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玉珍恍恍惚惚，抱着孩子，踩着脚底的土路感觉软绵绵，忽高忽低，路上有人与她打招呼，她也只是机械的“嗯，”“啊，”的回应一声。

就这样，回到了家。把孩子放到炕上，痴楞楞的望了孩子一会儿，曹玉珍俯炕而哭。

……

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柳秀茹在沈家的这一闹，很快的传遍全村，邻村也大多知晓。

陈文柱在家休息了三天，主要是被气得急火攻心，身体不适，脑袋嗡嗡作响。

冯良栋把手底下的活收拾完毕，暂时没再接新活。

天一直没下雨，地里的庄稼都打了蔫。冯良栋来到柱子家。柱子正在炕上躺着。

“柱子，别太灰心，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慢慢来，着急也没用啊。”

陈文柱坐了起来，点点头。

“地里的庄稼太旱了，明天你去把你那块地浇一下。”

“叔，你先浇吧，你浇完了我再浇。”

“不用，你用咱这套家伙浇，我用你二叔他们的家伙浇就行。”

“二叔他们都浇完了？”

“啊，他们都浇完了。”

二人正在屋里说着话，听见院中有人喊：“柱子，柱子，在家了吗柱子？”

“谁呀？”柱子向着窗外问道。

“我。”随着脚步声，一个女人走进屋来。

“良栋叔在这呢。”来人是艾菊花。

冯良栋赶紧站起来，“和平家呀，快点坐下。”

“我不坐了，我来就是问问柱子浇不浇地，人家别人家的都浇完了，就剩我跟柱子这两块了，我两家的地正好靠着，搭伙一块浇了呗。”

“我正跟柱子说浇地的事呢。一块浇好啊，你两家正好互相照应一下。那就赶明儿个浇去呗？”

冯良栋说着看看柱子，柱子如是的点点头。

“用我家的家伙就行，明早晨我让赵和平给装车上，柱子你吃完饭过去拉就行。”

“那行，”柱子转头对冯良栋说：“叔，明早我把骡子给您牵过去。”

冯良栋站起来：“行，你俩能把机器按上吗？”

“怎么不能，柱子一个人就能安上。”艾菊花笑呵呵的说。

“你放心吧叔，我们能安上。”安浇地的机器对于柱子来说还真不是难事。

“行，那我先回去了，拾掇拾掇浇地的家伙去。”冯良栋往外走。

柱子起身下炕，送冯良栋，艾菊花也送了出来。

冯良栋走了，但艾菊花站在栅栏门口没走，“我晚上烙肉饼，烙好后给你送几个来。”

“不用嫂子，我自己能做饭。”

“你会烙肉饼啊？”

柱子笑笑，“不会，就是想烙，我也没肉啊。”

“就是嘛，还跟我瞎客气，行了，我这就回去烙，你在家等着。”

“哎呀嫂子，别麻烦了。”

“行了，赶紧回家歇着去吧。”艾菊花摆摆手，走了。

三天没见曹玉珍了，柱子想去看看，但昨天冯飞来的时候说，柳秀茹已经搬到玉珍家去住了。想到这，柱子迈出的脚步又退了回来。

骑虎难下，左右为难。

“唉！”柱子叹口气，回屋拿了点钱，去代销点买酒去了。

……

艾菊花昨天在赵和平中午回来的时候，就告诉了他明天浇地的事，让他记得把家伙弄到车上去，不用他去浇，她自己找帮忙的就行。

赵和平巴不得不去浇地，其实这几年赵和平也根本没管过地里。

虽然没管过自己的地，但昨天他中午回来，是因为张春华家在浇地，他给张春华帮忙去了。

郑启明在工地看料，赵和平不让他回来，让他放心家里浇地的事，他会找人把他家的地给浇了。

赵和平并没有找人，而是亲自帮着张春华按机器，浇地。

这段时间，赵和平依旧是晚上回来，在张春华家住。

郑美丽见赵和平总是到自己家来，大概明白了一些事情。知道是自己娘背着爹找了个相好的。

赵和平每次来，都给郑美丽块儿八角的零花钱。郑美丽被收买，也就顺了他们的意思。

有时，赵和平和张春华便不再去西屋，而是直接在东屋睡下。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赵和平夜晚出入张春华家，曾被村里的人看见过，一些流言开始传播。

艾菊花正在烙合子，听见院中有人说话，通过窗户向外一看，原来是赵和平领着两个经常跟他在一起干建筑的工人在院中。

赵和平指挥着，开始往拉车上弄浇地的家伙。

艾菊花没出去，而是继续烙合子，她不知道，赵和平会不会在家吃饭。

没一会儿，院中的三人便装好了车。

赵和平走进屋来，“吆！烙合子呢。”

“没你的份！”

“没我的份那我就走了啊，人家帮忙也不能白帮忙，我请人家去饭店吃饭去。”

艾菊花头都没抬，也没再说话。

赵和平今晚的打算是要和张春华继续同床共枕，所以才这时候回来弄浇地的家伙。今晚就算艾菊花做的再好的饭，赵和平也是不会在家吃的，因为在家吃，就没有理由出去了。

“吃完饭我就不回来了，我直接去工地了。”赵和平临走对艾菊花说。

艾菊花仍是没说话，继续烙最后一个合子。

外面的天色慢慢的全黑了下来，艾菊花拿两个绒布把合子分成两份全包了起来。骑上自行车，锁了大门。

两份合子，一份是要送到赵虎的奶奶家，赵虎在他奶奶家。赵虎因为学习，近来又因为艾菊花脾气非常不好，经常的被挨熊，赵虎便提出要求到奶奶家住，给独居的奶奶作伴。艾菊花因为烦躁，也便同意了赵虎的意见。

短暂的停留，查看了一下赵虎的作业，见依是如常，艾菊花也是回天乏术，叹口气，离了婆婆家，径奔陈文柱家而来。

柱子正在家自斟自饮，一瓶白酒下去了三分之一。

艾菊花进门来一看，“你这是干嘛呢？喝这么多？明儿还起得来吗？”

“没事，这点酒还醉不了我。你喝不？”

“陪你喝点。”艾菊花转身去找杯子。

“在大桌子上的托盘里，你自己刷一下。”柱子冲着正间屋喊道。

“看见了。”艾菊花答应着，拿着杯子到院中的水缸里舀了点水，涮洗了几下杯子。

柱子就买了点小菜和六两花生米，但也足够二人喝酒之用。

“柳秀茹这个老太太很难缠是吧？”艾菊花已经知道柳秀茹大闹冯家之事。

柱子苦笑点点头。

“女人有的是，干嘛非要曹玉珍呢？”

“别提了嫂子，喝酒吧。”柱子端杯敬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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