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窗前的一朵天蓝色雏菊的花瓣上,还有刚被浇过水的痕迹,安静地沐浴着和煦温暖的阳光。
房间内是一双清澈而又忧伤的眸子,在看着这盆安静的盆栽。
慕微凉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婚纱很宽大,花边也很繁乱,腰间是无数朵洁白无瑕的雏菊围绕成的丝带,头纱轻柔地披散在慕微凉的发丝间。
女孩收回了看着雏菊的目光,眼泪也在一瞬间跌落下来,滴在纯白的婚纱上。
没错,今天是慕微凉出嫁的日子,可她并不想嫁给父亲硬塞给她的人,只是因为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占据她内心深处所有地盘的人,只是自从小时候开始,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回忆,席卷而来。
“爸爸……你不要赶妈妈走……好不好……”
小时候的慕微凉,用稚嫩的小手拽着父亲名贵西装的衣角,含着一筐眼泪祈求地看着他。
“不要再闹了。”
父亲冷漠如霜的平淡回答,看在一个孩子的眼里是多么陌生,在慕微凉的记忆里,父亲嗨从来没有这样冷漠地和自己说过话。
现在的父亲,她已经完全不认识了。
拽着父亲的小手,猛的掉下来,这是一个女孩子对一个父亲的失望。
慕微凉只能看着,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极力控制想要追上去的冲动,小小的拳头默默地握着。
为了妈妈,她得忍。
送走妈妈后,平淡无波地度过了几天,慕微凉的表现让父亲很满意,才允许她去看望妈妈。
刚下了车,慕微凉就跑着去找妈妈,刚推开那门,身边的司机便捂住她的眼睛。
“微凉小姐……”
“李叔叔,我要找妈妈……我要妈妈……”
李叔也无奈了,放开捂着慕微凉眼睛都手,心里有的是对慕微凉的同情。
慕微凉的眼睛里,只有倒在地上的妈妈,妈妈的眼睛还在看着门的方向,慕微凉一步步地走近,在母亲的面前蹲下来。
“妈妈……微凉来看你了,你快起来陪微凉玩啊……呜呜呜呜……”
“微凉还想吃妈妈做的糖醋丸子……”
“微凉还想去姥姥家看雯雯……”
“微凉还有很多事情想和妈妈一起做,妈妈你为什么要这样抛弃微凉……”
慕微凉在母亲的尸体旁边嚎啕大哭,直到晕倒过去,李叔才把慕微凉抱回慕家。
三天后,是母亲的葬礼。
这一天,天上下起了倾盆大雨。
慕微凉红肿着眼眶,看着面前的碑文。
“慕氏族,谓四辈长媳,顾芮琳。”
“妈妈,微凉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微凉每一次来都要给妈妈带来一束妈妈最喜欢的雏菊,妈妈一定会开心的。”
送走了所有宾客,慕微凉淋着雨,站在殡仪馆的门口,面如死灰。
一双稚嫩的手,拉起了慕微凉的手。
“别哭了,我叫祁瑾琛,你叫什么?”
“慕微凉。”
“好好听的名字。”
“谢谢。”
“你怎么在这?”
“我来送我妈妈,她一定是被人陷害的,呜呜呜……”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好了别哭了,看看你眼睛这么红,都哭成小白兔了。”
男孩伸出手,抹去她的眼泪。
“以后,我来保护你。”
慕微凉停止了哭泣,泪眼模糊地看着面前的男孩。
“真的?”
“嗯。”
他就好像一股暖流,流进了慕微凉的心里,本来已经冰冷的一颗心瞬间被融化。
他拉着她的手,想要带着她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祁哥哥,我,我跑不动了……”
慕微凉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抬起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祁瑾琛干脆也不跑了,坐在她身边。
“一时半会估计追不上来的,歇会应该没问题。”
“再找不见小姐,就通通给我滚蛋!”
这个叫慕伟杰的男人,就是慕微凉的父亲,这个时候黑着脸,对着面前的保镖发火。
后来,她还是被抓回去了,被抓回去的当天晚上,慕伟杰拿起皮带就往慕微凉身上招呼,在她粉嫩的身体上留下鲜红的一道道血痕……
强行把自己从回忆里抽离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沾湿了脸颊。
以后,我来保护你。
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亲耳听见他说出这简短到不行的七个字。
她张开手,什么时候,才能被他再一次牵着一起跑,跑到天涯海角。
只是,他还记得他的生命中,还曾经有一个她吗?
“慕微凉,化好妆了吗?”
容姨,慕家的老妈子,是陪着慕微凉继的嫁过来的,自然趾高气昂。
“好了。”
她站起来,对身上这一袭美丽的婚纱并没有什么想法,她知道,她的白马王子不在身在何处。
慕微凉走出房间,她并没有化妆。
门外的中年女子惊讶了。
“你这丫头,这么长时间还不化妆?算了算了,反正盖上头纱也看不出来。”
女人一脸鄙夷地看着慕微凉。
慕微凉自然也想到了容姨会这样刻薄。
“关你屁事。”
丢下这四个字然后高傲地离开,只留下容姨一个人在原地气呼呼地瞪着她的背影咬牙切齿,恨不得立刻上去撕了她。
慕微凉按照安排好的程序走到婚礼现场,现场很美,一切都是洁白的,可人心却是肮脏的。
慕伟杰把她当做货品一样地送给了他人,或许,在父亲毫不留情地用皮带把她打的伤痕累累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做父亲的权利。
透着头纱看着她面前的新郎,她的内心毫无波动,神父唠叨宣誓词也没有心思听。
“慕小姐,你,愿意吗?”
慕微凉沉默不语,她,不愿意,可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心中想的,还是小时候曾经邂逅的那个男孩,他会在哪?
神父问了一遍又一遍,场上的气氛很是尴尬,慕伟杰的脸色也气成了猪肝色。
而慕微凉却还在心里犹豫,她不知道她接下来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身边的新郎名叫程浩然,是程家的独苗,有了程家这个关系,自然足够可以让慕家崛起。
“微凉,宣誓了。”
程浩然以为她发愣没听见,便低声细语地提醒她。
“我……我……愿意……”
母亲深爱了慕伟杰一辈子,也恨了慕伟杰一辈子,所以她答应下来,是帮母亲完成她最后的心愿,这也是最后一次,忍耐慕伟杰的自私与贪婪。
她只能暂时放下心中的所爱。
忍着心痛,吐出这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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