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暗器即将临身的司徒云琰急忙将手里的药剂喝了下去,然后一巴掌将案台拍翻挡在身前,只听得一阵“咚咚咚”的密集声响,身前的案台上被尖锐的暗器全部扎满,就像一只刺猬一样。
司徒云琰看到这一幕冷汗狂流,他急忙调动体内的云气,汇聚在双掌之上,然后将隐蔽角落飞来的暗器一一击落。
就在他击落所有的暗器打算松一口气的时候,房间内又有不少的暗板翻起,露出了大量的暗器出来,甚至脚下的地砖也翻动过来,亮出房间下十几丈深的地方,那里铺满了倒立的刀刃和带有倒刺的铁网。
司徒云琰吓了一跳,他冲着房梁之上的某一处大喊道:“喂!你也太小气了吧,我不过是想喝一口茶而已,不至于这么动刀动枪的吧。”
房间内的屋梁上一处暗影微微蠕动,一名面无表情的青年跳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屋内所有的木板全都翻转了回去,除去被插成刺猬一样的案台和碎裂的屏风,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司徒云琰看着一旁断成几节的屏风,眼里一丝痛惜之色一闪而过,他不满的冲着那名青年说道:“我说凌风,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每次见面都要搞得场面狼藉不堪,你就不能安安静静的和我见一次面吗?”
凌风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司徒云琰,嘴唇紧闭着一言不发,对司徒云琰的不满视而不见。
司徒云琰看着那张僵尸脸有点头疼,他伸手指着碎裂的屏风说道:“就算要搞成这样,也没必要搭上这么好的一件屏风啊,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凌风眼神扫了一下那个屏风,看着司徒云琰一副痛惜的模样,僵硬的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就又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
他冷冷的看着司徒云琰,嘴唇微动,惜字如金的吐出几个字出来,“我乐意。”
司徒云琰气得心底一阵抓狂,可他也没拿凌风有办法。他无奈的说道:“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你这么个木头来担任暗卫副统领的职位,还成天地跟在我身边。族里那么多美女,换个谁过来都比看你这张僵尸脸强。”
凌风对司徒云琰的抱怨依旧视而不见,真的就像一个沉默的影子一样,不负责回答任何不必要的问题。
司徒云琰对凌风这个石头一样的性格实在是毫无办法,他认识凌风已经二十多年了,他的性格就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除了每次见到自己都要给自己设下一个小陷阱以外,他从没见过凌风有任何真正的娱乐活动,就连女人都没见他亲近过,这甚至让司徒云琰一度认为凌风喜好男风。
这虽然后来证明只是他的瞎想猜测,但也让司徒云琰极少主动和凌风独处。
司徒云琰咳嗽了一声,说道:“行了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来找你说点正事。那个,我打算让司徒进行云梯试炼,你从暗卫里调出三个人来暗中保护一下。但是,除非他真的遇到了生死危机,否则不要让暗卫插手,平时只在暗中观察就好。”
凌风平静无波的眼神动了动,意外地看了看司徒云琰,然后破天荒地多说了句话:“你真的打算让他参加云梯试炼?”
“对,没错。”司徒云琰平静地说道:“而且我给他的是武道试炼。”
凌风看着司徒云琰说道:“他还只是个孩子。”
“孩子?”司徒云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股嘲讽和无奈地说道:“当年我捡到他的时候就知道这孩子未来的路必定不平坦,他怀里的凝气诀和襁褓里缝着的族徽我到现在都没搞清楚,要是将来有一天有人寻上门来,而族内又不能给这孩子庇佑,他该如何活下去?”
司徒云琰说到这里话音一顿,接着无奈地说道:“我代表不了全族,因为身份还有些顾忌,若是真有那样一天到来,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保下这个孩子。我只是希望,他能够多一些生存下去的手段罢了…….”
凌风沉默了许久,然后对着司徒云琰说道:“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
司徒云琰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摆摆手,说道:“以后的事情谁管得了。你就按我说我的办吧,小心别让那孩子发现了。”
凌风神色一冷,似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藏匿起来的暗卫绝不可能被人发现。”
司徒云琰看着认真起来的凌风,突然嘴角露出一抹古怪的笑容,说道:“是吗?那不知道当年是谁被我这个天才给发现了身形,还找到了他的藏身地。事后我还听说,某人因此还被凌世叔关进了练武场狠狠训练了一番。”
凌风面无表情的脸色阴沉了一分,他左手一翻,一柄深青色的兽柄长剑就亮了出来。然后凌风手腕一翻,长剑如同毒蛇一般朝着司徒云琰的方向狠狠咬了上去。
司徒云琰哈哈一笑,脚掌一踏地砖,身子快速地朝着房门的方向退去,及时躲过了这一柄灵动的长剑。
落到门旁的司徒云琰大笑了一声,说道:“凌风你的动作太慢了,以后还得多练练。再有,你香炉里的迷香已经过期了,对我没产生什么作用,我之前服用药剂都是骗你的。下次换个好点的点子,你这些招数用的太多,对我不起作用啊。”
说完司徒云琰也不给凌风追击自己的机会,打开了房门身子一动就闪了出去,接着他脚下踏着轻功,蜻蜓点水一般在小院的院墙上一点,就翻身跑出了院落。
站在屋内的凌风重重一哼,反手把长剑收了起来。他嘴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口哨,几个人影从屋内的角落里钻了出来,动作敏捷的把房间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留下一丝打斗的痕迹。
翻出小院的司徒云琰混进了人流之中,不多时就返回了客栈,司徒也没有察觉出什么,他根本不知道司徒云琰离开房间的事情。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司徒云琰一大早就带着司徒退掉了客栈的房间,带着他离开了枫夏城。
司徒云琰租用了一辆包着铁皮的大车,拉车的是一头被驯化好的铁角犀,看上去威风凛凛。
两人离开枫夏城后并没有向着州城的方向进发,反而是选了一条通往北方的小路。这条路上行人稀少,偶尔能见到的也只是有几人护卫的小商户。
西北域处于整个大陆偏北的位置,而明夏国则在整个西北域的北方,到了十月的年景,雪花就会伴随着阵阵冷风洒落大地。褐色的泥土盖上一层浅浅的银装,呼啸而过北风也带走了空气中残存的温度,给这片荒茫的大地增添了几分肃杀。
铁角犀的牛蹄重重踏在雪地上,快速奔腾的四蹄带着片片泥土,迸溅到道路的两旁。
司徒打开车帘看着不断向后远去的山色,扭头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啊?”
