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只微微亮,天上还挂着月亮,薄雾还未退去。李昱一起床来,出了卧房,站在阳台之上,只见城内已是开始忙碌起来,奴隶们搬运着材料似乎在往城墙上运去。
李昱一整理好衣服,便是下楼,随着人流往城墙方向走去。来到城墙上,只见欧阳玄和苍俊弼正在交谈些什么,便是凑了过去。
苍俊弼见李昱一到来,跟他点了点致意,欧阳玄也是转过了身,见是李昱一也是笑了笑,不过脸色有些倦容。
“师哥,怎么不多休息一会?”李昱一问道。
“我不累,在战斗中我也没出什么气力,而且谋而后动,我担心有些变故,便想来此看看,正好碰到了苍将军。”
李昱一点点头,对苍俊弼抱手道:“苍将军这是在加强防御工事吗?”
“不错,昨夜有线人来报,士良畴的大军已在二十里开外,如不出意外,今天中午就会攻至。”苍俊弼脸上露出凝重的表情。
李昱一皱了皱眉,没想到士良畴行动如此迅速,形势愈发严峻。
“不过将军不必太过担心。”苍俊弼接着说道,“方才我已与欧阳先生商量过了,拖住军队即可,不必与他们正面起冲突,毕竟我们正在的目的是将你们送至黑城?”
“哦?这个如何做到?”李昱一问道。
“欧阳先生,你来说吧。”
欧阳玄点点头,道:“我们在这城墙之上将守城工事虚建起来,并且全部展示给士良畴的军队,让他们以为防守已是铜墙铁壁,若要强攻必会付出惨痛的代价;同时我们向他们传递求和的假象,提出开城投降的条件。这样,军队便暂不会攻城,毕竟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任何一个主帅都难以拒绝,现在全国战事吃紧,他们也不想在此浪费兵力。这般就会形成短暂的休战期,我们在暗度陈仓,去往黑城,待他们发现有诈之时,就已经晚了。”
“好,如此甚妙,这些军队肯定会假意答应我们的条件,心中所想的却是开城后将我们屠戮干净。”
“不错,能让这些自视甚高之人吃瘪,还真是让人兴奋,我现在倒有些期待起他们发现自己被骗后脸上的表情了!”苍俊弼扶着城墙,看向了远方。
李昱一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他的家在何方,也许早就没有了家吧。
太阳很快便是升了起来,城墙上此时已布满了火油和巨石块,从外看上去防守严丝合缝,根本难以攻破,不过众人都知道这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秦水之等人此时也是来到了城墙之上。
时间在静静的流淌,晌午很快便是到了,黑城那边还没有动静。
此时,地平线的那端尘土飞扬,接着,黑压压的军队便是出现在众人眼前,大军终于是压境了。
奴隶们此时也都站到了城墙之上,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武器,似乎也是紧张无比,静静的等待着,众人心里都是明白,死亡的钟声已然敲响。
几刻钟后,大军便是来到了黎西城墙之下,领头之人正是东门明旭。李昱一眼睛一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此时,城墙之下的东门明旭抬头朝城墙上望去,似乎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不过却是看不真切。
不过眼前黎西城上的防御工事却是让其的心沉到了谷底,本来以为此地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见到大军便会不战而降,就算有抵御,也废不了多少力气,但此时城墙上站奴隶们气势汹汹,防守工事也是有板有眼,根本不像是这些奴隶可以排布出来的。
东门明旭轻啐一声,暗骂倒霉,这些奴隶怎么如此有组织,若是他们亡命死守,定然会对自己造成不小的损伤。而自己还急着带一部分人前往黑城支援,另一部分由副将带领去他处镇压。
“怎么办?!”就在其望着城墙眉头紧锁之际,忽然看到一名男子走到了城墙最前方,“这是他们的领头吗?”
苍俊弼望着城墙之下的军队,脸上戏谑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开口道:“吾乃苍俊弼,来者通报大名!”
东门明旭拉了拉胯下不安分的马儿,长剑一抽,指向苍俊弼,道:“吾乃东门明旭,定安大将军,奉圣上之命前来,尔等叛乱朝廷,还不开门受降!放弃抵抗,吾可免你们一死!”
苍俊弼不屑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仍然是装出一副惊讶的神色,道:“你千里迢迢来此,不会是跟我说这些废话的吧?”
东门明旭眉毛一挑,压住怒气,装作心平气和的样子道:“本将绝无虚言,都是一国臣名,何苦自相残杀,况且我们也不是为你们而来,前线吃紧,我们只欲支援黑城,外敌当前,我们何不化干戈为玉帛!”
苍俊弼沉默了片刻,再开口道:“我凭什么信你?”
东门明旭一听,顿时觉得有戏,不禁精神一震,道:“若是你们不信,我们大可后撤三里,等你们全部从城中撤走,我们再通过,城中之物你们可以随意取走,今日之事就当作未发生过,既往不咎。”
“将军,不可啊,若是将他们放走,去其他地方作乱,只会养虎自啮,最终求益反损啊!”副官凑了上来小声在东门明旭耳旁道。
东门明旭轻斥一声,道:“我难道不知道吗?先将他们骗出来再说,失去了这城池的保护,绞杀他们易如反掌,何必与这群贱民拼个鱼死网破。”
副官眼睛一亮,赞道:“将军高明!”
东门明旭没有理会副官,而是抬起头,道:“苍将军,你觉得怎么样?”
而此时苍俊弼正欲开口,忽然回过头去,然后朝人群中退了去,几步便是消失在东门明旭的视野中。
东门明旭一头雾水,不知为何故。
“将军,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强攻?”
“且慢,先等等,我倒要看看他们在搞什么鬼!”
而这时,退回人群中间的苍俊弼看着面前的欧阳玄,问道:“先生,方才为何叫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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