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该呀活该!谢天谢地!”
“哈哈,报应来得快!”
“这小子的脸面如今可丢尽了!”
“走,走,走!下去看热闹!”
威王一干人先是目瞪口呆的瞧着桐离公子闹的这一出,而后笑得合不拢嘴。
雅间中的贵客们纷纷来到河畔看热闹,一个个眉开眼笑,有几个还假装嘘寒问暖,把桐离公子的窘态瞧了个究竟。
不过,桐离公子的手下还算训练有素。未等大批看热闹的人群涌过来,便掩护着桐离公子离开了胭脂河,让威王等人好生没意思。
“瞧瞧,怎么回事了?这么快就走了?”威王有些自重身份,并不肯下去瞧,但又心痒难搔,一直在不停问。
“桐离公子丢下了美人,带走了女医。”有手下悄声跟他解释。
威王登时瞪大了牛眼:“丢下美人,带走了女医?什么女医有这么大魅力?”
不过,他再看看河边,桐离公子的人影早已看不见。
“这么快跑了,没看过瘾哪!”威王感慨的道。
桐离公子将少女带回他所居之处,完全无视她气鼓鼓的小脸,便交代丫鬟:“关好!别让她跑了!”
少女大怒:“你凭什么关我?”
桐离公子冷笑道:“不关你关谁?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么?不知道?不知道就在这里乖乖呆着,好好反省!等想明白了再说!”
他丢下一句话,也不顾少女大声拍门抗议,便点了几个美貌的丫鬟陪他用午膳。
他挑剔至极,又和丫鬟们来回调笑,一个午膳便用了一个多时辰。
而后,他又点了几个美貌的丫鬟陪他睡午觉。可惜,刚上了名贵的月夕青琅软木榻,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掌事丫鬟襄玉便进来了。
“都下去吧,这榻是刚从南越运过来的。光运资就花了五万两银子,贵重的不得了。再弄坏了,公子你可就得睡地上了。”襄玉瞟了他一眼,笑吟吟的说道。
几个丫鬟对襄玉向来言听计从,闻言乖乖的穿起衣裳爬起来跑了。
“襄玉你什么意思啊?”桐离公子的脸色很不好看。
“这个月的用度不能再超了,”襄玉平静的说道:“那一位若是发起火来,公子您受一顿排揎是小事,下个月咱们可就得喝菜汤了。”
桐离公子愤愤的躺到床上:“屁!全撵走了,一个都不留。那你来!”
襄玉吃了一吓,吐吐舌头,面上却依旧笑吟吟的:“公子昨夜是去哪里鬼混来着的?还没混够么?你还是好生歇着吧。若是给老太太知晓了,襄玉的命可就保不住了。那姑娘的底细,我已让人去详查了。公子不想知道?”
桐离公子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怒视了良久,最后却也只得算了,攥过被子蒙在头上,闷闷的道:“我睡了!别吵我。”
他这一睡,又是一个多时辰。
“尔雅,去唤公子起身。”
在婢女尔雅娇滴滴的呼唤声中,素色重连暗纹罗帐两边一分,桐离公子终于懒洋洋坐起了身。
很明显,他睡的不错,心情也好了很多。
他眨了眨漂亮的桃花眼,神情似笑非笑:“小雅,我是否说过,唤本公子起身,必要三短一长,合徵羽之调,你尽忘了么?”
“没……没忘。”小婢女的脸瞬间泛起红晕,飞速低下头去。
“那,方才为何不唤?”桐离公子面带笑意,不依不饶。
小婢女头低的更深:“唤……唤了……可是公子没醒……”
“没醒么?……那定然是你的唤法不对。的确是三短一长么?”
桐离公子脚上套着雪白的织锦素袜,两名婢女跪在他腿边,殷勤的帮他套上东秦穿云麂短靴。
“是……是的。”尔雅面色已经红透。
“合徵羽之调么?”桐离公子面上笑意更深。
“……是的,公子。”
“那,再唤几声。”
桐离公子大有深意的凑近尔雅,直挺漂亮的鼻子几乎要碰到小婢女清秀的鼻尖,语气暧昧:“舌头要软些……越软越好。”
尔雅吓得险些一跤坐倒,口中呐呐:“奴婢……不……不会……”
“不会?那可不行。”桐离公子撇撇嘴立起身来:“霓裳,将那本《五音十二律》取来。”
霓裳应声而至,厚厚的一本,装帧极是精美。
桐离公子随意的将书丢给小婢女,以不容置辩的语气道:“十日内读完。此后唤本公子起身,须自谱新曲,三日一换。否则……”
他正色道:“记住,本公子身畔,从不留才疏愚钝之人。”
小婢女神色一凛,慌忙捧起书,低头连连称是。
婢女们有条不紊的为桐离公子着好常服,期间,大丫鬟合欢献上新制的蔷薇诗。移步花厅,又有二等丫鬟秋影持了新作《草青蛐虫吟》之画请他点评。
桐离公子才学极丰,古籍用典信手拈来,无论琴诗棋画都极在行,点评头头是道,又提若干意见,均一言中的,堪为点睛之语,直听地众丫鬟眉飞色舞、倾慕之至。
如此忙碌许久,桐离公子心满意足,这才捧上一杯南越国极为稀罕的月夕茗茶,瞟了一眼被他晾了半日的襄玉,凉凉的道:“芦花小母鸡的事查清楚了?说来听听。”
襄玉便捧来预备好的手札呈了上来,恭恭敬敬的道:“查明白了。”
桐离公子白了她一眼:“那就说!磨磨蹭蹭!”
襄玉神色一松,娓娓说道:“说起来,这姑娘倒也可怜。她是太医院前任院判梁思为的女儿。十年前,她爹娘都死了。她娘患有失心疯。梁家的亲戚们欺负孤女,抢走了梁院判的大半财产,回了原籍。这位梁姑娘,是梨花坞的四等神婆静持养大的。”
桐离公子很是纳闷:“院判的女儿,怎么会跟梨花坞的神婆搞在一块?”
襄玉又翻了几页,解释道:“因为她是建德二年的龙潜女。按西周律法,不许迁徙,不许婚嫁,并须在梨花坞认一位神婆当教养师父。这些年,静持神婆到处为人祈福治病,靠着坑蒙拐骗挣了些银子,勉强度日。不过据说也治好了不少人的病,居然还有一点小名气。”
桐离公子若有所思:“龙潜女啊。北齐大司空来的那回?”
襄玉点头道:“没错。建德二年十一月生的,总共八十三位姑娘。如今都有十八岁了。这事做的机密。这些龙潜女究竟怎么回事,目前还没有任何一条可靠的消息。”
桐离公子皱眉不语,过了半晌才道:“那惠王为何要打她们师徒的主意呢?图她的美色?不至于罢。”
他想了想又问道:“这姑娘叫什么名字来着?”
襄玉合上手札递给他,微笑道:“梁青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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