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道,一介武夫,装什么骚人墨客,嫌我们来的晚直说便是。不过既然你想要对诗,我就奉陪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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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实意比金贵,是非明了愚自愧。
刹那光阴最可贵,苟且容我错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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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听字面意思好像是我在向他低头谢罪,于是季元鹰抚掌大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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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夭寿啊夭寿,北洪门少主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错在老夫,岂敢向少主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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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这藏头的打油诗他楞是没听出一点儿的不对劲来,真是傻狗!
二十多号人四散而去,我径直走到了庭院中央的老槐树旁,季元鹰正坐在那里,他的面前是个石桌,石桌上散落着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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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铭,墨浅影见过鹰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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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我说话的人是墨浅影,她紧跟在我后面寸步不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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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咱们见过面了,老夫见你的内力已至‘启梏”之境,在同龄人中已属佼佼者,真是天赋异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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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王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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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浅影轻轻颔首,然后扭头看着我,瞥了一眼石凳。
我立马有所会意,向前跨出一大步,俯身猛拍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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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到底什么意思!不知道石凳凉吗?垫子也不整一张,我家大小姐这要是拉肚子了……啊,你掐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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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浅影把我硬生生摁在石凳上,凑在我耳边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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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座!正式场合,别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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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里胡闹了?平时不都是你坐着我站着,你吃肉我喝汤吗……哎,不对,正式场合……正式场合好像本尊才是少爷啊……那可得拿出点骨气来,不能让这糟老头子给看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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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我就不自觉地翘起了二郎腿,抬手伸出两个手指头,鼻孔朝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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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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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浅影这会儿倒是没有驳我的面子,在我指缝间塞了根烟,并俯首点燃。这一下,我是更加入戏了,感觉自己俨然做回了男人,于是难免变本加厉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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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胳膊酸,这,对,就这,好好捏一捏,哎,安逸,还有这肩膀上,锤一锤……啊!稍微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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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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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鹰的咳嗽声将我拉回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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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老弟,不妨先尝尝我这上好的龙井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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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鹰掂起石桌一侧的茶壶,其身后的小厮即刻接手,为我斟满一杯,同时也为自家主子续满一杯。
晚上咸的辣的吃得也多,正口渴难耐,所以我也没想太多,端起偌大的瓷杯,一仰头一饮而尽,抹了把嘴,道一声好茶,虽然没喝出啥味儿来。
打了个饱嗝,拍了拍肚子,才听见墨浅影漫不经心的说出俩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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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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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玩意?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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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坐在对面的季元鹰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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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涉世不深呐,枉我煞费苦心恁久,你低头看看这盘残棋,给你的黑子像不像一条蠢鱼,就连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可以收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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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元鹰的落子锵然有力,清脆果决。
我猛的站起身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卯足了劲儿才得以扶住石桌。
晃了晃脑袋,视野中雾气弥漫,可视范围极速缩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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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浅影!墨浅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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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过身去想要质问墨浅影,我的心在咆哮,喉咙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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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就连思考也开始吃力,大脑仿佛正在冻结,肢体像是冰天雪地里的一架水车,吱吱呀呀停止了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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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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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的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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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痛苦,我已经丧失了感知,继而便是意识,所有的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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