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手起刀落的瞬间,我却猛地清醒了过来。
我大口的喘着粗气,发现脑袋下的枕头已经是被汗水沁的濡湿一片,我咽了咽口水,明知道是噩梦一场,却发现自己的心情根本就无法平复,心脏也剧烈的像是随时都能够跳出来一般。
这梦实在是太过清晰,清晰的让我产生了错觉,那个人是不是真的到过我的房间,我是不是真的逃过了一劫?
这个想法让我不寒而栗,我试图喝点水让自己平静下来,却发现平日里床头柜边必备的水杯里面竟然一滴水都没有。
看来,最近脑子真的是糊涂。
我长舒了一口气,摸索着把床头灯打开。
就在开灯的瞬间,我无意中用余光撇到了正对着床的镜子,却发现镜子里自己的表情竟然是狞笑的!那种狰狞的笑容,让我看着自己的脸都觉得无比的恐惧!
那笑容比之前看见的陌生表情还要夸张,眼角跟左侧的嘴角高高的挑起,露出一侧白森森的牙,像是嘲讽又像是鄙夷。
这脸明明是自己的,可却觉得陌生的可怕。
我紧紧地闭上眼睛,再睁开,再望向镜子,却发现之前狞笑的表情不见了,却而代之的则是无比符合我现在的心理活动的一张脸,充满着恐惧与不安的脸。
林森,你真他妈怂,竟然都吓出幻觉了。
我有些泄气的嗤笑一声,翻身下床,拿了床边的杯子便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往客厅走去。
客厅的灯开着,却是调到了最暗的那一档,可以恰好看见屋中的一切,却不至于灯光太亮而影响睡眠。
我从沙发旁走过,发现毕夏竟然不在沙发上,而沙发上有些凌乱的盖毯,说明了毕夏确实在沙发上睡过。可这盖毯一半在沙发上,另一半则在地上,是不是因为毕夏起的很匆忙?
毕夏不在沙发上,又是慌忙起身,那她现在在哪儿?我忽然觉得心跳再次变得很快,我目光迅速的扫过这不大的房子,却看见卫生间门户大开,却没有一点儿声响。
就在我以为毕夏不在屋里的时候,却见卫生间门口雪白的瓷砖处,赫然有几滴血迹!
血迹虽然不多,可在同白色的瓷砖一对比,却分外的醒目。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这晃眼的红色,让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我再次陷入了惊恐,甚至觉得脑中一直绷紧的那根弦似乎即将绷断。
我下意识的反映,就是卫生间里有人!而毕夏则很有可能现在有危险,甚至这门口的血迹就是她的!
而现在,是梦还是现实?
现在卫生间里的人,是梦中那个人?是数次见到的黑影?还是老何?
我分不清了,但是我现在,无比的清楚自己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弄清楚真相,我想要知道卫生间里面的人是谁,就算豁上我这条命,我也都认了。
摸了桌上的水果刀,我便悄声往卫生间处移动,可谁知我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刚把手里的水果刀举起来,手里的刀却被人一脚踢飞。
我哑然抬头,却看见毕夏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怎么?想袭警?”
此时妥了外套的毕夏只穿了一件黑色的背心,更衬得她肤色白皙如雪,只是胳膊上的纱布绑的有些糟糕跟难看,而且还有血迹渗透出来。
“不是,我以为……有人进来了。”我试图辩解,可多少还是觉得有些无力,便干脆掩饰似的干咳了两声道:“我帮你包扎吧。”
“好。”毕夏很是干脆的答应,到让我有些意外,可眼下也不容的我多想,走到墙边把灯调到最亮,便转身去拿药箱。
我心里的恐惧还在,所以在我给毕夏包扎的时候,全程手都是抖着的,虽然包的不怎么好看,却至少比毕夏一只手包的强多了。
“你很害怕?”
在我收拾药箱的时候,毕夏的声音响起,那声音里似乎带了一丝同情。
“怕,怎么不怕。”
我自嘲的笑了笑,将药箱的盖子盖好,胡乱的揉了揉头发,转身看向毕夏那双清澈无波的眸子,一时之间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伤是前几天执行任务弄伤的,忘记去医院换纱布了,所以借卫生间收拾一下……吓到你了,抱歉。”
毕夏一脸的抱歉,大概以为我是被她吓到了。
我想了想,还是摇头苦笑道:“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我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死了,而且一个比一个惨,我时刻担心下一个死的就是我,时刻都觉得有人窥探着我伺机而动。可笑吧?可笑就笑吧,谁让我他妈这么怂。”
说完,我便摇了摇头,我不是打同情牌,而是我真的觉得我现在整个人精神都快崩溃了,这件事儿一天不解决,我就一天难以安下心来。
“并不可笑。任谁在生死面前,都是渺小的。”
毕夏的手有些温柔的拍了拍的肩膀,柔软与温暖隔着布料透了过来,竟让我觉得有些暖。
这一刻,我真的觉得就算她是警局派来名曰保护,实则监视的卧底,我都没什么不自在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我跟毕夏已经没了睡意,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我告诉她晚上的噩梦跟幻觉,她则坐在我的对面安静的听着,直到我不再说话,她才开了口。
“林森,我给你一个小建议,我觉得你现在的状况,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因为的你的幻觉真的有些严重了。连环杀手是很可怕,可不至于无孔不入的,再这样下去,你的精神状态,恐怕很成问题。”
精神?我的精神状态恐怕早就已经已经崩塌了。
我抬了抬眉,用左手紧紧地扣住还在微微颤抖的手,抬眼看向毕夏,笑道:“那可能要麻烦毕警官了,这方面的人,我还真是一个都不认识,怕是像我一样精神状态差的恐怖小说写手,倒是认识一堆。”
“这个……倒是可以包在我身上。”
毕夏弯了弯唇角,这弧度让我没由来的心中一暖,我莫名有种强烈的感觉,觉得或许这大概是会是我崩坏世界里唯一的色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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