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曲云薇一直皱着的小脸这才软了几分,闭上眸子,泪水也极快地收了回去:“那走吧。”
季隐看着她,思索片刻,问道:“我给你的箫呢?”
曲云薇呼吸一滞,睁大双眸瞧他一眼,有些心虚地垂下眼皮子:“我...我落在宿舍了。”
季隐闻言,面不改色道:“闭上眼。”
曲云薇乖巧地再度闭上眸子。
下一秒,耳边便传来呼啸的一件风声。
很快,曲云薇便感觉自己已经落地。
她睁开眼,落入眸中的是亲切熟悉的宿舍。
“此次去阴间,将箫带上,必须分秒不离身。关键时刻,必定能保你一命。”
季隐见曲云薇从桌子上拿上她的箫,神色凝重,郑重其事交代着。
见季隐面色复杂,知他心底依旧不大放心,曲云薇生怕他改变主意,连忙将箫放好在包里,立即乖乖地凑进他怀里。
拥了一怀馨香。
季隐深邃的眸光逐渐变得幽暗。
但——他已然不能再在凡间待下去。
搂住怀里的柔软,他默然施法,往阴间而去。
...
不知过了多久,曲云薇再次睁眼,已经落在冥王殿内。
方才落下,只见季初怒气冲冲地拉着阿清踏了进来。
“哥!你怎么想的。现在带她到这里来,不是坏事吗!”他松开阿清,快步上前,焦急地看向曲云薇:“走。我带你回去。”
曲云薇蹙眉盯着他,一字一顿道:“我不走。”
“薇薇姐姐...”阿清上前,轻唤一声,面上欲要表达的意思显而易见。
都想让她走?
她看一眼原本虚弱但一回到阴间便恢复如初的季初,又看一眼亦逐渐恢复实体的季隐,眉头轻佻,直接盘腿坐在地上,重复道:“我不走。”
“你...”季初气结,瞪着她又要开口。
季隐清冷地看了他一眼:“季初。你先带阿清出去吧。”
曲云薇闻言,得意地朝季初扬了扬小脸。
打不过我吧,皮不过我吧。
季初满脸怒容,用力将袖子一甩,拉过阿清,转身就走。
阿清被拉得极快,却在转身后回过头,目光落在曲云薇身上,带着浓浓的祈求。
曲云薇撇过头,装作看不见她的眼神。
季隐俯下身来,将曲云薇抱起,放在软榻上,让她坐好,旋即开口道:“如若我不在,你乖乖待在殿内,哪里都不许去。”他说着,抬手将曲云薇的背包拿下来,打开——从里面拿出玉箫放入她手中:“记住。千万要将箫拿好。”
曲云薇狐疑地看着他:“为什么?到底发生什么事?我不能和你一起去吗?”
好不容易来到阴间,结果还是要留在冥王殿内?
既然他愿意将她拉i进来,那不应该告诉她事情的经过吗?
万一真的那么倒霉遭遇不测,好歹变成厉鬼也知道找谁索命不是?
于是,曲云薇顶着一张问号脸,碧波般清澈的眼神落在季隐的俊脸上,一动不动。
季隐微怔。
和她认识千年有余,所有美好的愉快的记忆如今只有他自己记得。
原以为他们之间会有一条跨不过的扶沟,只能待她恢复记忆后,才能再回到最初的琴瑟之好。
但是似乎是他想错了。
既然如此...
他安静地弯起眼角,轻轻在曲云薇身旁坐下:“事情是有些棘手。”他像摸小猫小狗一般,揉揉曲云薇的脑袋,“可还记得我曾与你说过的石摩?”
石摩?
曲云薇偏过脑袋,仔细想了想,目光忽地落在不远处的六足兽雕像上。
对了!
她忙点头道:“记得。他不是灰飞烟灭了吗?”
“没错。那日我在帮岳父大人回魂时,突遭袭击。袭击者——正是石摩。”他神色莫测地盯着六足兽,“按理说,石摩是绝不可能死灰复燃。我功力受损,只得赶回阴间。季初和阿清收到我的消息,也立即回来为我疗伤。后来他们去追查,但并没捉住他。因为他最后的落足点,正是无生海。”
“可,可是,那天家里并没有看到他。”曲云薇蹙眉道:“所以,你们才会这么虚弱?”
季隐颔首。
“这也正是奇怪之处。我虽也将他打伤,但我亦召了阴兵出来保你们一家性命。可待我回到阴间,他们告诉我,在我走后,石摩也随即离开,并未逗留片刻,也未有伤你们意。”他目光落在曲云薇身上:“我与季初本是同根生,如果受伤,我两便会一同承受。不过现在已大好,再过几日便是去凡间也不会再有影响。”
原来如此...听闻季隐此言,曲云薇陷入沉思。
季隐静静地凝眸看她专注的模样,一声不吭。
良久,曲云薇开口道:“那你们现在是有计划,要对付他吗?说来很奇怪,如果真的是石摩,不是应该找那女子报仇,为何要找你?”
“他找我不奇怪,但我能断定那不是石摩。他既能变幻出石摩的模样,且法力不低。说明亦不容小觑。”
闻言,曲云薇的心头闪过一丝异样:“意思是...因为你跟那女子关系匪浅,所以他找不到那名女子,所以才找你?”
她猜,应当就是那位救了张家祖先的仙女吧。
季隐神色复杂地盯着她半晌,才缓缓点头:“是。”
曲云薇压抑下心尖上的苦涩,继续试探道:“是她救了张家祖先?”
季隐:“你如何知道?”
曲云薇垂下脑袋,默不作声。
若不是靖瑶告诉她,她还真不知季隐的烂桃花这么多呢。
左一个杨明月,右一个小仙女,以后还不知道来个啥。
说好的对自己的前世一往情深呢?
全都是假的,全都是泡沫。
哼,渣男!
她冷哼一声,扭过身子背对着他。
“云儿...”
这好端端的,怎生起气来了?
季隐好脾气地搂过她:“这是怎么了?你不愿说我不问便是。那确实是救了张家祖先的女子。”
哼,承认了。
是那女子救了张家祖先,凭什么人家要将他当做大恩人?
她为何生气,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曲云薇气呼呼地胡思乱想着,索性推开他,冷笑一声:“你桃花还真不少呢。”
季隐闻言,眸底闪过一抹了然。
他的唇边浅浅漾开暖如春风的笑意:“原来如此。傻云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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