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南歌,我是什么样的心情呢?
仔细回想,就好像看到了一个会发光的星体,她的笑太过灿烂,只微微扬起嘴角,就攫住了我的目光。
那时我就在想,如果她不是苏迟的女朋友,该多好!
可事实,往往事与愿违。
她爱苏迟,苏迟也很爱她。而我,只能如同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俩为对方付出,宠爱对方。
我知道,我不该有这种心思,但是爱一旦升起的时候,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误会苏迟的时候,我本来可以稍稍添油加醋,让误解更大,但是我的心告诉我,这样做,不仅会伤害苏迟与我的感情,还会进一步伤害南歌。
她有多喜欢苏迟,恐怕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而我,却看得很明白。
苏迟生病,她会翘课过来照顾他;苏迟发病了,她会自责,把自己贬的一无是处,然后重新拾回笑容,将苏迟从危险边缘救回来。
她可以委屈做任何事,只要是为了苏迟。不然,毕业前的那场分手,她不会久久不能释怀,一听到熟悉的人说苏迟,就反射性的不安。
我时常在想,南歌为什么要去爱一个这么让她费心费力的人,苏迟性格有些怪,一般人难以坚持这么久,到底是什么,让她如此心甘情愿呢?
这个答案我一直没有得到正确的回复。直到,无意间发现周平山针对南歌,妄图让她毁了苏迟,我才明白。
之所以会明白,因为那一刻,我有了拼命保护她的冲动。就如同,她要保护她心爱的苏迟一样。
我终于恍然大悟,所有爱的开始,都源于心疼。因为心疼,代表你的心动了,不动,则不会心疼。而只要一心疼,就是万劫不复的开始。
沈氏与周氏合作,一步一步逼迫苏家,准确来说,是逼迫苏迟。
电子邮件?日报和电视台?冯柏良?一点一点,摧毁苏迟的底线,唤起他记忆里的黑暗。
这些事,大抵都是我在操纵,周平山授意。我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做,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看着南歌为他担惊受怕,妒意就噌的上来了,另一个我,在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慢慢等待着时机。
可这个时机没有来到。因为南歌眼里,没有什么比苏迟更重要。
她与苏迟分手的那三年里,我无数次暗示过她,可她却一直当作笑话,认真的拒绝了我一次又一次。
我在秦二世的空壳下,偷偷爱着一个永远不可能的人,嫉妒烧了我一次又一次,却从来没有人来解救我。
我做了许多坏事,却从来不触及法律,因为我知道,坏事分两种。一种明的,一种暗的。
明里的,当然容易被人发现,而暗里的,错杂繁复,关系层层,往往根深蒂固,一般人动不了。
日益颓废的自己,却要在众人面前装作一副厚颜无耻的样子,连自己,也开始分不清面具是我,还是那张皮是我。
最后的筹码,所有人都认为,是苏迟的心魔,是南歌的舅舅。而我笑而不语。
的确,他第一次出现,给了苏迟重击,但是因为南歌,他放下了仇恨,接受了他,原谅了一切。
每个人都有心魔,而我的心魔,只有自己知道。
如果不是那双太过干净的眼睛,那张温暖的笑容,也许,作为秦二世的我,恐怕根本就不会对谁心软。
可最后,我输了。爱了一个不该爱的人,其中煎熬,只有自己知道。
若是珠雯没有出现,我恐怕,早就迷失了自己。
那夜酒喝的有些多,我摇摇晃晃走到车门边,却撞到了一个刚买了书的小姑娘。
书落了一地,她弯着身子捡着,我虽然有些醉了,但是失礼的是自己,自然要帮着拣。
最后一本书递过去的时候,她抬头看了我一眼:“谢谢!”
只一眼,我就发现,她跟南歌很像,不是外貌,而是神情。
我笑了笑,玩世不恭地说道:“会开车吗?”
她愣了愣,小声道:“刚考完驾照!”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我醉了,不好开车,麻烦你一下,可以吗?”
她看着我,脸微微一红,点了点头。
我躺在后面,微微闭上眼,听着发动机的声音,渐渐入眠。
到了目的地的时候,我对她说:“你叫什么名字?”
她耳根微红,声音小的如蚊呐:“聂珠雯!”
我勾了勾唇角:“上大几?”
“大二!”她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
“谈过恋爱吗?”我继续问。
她紧了紧手里的书,开始抬眸看我:“初中算吗?”
我摇了摇头:“不算!”
“那就没有!”她有些闷闷不乐。
“跟我谈谈怎么样?”我摸了摸她的头。
她猛地一怔,惊讶的看着我:“你应该不会喜欢我这种吧!”
