堪斯城,深夜,里昂酒吧。
“砰”的一声,酒吧的门被狠狠踢开。迈特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一把摔下背着的大提琴盒,大步跨到沉默着的奥尔先生面前。
“这特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啊?”迈特攥紧拳头,“乔和杰克死了是什么意思?”
“任务,迈特,他们因任务牺牲了。”
“冷静点,离。”璐斯上前扯了扯他的袖子。
“你给我安静点!”奥尔瞪了暴怒的迈特-离一眼。
迈特压着嗓子哼了一声,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他扫视了一下咖啡厅,靠窗的位置坐着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是谁?”迈特口气中充满了恶意。
“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你现在安静,好不好?”一向温和的奥尔表现出愠怒。
咖啡厅里沉寂着,只有奥尔先生在诉说着,从伊斯特和索来到咖啡厅那天直到索被从青树镇救回,他都一一详细说明了。
随着奥尔的叙述,迈特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奥尔说完了来龙去脉,迈特却拍桌而起。
他气冲冲地走向靠窗的那个少年。
“都是因为你!我们才会死那么多人!”他怒吼着想要去揪住索的衣领。
却被奥尔喝止。
“这不是他的错!疯狗!”
迈特依旧遏制不住怒气,大骂了一声。
“我和我父亲带给刺客的损失,我会弥补的。”索平静地对迈特说道,“请给我一个机会。”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刺客!”
“都住口。”奥尔先生扶住了额头。
“别惹奥尔先生发火。”璐斯提醒了迈特一下。
尽管迈特看起来暴跳如雷,但似乎还是对奥尔先生很是忌惮,于是他便攥紧着拳头咬着牙离开了。
在上楼之前,他恶狠狠地回头瞪了索一眼。
冷冷的月光撒进窗户,索躺在乱成狗窝般的床上,盯着窗外发呆。事情已经过去快一个多月了,他的心情还是一团糟。十七岁的他,应该在学校里和同龄的少年少女们一起上课,而现在,别说以前平静的生活了,就连父母也……
“你总是把牛仔裤弄破!”
他想起了母亲无奈又略显温柔的呵斥。
索的眼睛一阵酸涩。但一个大男孩,怎么好意思轻易落泪,这份痛苦得不到宣泄,始终积压在他的心中,愈发令人发狂。
那个的美丽小镇,熟悉的家,还有好朋友管助,他们怎么样了啊,一切都像做梦一样……
带着沉重的心情,他迷迷糊糊在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
索听到了有人走进了房间,然后是窗帘被拉开的声音。刺眼的阳光瞬间赶走了睡意。
“啊~~”索揉着眼睛坐了起来,打了个哈欠。
璐斯站在床边,无奈地看着他。
“你这房间,乱成什么样了……”
索半垂着眼皮,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下楼吃点东西吧,已经不早了。”璐斯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准备下楼。
索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真是糟透了。”
上午的酒吧是不营业的,所以璐斯正无聊地坐在吧台后玩一把小刀。
“披萨在桌上。”璐斯看索下楼,便指了指窗边的座位,桌上摆着热腾腾的水果披萨和肉酱面。
“谢谢了。”索尴尬地笑笑。
自杰克和乔死后,酒吧的人手就不足,生意一直是奥尔先生和璐斯两个人在照顾,显得有些抽不开身。
索埋头狼吞虎咽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沙发上坐着的,正在闷头抽烟的迈特。
“奥尔先生呢?”索突然想起来。
“他去找联络人取装备了。”
“装备?”
“给你的装备,现在疯狗回来了,我们可以正式让你加入我们小队了。”
迈特轻轻哼了一声。
“为什么不是邮寄过来,而是……”
璐斯翻了个白眼:“你是不是傻啊,分发给每个新人刺客的基础装备都会包括刀具和枪械,你觉得那种东西能不引人注意吗?所以我们刺客之间的物流都是由我们内部专人负责的,为了安全起见,联络人也只能由小队长联系。”
索吞下口中的肉酱面,还是有一丝疑惑:“你的意思是,你们自己有属于自己的快递公司?”
璐斯掩面:“你可以这么理解。”
“你吃完了没有?”迈特突然冷不丁地问道。
“啊?”
迈特走到索的面前,一脸不屑地揪住了他的衣领。
“小子,你最好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成为刺客。”
说着一把推开索。
“有种,和我来天台。”迈特满脸挑衅。
“疯狗,你别再闹什么岔子了!”璐斯赶忙阻止。
迈特用鼻子哼了一声,向楼上走去。
“索,你别介意,他对你有些误会……”
“不。”索起身整了整领子。
“你别插手。”说着,他也快步跑上了楼。
爬满枯藤的天台上,迈特一脸痞气地插兜站在那,望着天空。
“你想怎样?”索问。
“打一场,怎么样?”
“怎么打?”
“你试着杀了我,我也会拼全力干掉你。”迈特回头邪笑。
“拼上性命么?”索沉默了。
从小到大,他打过无数回的架,但杀人,他还没有这个概念。
见索低头不语,迈特狂妄地笑了:“怕了?”
