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八是你杀的?”算命先生问,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她身材苗条,面容清秀斯文,带着病容,身上一丝杀气都没有。
“是又怎么样?”林鹤一脸淡然的说,眼前这人应该就是李家小姑娘说的算命先生,这么神采飘逸的水匪,真是人不可貌相。
“好,爽快,明天我们回水蛇帮开堂,挖出你的心肝来血祭胡八。”算命先生缓缓的说。既然这么快认账,是个狠角色,难怪能一击致命,胡八死在她手上倒也不冤枉。
“那他杀了李老爹又怎么算?”林鹤冷冷一笑,说道。
“我们水匪本来就是杀人劫财,以强欺弱,杀个把人算什么。”算命先生不屑的说,从来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呵呵,你们还真是无耻。”林鹤道:“果然强盗就是强盗,强词夺理加强盗逻辑。”
“随便你怎么说,进了我们的门,就别想活着出去。”算命先生阴阴一笑,这妞很有几分资色,不用白不用,“把她捆起来,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你们把胡八的那一份也替他享受了。”
“你们果然是一样的货色!”林鹤鄙夷道,“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她身影一晃,就到了最近的男人身旁,一刀劈在他的脖子上。其他的男人反应过来,她已夺过男人手里的枪,弹无虚发,枪枪致命。
算命先生一枪打过来,她侧身闪过,手里的**,甩了过去,刀从他咽喉贯穿,直没入柄,把他钉在身后的柱子上。血顺着刀柄流出来。
“真是不堪一击!亏你们还有脸欺负百姓!”她冷笑,走过去,从算命先生身上搜出一块黑色的石头。她呆了一呆,从衣服掏出一根链子,上面坠着一块同样的黑石,两块石头拼在一起,合成一个光滑的半圆。链子上的黑玉是小花的遗物,她眼前又浮现出小花的脸,俊朗斯文,温柔得象花上的春风。
小花曾经告诉她,黑玉凑成一个圆环,就可以找到宝藏。她对宝藏不热衷,不过小花喜欢的,她愿意看着他欢天喜地的去做。
“真凑成了环,我就陪你去找宝藏。”她抚摸着他手上的黑玉残片,说。
“你心里才不愿意。”小花刮刮她的鼻子,两眼闪着温柔的光。
“愿意,只要你喜欢。”她把掌覆上他的掌心,温热,而黑玉沁凉。
摩娑着残玉,她的眼泪滚落,滴在手心。玉虽残了还在,而那个温润如玉的人呢?没了他,世间再珍贵的宝藏又有何意义?
不知道坐了多久,几只苍蝇嗡嗡的围着死尸打转。她站起来,拔出**,在算命先生的尸体上擦去血迹。
“水蛇帮?哼哼,送你们一锅汤吧。”她拿起一把铁锚,夺的一声凿穿船底,江水漏了进来。
回到船舱,看见桌子底下一个麻袋扭动着,在水里挣扎。水匪难道偷了人家的鸡?
她诧异的走到麻袋前,用刀挑开袋口,露出杏花红肿的小脸。拉掉她口中的破布,杏花小嘴一扁:“姐姐。”
“不许哭。”她严厉的说,哭泣的小孩是最烦人的东西之一。她挑断杏花手脚上的绳子。
杏花吓得把眼泪吞了回去,揉着肿胀麻木的手,踉踉跄跄跟在林鹤后面。水骨噜噜的冒出来,船身不断下沉。
走到船头,离岸还有一丈多远。林鹤拽起杏花,一个箭步,跃起,稳稳的落在岸上。
杏花觉得腾云驾雾一般。
那条白船很快就没了顶。
林鹤坐在石头上,揉着红肿的脚踝,刚才厮杀跳跃用了劲,扭的地方疼得钻心。
“过来!”林鹤凶巴巴的说,杏花跑过去,“扶住我。”
林鹤把手放在杏花肩膀上,蹦蹦跳跳的往上游走,动作滑稽极了。
杏花不敢笑,怕她又甩脸子,那张冷脸,冰得象针一样扎人。
过了一会儿,林鹤跳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瞅着杏花,莫名的一阵烦恼,心想这小孩粘上自己了。她最怕小孩子,这是世间最不可理喻的动物。
她捉摸了好一会儿,发现暂时无法摆脱这块牛皮糖,于是问:“你叫什么名字?”
