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妙只好拿起药膏,然后挤出来涂在腿上,弯下腰一点点抹匀。除了呼吸有些不畅外,她好像没有其它该有的表现。
这女人似乎不怕痛,涂药的时候漫不经心,面无表情,就像是一台机器,在完成一件任务。
季景辰就坐在宁妙对面,他慵懒地靠在沙发上,嘴里依旧含着烟,目光幽深地盯着她,藏着别人读不透的情绪。
擦好腿上的伤,宁妙就打算给药膏盖回盖子。季景辰突然冷冰冰出声:“不要脑袋了?”
宁妙这才想到自己额头上还有伤,她停下了手中扭盖子的动作,又挤出了一点点白色的药膏,凭着感觉往额头上抹去。
还没抹匀,她的动作陡然停住。然后,她看着季景辰,淡淡地说:“我还没卸妆。应该卸完妆再上药。”
季景辰看着她额头上的药膏,从桌面上抽出两张纸递给她,“那你还抹?”
“你叫我抹的。”
“我什么时候叫你抹的?”
宁妙用纸把药膏擦下来,“你刚才说,‘不要脑袋了?’,意思就是要我抹。”
“你领会错了。”
宁妙抿嘴,不想再纠缠那么幼稚的问题。她看着季景辰,“你这有卸妆水吗?”
季景辰冷冰冰地说:“你觉得呢?”
“那洁面乳呢?”
“不卸妆不可以?”
“不卸妆上药,药吸收不进去,而且不卸妆睡觉会很难受。”
“我还以为你和个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
季景辰说完,站起身上楼。宁妙跟在后面,大大的鞋子让她走起路来发出‘沓沓沓’的声音。
他走进自己的卧室,去卧室的卫生间拿出洁面乳,出来的时候……发现宁妙还在扶着楼梯一步步地上来。
小短腿?这么慢。
季景辰指着他隔壁的房间,“你今晚睡那里。”
说完,他将洁面乳递给宁妙。宁妙看着男士专用的洁面乳,低低地应了一声,然后抬头问:“季总从来没带过女人回家?”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
季景辰回了自己的卧室,宁妙在门外举着男士洁面乳,又木着脸进去了隔壁的房间。
装修很简单,干净整洁得像是从来没有人住过。宁妙走进卫生间,开始洗脸。
洗完脸,她看了看边上的浴缸。
半个小时后,她又拿着洗面奶到了季景辰的卧室门前,伸手敲门。
门开了,季景辰穿着家居的睡衣,显然是刚洗过澡。他接过洁面乳,眼神从她脸上扫过。
本来正打算关门的他,手上的动作突然僵住,脸色也有些愕然。
宁妙看着他,有些捉摸不定。
她那双朦胧得仿佛含了水雾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回望着呆愣住的季景辰,“……怎么了?”
季景辰恢复了正常,皱眉问:“你眼睛怎么变了?”
这莫名其妙的问题,宁妙疑惑地问:“有么?”
“变小了。”
“卸完妆,眼睛变小很正常。”
眼影,睫毛膏,眼线,还有眉毛的变化,都会影响一个人眼睛在视觉上的大小。亚洲四大邪术了解一下?
季景辰没说话,又盯着叶清欢看了几眼。
他想到了宁妙。
白皮肤大眼睛高鼻梁成了美女的标配,好像很多人都追求一双大眼睛。可宁妙的眼睛不大,也并不清澈。
她眼睛细长,弯弯如月牙,有特别精致的双眼皮,眼眶里面似乎永远都含着朦胧的水雾,看人时永远都是淡淡地凉凉地。
就像是江南水乡的妙龄少女,岁月静好,她不慌不忙,悠然恬淡中却带着丝丝入骨的惆怅。
十六岁的宁妙,就用那双漂亮得不像话的眼睛,宛如囚笼一样地困住了季景辰。
而他用了七年也没能逃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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