“量你也不敢,但是我告诉你,刺客是随时要夺走他人性命的,也可能随时丢掉性命。”
迈特转过身来,接着讥讽道:“就像乔大哥和老杰克一样,他们就那样丢了命,你说,你连这个点觉悟都没有,你有什么资格加入我们?”
“我……”
索打量了下迈特,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个头和自己差不多,但是明显要比自己结实,再看他脸上的几道疤痕,破旧的牛仔裤上有一些暗褐色的痕迹,这个人的战斗经验绝对比自己高出不知多少倍。
“哼,我再让你一些吧。”迈特摇摇头。
“你可以选择逃跑,在奥尔先生回来之前,你可以用任何方法保住自己的小命。”
这个人是疯子吗?我为什么要答应他如此荒唐的“邀请”?
“我拒绝。”索冷冷地说道,转过了身,准备下楼。
“和你的父亲一样,是个懦夫呢,哈哈哈。”
索愣住了。
嘲笑声依然在灌入他的耳中。
“住口!”索怒吼着,“我对他知之甚少,我不清楚他是不是懦夫,但是我……”
“绝对不是!”男孩低吼着。
索冲上前去。
两人拳脚相向。
论速度,迈特与索难分伯仲,这让迈特也有一丝惊讶。
这个臭小鬼的格斗招数和反应能力确实不像是普通街头打架的混混。
但是,几分钟难分胜负的交手过后,索意识到了危机。
这个人的耐力和蛮力远胜过自己,普通的拳脚攻击都被他轻松挡住,他的格斗技也不容小觑,自己多次的锁技和要害攻击都没能施展出来。最重要的是,由于体力的消耗,自己越来越难以招架他的攻击。
不能这样和他继续硬刚了。
“怎么了?没力气了吗,我才刚开始热身呢。”迈特说着,一记摆腿扫向索的面门。
索赶紧滚地躲过。
“你们快停手!”璐斯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旁边。
趁迈特分神,索戴上兜帽,两部蹬墙爬上了高处,纵身一跃跳到了隔壁房顶。
“看来这小子可不打算停手呢。”迈特笑了笑,猛冲出天台,单手抓住了墙壁上的排水管,向上爬去。
男孩翻过一个个拦路的空调外机,越过一个个高楼间的间隙。
“你以为这样就能跑掉了吗,哈哈哈哈哈。”
可身后的那条“疯狗”就是甩不掉。
这可是关乎性命的事情,怎么能输给他,索奔跑着。
而迈特神经质地欢呼着追赶着。
“可怜虫,今天你死定了!”
两人的距离越拉越近。
迈特飞身扑了过去,想要扑倒索。
他万万没想到,前面的男孩突然向侧面倒去。
索侧滚一圈立马滚地起身。
迈特扑了个空,胸口结结实实拍在地面上,他也没有一丝犹豫,翻身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中午的太阳高挂在天上,两人的身影在高楼顶端打的难舍难分。
左摆拳!
迈特低头躲过。
索立马膝盖顶起。结结实实顶在了迈特的小腹。但这一击明显力度不够,对面只是顿了一下。
趁这一瞬间,索拔腿就跑。
他跑的很快,头也不回。
不知何时,身后的人影不见了。
他赶紧停下脚步。
“去哪了?”
观察了一阵子,除了四周呼啸的风声,四周寂静一片。
“奇怪……”索皱眉,“难道是摔下去了?”
索摘下了兜帽,向楼梯间走去,想要下楼。
迈特闷声不吭,躲在楼梯间后,等待猎物的靠近。
原来他已改变了计划,这个少年的速度和奔跑耐力不亚于自己,与其和他纠缠,倒不如埋伏着,等他放松警惕。
这下你还往哪里躲。迈特咧嘴笑了,小心地探出墙壁看了一眼。
“什么?!”
索不见了。
一把冰凉的刀刃架在了迈特的脖子上。
“这,怎么……可能。”
索不知何时已经摸到了迈特的身后。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你明明没有看到我才对。”
“你应该知道,鹰眼视觉吧。”索咬了咬牙。
“你……居然有这种能力?!”
“我……”索刚想说话。迈特一把掐住索的脖子,把他摁倒在地。
“以后可别和敌人磨磨唧唧的,臭小子。”
索憋红了脸,快要喘不过气,把手中的匕首猛地划向迈特的喉咙。
迈特抬起左腕,一把带着寒光的利刃从袖口伸出,挡下了攻击。
“游戏结束了,这把雕花小刀是璐斯的吧,我会替你还给她的。”
索因为缺氧渐渐失力,松开了抓着匕首的手。
迈特将袖剑抵住了索的喉咙。
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两下。
迈特用膝盖压住索的胸口,掏出了手机。
是奥尔先生的语音消息。
“疯狗,我已经回来了,快和索伊回到酒吧,举办他的入会仪式!”
“咳咳。”索猛咳了几声,长喘一口气。
“看来我赢了呢,下次你也少和敌人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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