“杏花。”看着林鹤脸上阴晴不定,杏花怯怯的说。她总觉得这个名儿太村,村子里有一大把姑娘叫桃花、梨花、菊花,怕林鹤会取笑她。
“杏花零落清明雨。卷帘双燕来还去。枕上玉芙蓉。暖香堆锦红。翠翘金钿雀。蝉鬓慵疏掠。心事一春闲。黛眉颦远山。”林鹤低吟道,“名如其人,这名字好。”
杏花没被取笑,心中有些惊喜,受到鼓励,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林鹤仰头看着天边的云,意态飘渺的说:“我叫林鹤,树林的林,白鹤的鹤。”
杏花认识鹤,那是一种很美丽的鸟,问:“姐姐你是不是喜欢鹤?”
林鹤笑了笑,说:“还行,取名的时候我正好在树林看见鹤,所以就叫林鹤。如果在田里看见,就叫田鹤了。”
杏花有些不理解,一脸问号,怎么姓也能随便换的?
林鹤伸出手来,难得和气的说:“走吧,给你说这些,你也不懂。”
杏花踢开脚下的松球,欢快的跳了过去。林鹤把手搭在她肩膀上,不满的说:“你怎么这么矮?”
杏花不服气,说:“我才十二岁,你十二岁时还不一定有我高。”
林鹤笑了,自信满满的说:“我才不会象你那么矮,我从来都这么高。”
杏花眨着眼睛说:“你骗人,人都是从小长到大,从矮长到高的。“
林鹤笑容有些僵,怅怅的说:“可能是吧。”
“姐姐,我们去哪里?”走了四五里后,杏花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想去哪里?”林鹤很民主的问。
“我想去云上,**说要运豆子去福来货栈。”
“闭嘴!你说了二十遍。”
“姐姐,你讲个故事给我听吧。”
“闭嘴!我不会讲故事。”
“姐姐,我肚子饿。”
“闭嘴!我更饿。”
“姐姐。。。。。”
“闭嘴!”
“姐姐,我是说。。。。。。”
“闭嘴!”
杏花只好闭嘴,她无奈的指着江面。
一条长长的船穿过雾,从上游漂了下来。杏花认出是自己家的船。
林鹤正走得腰酸腿乏,又被杏花的各种问题弄得头昏脑涨。她本来以为还要再蹦几里路才能找到船,没想到提前得到解放。她欢呼一声,跳进江中,游到船上,把船撑到岸边,接杏花上船。这小东西有时候还有点用处,不完全是个累赘。
瘫坐在船头上,最后林鹤干脆仰面朝天的躺着。真舒服。
“姐姐。。。。。”
“闭嘴!”
船猛的撞上乱石,林鹤和杏花滚进江里,成了两只落汤鸡。
从水里冒出来,扒着船舷,林鹤摘掉头上的水草,责怪道:“你怎么不提醒我?”
杏花吐出一只虾来,委屈的说:“你一直让我闭嘴!”
林鹤理直气壮的说:“你要学会什么时候闭嘴,什么时候说话。”
杏花无可奈何,这个姐姐跟**太不一样了,好难懂。不过,她现在只能跟着这个姐姐不是?
林鹤无奈的说:“要学会讲重点,知道吗?我真被你烦死了,以后最好在我面前象只老鼠一样安静。”
又讲重点,又象老鼠一样安静,到底要怎么做?杏花越来越糊涂了。
本书首发来自,第一时间看正版内容!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