”

“好了。”

苏青柠放下手机，眼神示意江月年自己去盛。然后踢踏着拖鞋，拿了换洗的衣服就要进浴室——

“等下！”

“？”

“你要洗澡？”

“不然呢？只许你洗吗？”

“……我脏衣服还在。”

不知道是不是苏青柠错觉，总觉得江月年说这话的时候，脸色有些不自然。不过她倒也没深究，“哦，那你去拿出来啊。”

然后苏青柠洗澡的时候，滚筒洗衣机已经在转了。

苏青柠也没多想，洗完澡换好衣服再出来，准备喝粥的时候却发现——

“粥呢？！”

“嗯？”

“我的粥呢？你，你一点都没给我留啊！”

“……你不是吃过了吗？”

“没、有！”

苏青柠咬着牙，也是非常想静静了，“江月年，这就是你单身的原因。”

明明长了一张大男主的脸，做事却时而高冷时而中二时而……终极无敌直男癌！那费家大姐能被他哄高兴了才怪呢！

江月年，“……”

然后拨通电话，“喂？一会儿带早餐到现场。嗯，就这样。”

苏青柠，“……”

同情梁夏，真的。

……

梁夏抱着牛皮早餐袋出现的时候，江月年已经在勘察现场了。

戚家股票跳楼后，来吊唁的根本就没多少人。一老一的丧事凄凄凉凉，前厅只余下一个老母亲几度哭到昏死过去。

苏青柠饿的饥肠辘辘，看到这情形，也不好提什么吃饭了。

胸前别了朵百花，安安静静的坐在张宛如旁边。

哭她自然是哭不出来的，只不过想到戚白霜花一样的年纪却遭遇了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有些怅然，有些惋惜罢了。

“苏青柠，你来一下。”

江月年过来喊人，戚继戎连忙站起来，“江先生，这位是……”

“把你警官证拿出来。”

梁夏应声拿出警官证，“您好，我是梁夏，只是例行公事，戚先生不要紧张。配合调查就好了。”

“那您喊我女儿是……？”

“哦，旧相识了。”

梁夏说着，把手里的早餐塞给苏青柠，好不容易甩来戚继戎，三人两前一后走到事发现场。

苏青柠走在后边，边走边吃，刚出炉的笼包，一口一个。

冷不丁看到江月年戴着白手套从土壤里翻出一根大腿骨，剧烈咳嗽两声，再也没什么食欲了。

倒是梁夏，这些天跟着锟哥跑南闯北，司空见惯了，“这会是谁的？”

“不知道，不过……那天那只恶鬼有点奇怪。他身上的鬼气太弱了，不像是几代女子用血养出来的，倒像是——”

“临时被拉出来当替死鬼的！”

苏青柠接了一句，见江月年点头，转头就往回走。

“诶你干嘛去？”

梁夏不解。

“去问下我这便宜老爹，苏家的列祖列宗都埋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