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丫告诉我,庆子哥正在卫生院输液。她和周翀都在卫生院。
妈呀,我睡觉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详细解释,黑丫就挂了电话。
荒村旅店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有点不安,也有点惆怅。
这些日子,丁凌凌没有半点消息,旅店里接二连三出事。
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
妈妈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家。她一定是想我了。
“你一出家门就玩疯了。不想回家了是不?你老娘也不想要了?”我妈好凶啊。
我委屈,却不敢说实情。
我搪塞了一番。我妈给我下了最后通牒。
为什么丁凌凌她妈他爸这么悠闲,竟然一点都不着急?
要不要给丁凌凌她爸妈说实话?
如果丁凌凌真的遭遇不测,我瞒着他们,会不会好心没好报?
我想了半天,终于掏出手机,给丁凌凌她妈妈打了个电话。
丁凌凌妈妈声音如常。
她告诉我,女儿昨天给她们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很好,过几天就回家了。
真的吗?丁凌凌给她妈打电话了?
我异常惊喜!我想,一个妈妈,不会听错女儿的声音的。
我再三问,是不是丁凌凌亲自打的电话,丁妈妈都肯定地说,是自己女儿亲自打来的。
我问她,丁凌凌现在何处,她却说不清楚。
她说,凌凌没有告诉他们,她现在在哪儿。她只说,她在外面玩累了,想家了。
放下电话,我百思不得其解。
凌凌真的没事了吗?
那我和周翀在荒村旅店看见她的手机和背包,究竟是怎么回事?
既然安然无恙,为何不给我打个电话或者发个短信?
她的朋友圈,以前总是热热闹闹,可自打二十七号之后,就再没更新过。
我要不要相信丁妈妈的话,掩耳盗铃一番,装作丁凌凌是安全的,我可以安心地打道回府了?
可是,第六感告诉我,一切都没那么简单。
所有的证据,都显示,丁凌凌肯定出了什么事。
现在,科技如此发达,电话拟音能做到惟妙惟肖。
会是谁,给丁妈妈打了这个电话呢?
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再留在这里。
中午时分,周翀黑丫豁子带着出院的庆子,一同返回了旅店。
庆子脸色惨白,眼睛无神。
其他人脸色也不好。尤其是豁子,脸色极其阴沉。
“黑丫,到底怎么回事?庆子老板怎么啦?”我拉住黑丫,低声问。
黑丫拉我到我的房间,关上门。
“夏阳姐,别提了。”黑丫叹口气。
“快说,怎么回事!”
黑丫跟我讲述了昨夜发生的事。
昨天很晚,豁子叔回到家,越想越不放心。睡下了,又爬起来。他摸黑返回旅店。发现旅店院子里大灯通明。显然是谁把大灯开了。再一看,庆子哥房间里的灯也亮着。豁子叔当时就感觉不好。推开门,庆子不在,房间凌乱得像遭了劫。庆子的衣服扔了一炕。他四处找庆子,都没找到。后来,他想到了西河易地。庆子一心想寻死,会不会去了西河易地?豁子叔一个人黑摸到了河西易地,果然在那里找到了庆子哥。庆子哥用铁锹挖了一个深坑,穿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躺在坑里。
听了黑丫的话,我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看来,庆子真得没有了生的**。别人再怎么劝,都是无用功。
黑丫接着说:“豁子叔一个人弄不了庆子哥,就回到旅店,把周翀哥喊起来帮忙。两个人一起把庆子哥送去了卫生院。早晨,俺来上班的时候,豁子叔给俺打了个电话,让俺带钱去卫生院。他们当时走的匆忙,钱都没带。”
我睡得太死了,什么都没听见。
庆子从卫生院回来后,一直躲在自己房间里,不吃不喝。
谁都拿他没办法。
我抽时间,把丁凌凌妈妈接到电话的事,跟周翀说了。
周翀沉思了半晌,才说:“不管怎么样,我们还不能离开这里。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听他的。
黑丫妈妈做了饭菜送到店里来。黑丫去喊庆子吃饭,庆子并没有应声。
我们谁都没有食欲。
黑丫妈妈看不下去了,气哼哼地冲进了庆子的房间。
我们站在院外,都能听见黑丫妈妈的大嗓门,“庆子,你想干什么?真的不想活了?不想活,你就拿刀抹脖子,喝农药也行。不死不活的,让人看着难受。要不,你跳河也行,死得也痛快。你不吃饭整天闷在屋子里,算咋回事?真想死,啥法子没有啊?”
黑丫一听就急了,想冲进去阻止她妈妈发威。
黑丫担心,老娘这一提醒,庆子会得到启发,用所给的办法结束生命。
周翀阻止了黑丫。他说,死马当活马医吧!
没想到,黑丫妈妈一顿臭骂,还真吧庆子骂起来了。
庆子病歪歪出来了。
外面明晃晃的太阳,把他的眼睛照花了。他抬起瘦骨嶙峋的右手,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胶布,遮住太阳耀眼的光芒。
他摇摇晃晃坐在石桌边,拿起了筷子。
黑丫妈妈暗暗一笑,却又即刻板起脸,“吃!要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庆子咧嘴朝黑丫妈妈一笑,眼里却有泪光。
黑丫妈妈看见他眼里的泪,瞬间崩溃了。
她用肉馒头一样的手,捶打着庆子瘦弱的肩背,“好好活着才行啊!”
庆子的泪簌簌落下。
他嘴里嚼着馒头,噎住了一样,咽不下去。让自己平静后,他用尽力气咽下去,好像咽下的是苦水。
黑丫背转身,也哭了。
黑丫妈妈拎着空篮子,抹着泪走了。
黑丫呜咽着。我和周翀都眼眶发红。
庆子就着泪水,大口咽着饭菜。
这样的庆子,太让人难受了。头一次,看见周翀眼眶红红的。
忽然,我瞥见院外一个身影一闪。所有人都没注意到那个躲在大门外的身影。
我悄悄起身,没有惊动任何人。
出了院门,瞥见一个女人疾走的身影。
那个身影朝国道方向飞奔。我百米冲刺追赶。
那人觉察到了有人跟踪,脚步加快,几乎跑起来。
我紧追不舍。
快追上的时候,忽然,她不跑了,猛然一个转身,和我几乎面对面撞上。
“是你?!”我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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