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狰狞通红的面庞,杨亥民舔了舔手腕上的鲜血,一剑削去白袍人的下体。
那扭曲的面庞在血水中打着滚,那震天的哀嚎声令三位怪人都动容了。
“不就是要这丫头吹个萧么?至于么?老夫还会弹琵琶呢。”黄袍道人下意识的捂住裤裆,啧啧道。
杨亥民猛然回首,怒视黄袍道人,冷声道:“你,道教无为。”
“你,佛门慈悲。”
“你,春秋大义。”
“可老子不同,再让她送那虎狼窝,得先问过老子手中这柄剑!”杨亥民冷冷道。
在黄袍道人的钉头七箭下,白袍人什么都交代清楚了。
潜伏八百里,只为了将这位女子带回千机城。
在路上,三人起了色心,想要行事之际恰好被路过的三教怪人发现,这才出现了三人跑,三人追的画面。
但光这样,杨亥民不仅不会恼怒,还会感激三人,但之后却又听说三人打算放过白袍人,仍由其将她带回千机城时,杨亥民彻底怒了。
不受三教怪人压制的白袍人彻底展现出先天境的实力之后,杨亥民被打得浑身伤,即便这样,杨亥民仍选择死战。
看着那浑身绽放佛陀金刚光芒的杨亥民,白袍人还以为是邋遢和尚捣的鬼,刀劈不留痕,掌击如拍铜镜,这分明是大金刚境体魄。
就在其分神之际,杨亥民抓住一机会,一剑刺穿了白袍人的胸腹。
不得不说,先天境的确玄妙无比,被一剑贯穿胸腹,白袍人仍剩一丝气息。换做普通人早已是命归九泉之下了。但即便这样,杨亥民仍不打算放过此人,不管那人是真做也好,说说也罢。
断了他的根,让他一辈子都做那种活。
一身鲜红,已经看不清衣衫原本颜色的杨亥民拖剑来到那女子身边,看着那张无双容颜,那浅薄的呼吸时有时无。
杨亥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咧嘴一笑道:“这儿便是燕山,再往南便是黄河,届时我带你一起去看。”
女子那纤长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要睁开眼睛,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
杨亥民瞥了一眼三教怪人,一手按在剑柄上问道:“不管打不打得赢,我都不会让她走,你们三位呢?”
穷酸秀才摇头一叹喃喃道:“这样真的好么?去千机城的话,她也许还会活得更好。”
“放你娘的屁!”杨亥民怒骂道,那白袍人是什么德行?那千机城又是什么德行?药奴啊!杨亥民至今都没能忘却,那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受人操控,成为胯下万物,这叫活得好?
面对杨亥民的误解,穷酸秀才也不再多说什么。一旁的邋遢和尚与黄袍道人对视一眼连连摆手道:“有老天师和老方丈护着你,我算是认栽了。”
“那就滚!”杨亥民冷冷道。
压制住那三团气机的莲子重归莲花中心,三气再度乱涌开来,杨亥民却不管不问仍凭其刀滚周身,只道自己一气灌入吴繁馨体内,游走大窍之间,抽丝剥茧想要将那封闭的穴道给解开。
“年轻人,你这么做是没用的,这封穴窍门极为复杂,十息便会变换一次,如你没有把握一次性解开十三道穴窍,还是别做徒劳用功得好。”穷酸秀才瞥了一眼那奄奄一息的白袍人,撇了撇嘴,都怪这和尚好奇,要不然怎么会出这档子事?现在拦不好,不拦也不好。若是真等到吴家秘冢开启的那一天,恐怕这江湖又会被掀个顶朝天了。那自己这么多年装疯卖傻又有什么意思?
杨亥民闻言漠然以对,却仍自顾自的运转着气机,哪怕感觉体内三百穴窍被那三道凌乱气机如受大洪拍堤一般,也只咬牙硬挺着。
黄袍道人见了挠了挠头,见穷酸秀才终是点头了,才道:“罢了罢了,卖老天师个面子好了。”
轻点几步,黄袍人一手点在吴繁馨百会穴上,沉声道:“数字诀!”一气而下,直冲黄庭门,再变无数,一口气将内迎香、腰眼、肘尖、外劳宫、内踝尖、独阴等穴冲破开来。”
这一气,直接将杨亥民逼退,扑倒在地。但杨亥民却没有丝毫恼怒,只见吴繁馨眼皮微微抖动,终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走了。”黄袍道人喃喃一叹,乘上木剑对穷酸秀才招了招手。
“去哪儿?”穷酸秀才愣声道。
黄袍道人白眼一翻,淡淡道:“还能去哪?道德宗呗,再晚些,恐怕只能给老方丈收尸了。”
穷酸秀才闻言惊道:“你特么是装疯?”
“你以为就你一人装啊?”说话间黄袍道人向邋遢和尚望去,只见邋遢和尚嘿嘿一笑,道了声阿弥陀佛之后啧啧道:“都以为自己是最清醒的一个,实际上咱们仨还是半斤八两。”
“和尚,你去不去?”穷酸秀才皱眉道。
邋遢和尚摇了摇头道:“不去了,老方丈法号渡难,这一难得他自己去渡了。我这儿还得看着中原那些偷鸡摸狗的小崽子,说什么也不能在我们这一辈捣出乱子来。”
穷酸秀才闻言,深深看了一眼吴繁馨,摇头一笑,而后拍了拍黄袍道人的肩膀,一剑飞天,二人便没了踪影。
邋遢和尚苦笑一声,喃喃道:“青衫剑误我等六十年呐。”
一脚迈出,便是千里。
燕山下,二人独对。
吴繁馨摸了摸脸颊上的血迹,死死咬着嘴唇,鲜红血液顺着嘴角缓缓流淌而下。
“为什么要孤身一人犯险?”杨亥民沉声道。
“......”
见吴繁馨不答,杨亥民心中没由来得一股气,抬起手作势要打。
八百年前,我就劝过你,你执意要走。
八百年后,我没有劝你,你依然是这幅性子。
煞气柔和,不再凶躁,反随着青莲台芯绽放出一朵又一朵花瓣。不知道她记不记得,可能是不记得了吧。
她抬起头来,泪眼婆娑。
杨亥民那一巴掌迟迟没有落下,在那染血衣衫的一角,她看见了一张血红绘画。
画中黄河,奔腾不息。
“你想去哪,我陪你。”杨亥民落下手臂,抬头望山。
燕山无胡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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