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男人在一起胡扯,孙秀根本不感兴趣。道:“家里有几种药材已经没有了,你下山去买点回来。”
孙秀说的不是玄狐,因为他一年到头在这里也住不了多长时间。也不是金先生,莫不说他是第一次来,而且人家身上还有伤,自然不能让他下山。
两双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李旻,李旻苦笑道:“什么药?”
“你等我会,我去给你列张单子。”说着她又返回屋里去了。
“什么回事?”金先生看着孙秀的背影道。
“这么直白的状况你都看不懂?”李旻道。
“我……”金先生恍然大悟,又见李旻直直的盯着自己,还没有说完的话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单子已经写好,孙秀把单子和一些碎银子一起交给他,道:“今天是元宵节,见到有什么好吃的就买点回来。”
山上有两匹马,只有李旻要下山。解绳子的却是四只手,李旻道:“你也要下山?”
玄狐点点头。
小城虽小,却也五脏俱全。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买了药,便去买些好吃的。吃的也不难买,直接上酒楼去,让他们弄桌上好的酒菜,然后打包带回去就是。
“小二,你这里有什么好酒吗?”玄狐问道。
“客官,都是我们自己酿的土酒。”
“口味如何?”
“口味不什么样,只是喝的时候,嗓子里就像吞一把烧得通红的刀子一般,我们这里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烧刀子。”
玄狐两眼放光,道:“给我来十坛。”
李旻眉头一皱,道:“你要这么多酒,你要什么带回去?”
下午,天空中有几缕阳光照了下来,锦衣男子躺在一辆板车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的靠着他那十坛酒睡了起来。
夜,药园里灯火通明。雪儿和孙秀正在准备放孔明灯,想来这几天什么没有看到这妮子,原来是去准备这个。
两个女人此时向两个女孩一般,向着几个飞在空中的孔明灯许愿。三个男人则躺在屋顶,一边看着她们一边饮酒。
“你什么时候走?”李旻问躺在旁边的玄狐。
“明天吧,元宵节过了,我也没有理由再留下来。”玄狐说完便拿起一坛酒,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离别在即,李旻心里有些不好受,又看着旁边的金先生,道:“你呢?”
“明天吧!”说着也拿起酒坛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你要去哪?”
“扬州。”金先生道。
“去扬州做什么?”李旻问道。
“他在扬州,所以我要去扬州。”
一坛酒没过一会就已经被他喝完了,直接随手丢了下去。砰的一声,两个女人都被吓到了,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后,便回到屋里去。
“你还有伤,少喝点。”李旻提醒道。
“那家伙不仅出卖我,拐走我的妻子,还收买武林人士来杀我。”金先生眼角忍不住流下了一颗泪珠。
“他是谁?”白衣男子一怔,过了小会才问道。
“丁沧海。”
“听说扬州城里有一个豪侠叫做丁沧海,是不是他?”玄狐问道。
“你认得?”李旻立刻追问起来。
“如果是他的话,我有一点想不明白。”玄狐道。
“不明白什么?”
“老金的武功不如他,为什么要借别人的手来杀他呢?”
“因为他是江南四海帮的人,为了掩盖事实,他只有不停的抹黑我,让我在江湖中犹如过街老鼠一般,人人都想杀我。”
“可是他忘了一点,你只要一天不死,他就一天不会好过。”玄狐道。
“你错了。”李旻反驳道。
“错在哪了?”玄狐反问道。
“只要他不死,他不会有一天的日子是好过的。”锦衣男子喝完了酒,随手就把酒坛子扔了下去。
砰的一声,接着,雪儿从屋里出来道:“你们三个明天不给我整好来,我就跟你们拼了。”
次日,晨。
玄狐走了,正如他来的时候那样,轻轻的来,又轻轻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李旻和金先生吃完早饭后,才骑着马离开。
他们要去的当然就是扬州。
春风三月,桃花朵朵。
小桥流水,桥上站立着一人,白衣如雪。
清风徐徐,一双眸子正在盯着桥下的小溪。桃花深处,一老者风尘仆仆的走来,老者带着一木匣子,道:“李公子。”
白衣人就是李旻。
老者白发苍苍,李旻深深地凝视着他,道:“岁月不饶人,没想到一晃你已经是满头白发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公子不必如此。”老者答道。
李旻笑道:“这道理我也懂,只是不知为何,最近这一年来我突然变得十分多愁善感了。”
“公子是不是有意中人了?”老者笑道。
李旻没有回答,老者又道:“孙姑娘是个好女人,希望公子不要错过。”
李旻无奈的叹了口气,老者也很识趣,不再谈这件事,双手把匣子递给他。
匣子里放着一把名剑,剑身在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一股雪青色的光芒。
“青霜剑?”李旻道。
“正是。”
“你从哪里弄来的?”李旻左手抓着剑,隐隐约约感觉的剑身有股劲将他的手吸住,他也没有打算放手。右手抓着剑柄,梭的一声,寒光一闪,桥上便留下一条长长的剑痕。
“买的。”老者笑道。
李旻苦笑,悠悠道:“听说此剑是慕容家慕容长云的佩剑,在十年前和魔教中人交手后,因为不敌,最终命陨黄泉。至此,江湖中再也没有这把剑的消息。”
“十年的时间去寻找一把剑,你说会不会找到?老者笑道。
“原来如此。”梭的一声,李旻收起了佩剑。
桃花林里突然闪过几个身影,三支暗器直接朝他们射来。老者见状,大惊,只见桃树枝轻轻一动,落下几片桃花。桃花在李旻的内力推动下,竟可以将三支暗器击落。
“什么人?”李旻道。
“阁下武功高强,我等不是对手,但阁下手中之剑,是我们慕容家的东西,望阁下能够还给我们。”声音从桃花深处传来,未见其人,只能听到其声。
“剑在我的手上,我为何要给你们?”
桃花深处顿时沉默下来,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老者道:“他们走了吗?”
“没有。”李旻道。
“那我走了。”
李旻惊道:“你不多留一会吗?”
“留下来跟你一个大男人有什么意思。”老者笑道。
“那什么才有意思?”李旻问道。
“老实说,我最近刚娶了一小媳妇,长得特水灵,我觉得和她在一起会比你有意思。”
李旻没有再留他的意思,他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桃花林中。
几个身影朝林中看了一眼,回过神来的时候,白衣男子已经消失不见了。
小桥流水,桃花朵朵,花瓣随风飘落,落在缓缓而流的小溪里面,越走越远。
李旻他们进入扬州城已经有段日子了,但都没有发现于沧海的行踪。不仅如此,连本该出现在这扬州城的人都没有出现。李旻越想就越觉得好笑,一个名震江湖的豪侠,竟然也会有如此神秘的行踪。
名声是把剑,一把能够杀人的剑。越是有名望的人他们的行踪越是显眼,既便是让他们死,他们也只能显眼的去死。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他们都被名声这把剑给压制住了,除非死,否则都无法解脱。
作为一个猎人,猎物越会躲藏,找到的时候,总是会让让猎人无比的畅快。而他现在是猎人,于沧海就是他的猎物。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