司徒云琰抬起眼皮,淡淡地说道:“去北边。”
“北边?”司徒诧异地看着车外,说道:“可是西北域的北边不是冰原吗?那里不是没人可以生存的吗?我们去那做什么?”
司徒云琰说道:“我们不去冰原,而是去一个离冰原很近的地方,等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哦。”司徒拉上了车帘,盘腿在车内打坐入定。司徒云琰租的车减震性能极好,加上铁角犀奔跑时身子很稳,坐在车内完全感觉不到丝毫的颠簸。
又过去了五日的时间,车外的气候也是逐渐的降低,落在地面上的雪花也是逐层加厚。
远远望去,荒原的不远处矗立着一座小小的城池。城池很是破落,砖石堆砌的城墙有不少的地方已经破裂,甚至西面的城墙还倒塌了一部分,城墙上的墙垛也消失不见。
城墙上和城门口只零零散散站着十几名士兵,士兵的衣料十分单薄,不少士兵都被冻得搓着手在雪地里打喷嚏。
这座小城的城门上摆放着一块石质的城匾,上面工工整整的书写着三个大字,邴诺城。
司徒云琰打开车帘望了一眼车外,说道:“我们到了。”
铁角犀拉着车停在了邴诺城的城外,城外有专门接待这些租赁兽车的商铺,司徒云琰带着司徒移交了车款后,就进入了邴诺城。
邴诺城并不是一座繁华的城池,这从它的城墙就能够看出来。而进入城内就会发现,其实城内的街道倒是没有想象的那么寒酸。
街道上商铺林立,所有的设施公建一应俱全,就连司徒云琰一向流连的烟花场所也是并不缺少。
司徒云琰带着司徒走进了一家外观不错的酒楼,酒楼的伙计带着他们坐到了一处二楼临窗的位置,这里能把邴诺城的全貌都看在眼底。
司徒云琰扔给伙计一串重重的铜钱,打发他出去准备一桌酒席上来,然后就对着司徒说道:“你的试炼就要从这座小城开始。”
司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说道:“师父,我要从这座小城开始?可是这里太冷了,能不能换一个地方啊?”
司徒云琰说道:“试炼的目的是为了锻炼你的能力,而不是让你活得舒服。要是那样的话,把你扔回族里的试炼山林岂不是更方便省时。”
司徒苦着小脸说道:“可是师父,这里真的太冷了,而且这座小城什么门派都没有,我要怎么开始啊?”
“你怎么知道这里什么门派都没有?”司徒云琰反问道:“再说,试炼是让你独自在大路上生存下来,并且激发出你的潜力,提高你的武道修为,而不是让你去跟各个门派上门挑战。就算要挑战,现在的你还未必打得过城门口那几个守门的小兵呢。”
司徒不服气的说道:“师父,我可不是几个月前的我了,别人不敢说,几个守门的士兵我有什么打不过的。”
“哦,是吗?”司徒云琰诡异的一笑,不置可否地说道。
正说话间,酒楼的伙计带着不少美味佳肴走了上来,将一盘盘的菜肴摆在桌上,摆满了整个桌面。
见到美食的司徒顾不上和司徒云琰辩论,他伸出手去开始埋头吃饭,打算先从自己吃饭的战斗力上展现给司徒云琰看看。
司徒云琰笑了笑,没有对司徒说什么。酒足饭饱之后,他看着摸着肚皮瘫倒在椅子上的司徒说道:“吃饱了吗?”
司徒点点头,摸着有点凸起的肚子拍了两下,不过没有从椅子上起身的意思。
司徒云琰伸手在怀里一掏,化身小鸟的冰焰就被他拿了出来。然后他伸手一抛,冰焰被他抛出窗外显出了原来的体型。
司徒云琰脚尖点地轻轻一跃,就从酒楼的窗户跃到了冰焰的背上。邴诺城内不少街上的行人都被突然现身的蓝冠火雀吓了一跳,不少受到惊吓的人哭爹喊娘的逃回了家里。
司徒也被这一幕吓了一跳,他急忙爬上窗户想要跳到冰焰的背上,可司徒云琰已经示意冰焰飞到了半空中。
司徒急忙喊道:“师父,你要干嘛?”
司徒云琰低头冲着司徒喊道:“司徒,你的试炼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我希望你能够顺利完成。为师我会在族内等着你,等你十六岁回族。”说完他就轻轻一跺脚,冰焰一扇翅膀,然后就消失在了司徒的目光里。
“可是师父,你要给我留点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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