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重新摆起谱来道，“莘莘呀，看你年纪也不大，舍身成仁这种话别轻易说，你们打不过就回去重新修炼，等你们练好了再来不就是了？咱现在有点忙，就散了吧？”

莘莘沉默了一会没有立即回话，那兜帽压得更低，显然在思考着什么，良久才呼了一口气无奈点头道，“只怪我等学艺未精，看来只好如此了，不过……”

不过？这事能这样算了，你还来不过，你还想怎样？难道打赢了，你还让我负责赖上我不是？

看着她那张漂亮的双唇，我再一次感觉好饿，我笑道，“要不加个威信，咱忙完了和你聊聊？”

莘莘手动了动，刚伸入道袍就马上退了出来重新双手抱住了琴，“莫先生，这样真的好么？人鬼殊途，你终究还是得做出选择，终究还是得了断的……”

瞧瞧，不愧是道门中人，这话说得让人完全莫不着头脑呀，我笑道，“此处无鬼，谈何殊途？”

“无鬼？”莘莘微微一愣，似乎想不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她指着那飘在我身旁的死丫头抖声道，“明人不做暗事，妄言不能成真，你身边的那位……她还在看书呢！”

我偏头看了看那悠闲地磕着果子的死丫头，她就没把眼前的状况放在眼内，正在专心致志的翻着书，看得津津有味，书名叫从小白到高手，电脑一千问。

不知为何，看着她我竟有种老怀安慰的感动是什么回事？想起她刚从聚魂瓶中苏醒过来时，看到啥都新鲜，连简体字都看不懂需要我翻译，到现在自己都能抱着平板在往上追电视剧，我能不感叹？

就在我感叹莫名的时候，那死丫头幽幽地说了一句，“琴呢，别忘了把琴给本公主呈上来。”

我望了望她，又望了望莘莘有点尴尬呀，我压低声音问那死丫头说，你什么时候会弹琴了我怎么不知道？

死丫头眼皮也没抬一下，果断丢下一句不懂，单纯就是觉着摆在一边配衣服好看，有种恬静端庄的感觉，她的声音不高但也足以让对面听见了。

果然，那莘莘闻言一愣，然后脚步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倒下我又不好扑过去扶她，幸好下一秒还是稳住了身子，她**着嗓子执着地又问了一遍。

而她的问题，我不打算回答，以前我觉着这不会是一个问题，没有什么好选的或者说早有选择，可如今这个问题我却没有答案，或者根本就不想去选。

“她不是鬼，”我的声音很冷，冷得脸自己都不认识，“轮不到你们来替天行道，更何况你们也没有这个实力，不是吗？”

“没有人能像她那样，人不可能失去肉身还能存活！”莘莘指了指小曼，那死丫头很配合地用她的灵气掐开一把瓜子，瓜子仁像一只只听话的小青蛙一般自动自觉跳进了她的嘴里。

“这个嘛……”这该如何解释你才信？问题是你信不信，和我有什么关系，你又打不过我背后那位，“这事你们就别管了，咱们当没事发生过如何？”

“莫先生，是在小看小女么？”莘莘倔强地踏前了一步，小手把兜帽给拨开，只见一张清秀的脸蛋与那白雪相映成趣，秀气的鼻子上是一双带着怒气的丹凤眼，“我好歹也是悟道巅峰，化境之下的人！”

这是一张说不上多漂亮，但配合上她那张让人感觉很饿的嘴，交相辉映之下绝对让人能过目难忘，都说丹凤眼多么漂亮，可老实说我还是觉着双眼皮大眼睛的女生比较好看。

我双手拄着孤鸿不打算动手，“好好好，知道你厉害啦，你可以把她理解为介乎人与魂魄的存在，她现在只是暂时找不到肉身，一旦找到就可以复活，这和你的天道不矛盾吧？”

“你，你们想找谁的肉身？这还不是有违天道！”莘莘还是不能接受我的说法，也对，这里面的情况非常复杂，非两言三语能解释通的，就算是现在我也有很多细节想不明白呢。

我正打算把自己的威信号给她，那边厢那死丫头已经嗑完瓜子不耐烦地嚷嚷着要去买吃的了，我只好陪着笑说，“你看吧，这……你见过鬼会喊肚子饿，要吃麦当当的吗？没错，没骗你她吃的喝的和我们普通人都一样，试问这世上的鬼能如此？不能吧？话说，你这琴不错，能不能卖给我？”

莘莘紧了紧怀中的古琴，骄傲道，“虽比不上焦尾琴有名，我的流水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好琴，岂能用钱衡量？何况，它乃我的灵修之物。”

灵修之物是什么东西本来我是不知道的，师傅死得早就没教过我，死丫头作为我半个师傅又非常不负责任，说一半就懒得说，后来我还是从最不靠谱的师兄那里知道，这东西是与修行者彼此辉映，与修行者的灵气频率同步，最大发挥效用的武器。

这样的武器，可能是剑比如小曼对于孤鸿，比如将离对于油纸伞，而莘莘显然就是那名为流水的古琴，我装作咳嗽压低声音劝小曼道，“人家的本命，公主陛下你就别惦记了，回头给你买游戏机，记得你说想要哪来着？”

小曼瞪了我一眼，说好，我终于松了口气转身对莘莘拱手道了声再见，别再见就一溜烟往森林外跑去，那速度快的连小曼也没追上，开玩笑刚破了那七星阵的禁止我还不用灵力逃跑那就是真傻了。

直至跑到超市门口的时候，我才扶着墙喘起粗气来，那死丫头才缓缓追来，“呆子，也不吱一声就跑，找打么！”

这人都被你大吐血了，还能不跑啊？我可没闲工夫再和那什么鬼玄门传真纠缠，就在我抬起头想走进去的时候，却瞧见那死丫头手上好像扛着什么。

这定眼一看，我不敢相信，抹了抹眼睛再细看，差点没当场给跪了，只见那死丫头的肩膀上扛着一把古琴，看那模样不正是莘莘的吗？我吐血不止，“你，你怎么抢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