我挑了挑眉,淡笑:“什么叫不会喜欢你这种?”
她低头沉思半响,最后道:“有钱人不都喜欢比较性感的女人嘛?我这么干巴巴的,应该入不了你的眼!”
我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你这姑娘,可真有趣!”
她疑惑地看着我,问:“哪有趣?”
我收起笑脸,淡淡一笑:“比想像中有趣!”
“怪人!”她说完,就准备离开。
“等等!”我叫住了她。
她步子一顿,回头看着我:“干嘛?”
我唇角微扬,上前几步,吻了她的唇。
她又羞又恼的推了推我,最后红着脸跑走了。
我舒心一笑,看着手里的手机,暗道:“你会再来找我的!”
两天之后,我刚下班回家,就看见了楼下等我的姑娘。
“怎么?想我了?”我打趣道。
她脸微微一红,强装镇静:“我来拿手机!”
“上去给我做顿饭,不然没收了!”我勾起一抹坏笑。
她鼓了鼓脸颊,死死地盯着我:“我做菜不好吃!”
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一回生,二回熟,多做几顿就好了!”
她狠狠瞥了我一眼:“我还是学生,学业忙,没那么多空闲!”
我抬头看了看天色,还是决定不逗她了,将手机递给她,淡淡道:“喏,拿着!”
她愣了愣,有些半信半疑:“怎么突然就给我了?”
言下之意,怕我有别的意图。
我好笑的侧目看着她:“我就不能当回好人吗?”
她转了转眸子,低头沉思一番,接过手机:“哦,那谢谢你了!再见!”
说完,就一阵风似的逃走了。
我揉了揉眉心,无奈一笑。
很多时候,我都很羡慕我的小叔,学着佛,却在红尘里打滚。
入了世,却有一颗出世的心。
感情来了,可以不顾一切;感情走了,可以淡然接受。好像既能平静的接纳万事,又可以一念之间,放下诸事。
四个字,来去自如。
我曾问过小叔,说马姨等了他这么久,为什么不干脆接受,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呢?
小叔笑笑,答:“不出红尘,又怎能入红尘?时候到了,自有说道!”
我一直没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但现在,我明白了。
喜欢一个人,很多时候都跟缘分有关。缘分到了,而且够深,自然会在一起。若缘分到了,却不够深,便有缘无分,比如,我和南歌。还有一种,便是无缘也无分,只是匆匆一瞥,从此错过。
若是不想受伤害,必须先看破“随缘”二字,看破红尘中的分分离离,才能在那人到来时,抓住缘分,相伴一身。
珠雯跟南歌很像,调皮刁钻,却又善解人意;但她们又有不同,南歌理智,任性的时候少;而珠雯,任性的时候多,理智的时候少,很爱生气,也许是年轻的缘故。
可是想想,又不太对,南歌即使在大学,也是理智的时候多,不然面对苏迟那种特殊情况,早就转身离开,又怎么会一直护着他?
对珠雯,我不确定是不是爱,但至少,除了南歌,我心里对她,还是喜欢成分较多。相比其他的人。
我有时候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若是好人,对方一定是南歌;若是坏人,对方一定是任何有意或无意伤害南歌的人。
可是,我弄错了一件事。
南歌将苏迟看得比自己重,即使我为了南歌和周氏合作救了南歌,但伤害苏迟,却是难以磨灭的事实。
我不知道南歌清不清楚,也许她隐隐明了,不戳破,只是为了我救她的那份真心。
做人做到这种地步,有时候连自己都鄙视自己。在好坏之间徘徊,竟有些看不透自己了。
所以,有时候,作恶的人也许一开始并不想作恶,可是为了一些人、一些事,又或是一句压倒他内心的话,便从此生了恶。善恶不过一瞬之间,却要背负一辈子的愧疚。
也许真有那么一个时刻,当善恶都处在顶尖的时候,只要一阵风,就可以让这个天平倾斜,从而由善变恶,或是由恶变善。
人心其实是最脆弱的东西,只一个拳头那么大,却要装下那么多复杂的东西。喜怒哀乐,贪嗔痴念,如同各色调料,一切在那个小小房间里搅拌着,最后,连颜色都变得古怪起来。
尝一口,酸甜苦辣咸,五味皆在,却又不只五味。
此刻,我才终于明白,其实一个人连自己都看不透,何谈看透别人呢?
“就算看透,也难以放下。”
小叔如此告诉我。
所以,他看透了,最后还是会入了红尘,凭心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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