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虚宫后院之中,一阵剑影刀光怦戛然而止。
经过一整天的对战训练(被动挨打),慕雪间对气的掌控虽不能说是炉火纯青却也是比一般的练气者要强上许多。
萧天玑不禁感叹于他的天赋之高,一天不间断的对打,慕雪间已经累的喘不过气了,双腿微微发抖,虽然幅度很小却还是被萧天玑看到了。
“够了,今天就到这吧。”
萧天玑收剑,慕雪间却依然摆出了架势,汗水不断的流下,粗重的喘息几乎压住了他说话的声音:“我还能……还能继续……哈……哈……”
“别逞强了,再打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诺,喝一口!”
萧天玑解下腰间酒壶丢了过去,酒壶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慕雪间却仿佛什么都看不见,完全无视了它。
酒壶怦然摔在了地上,里面的佳酿顷刻便淌了出来。
一股浓郁的酒香开始遍布开来。
萧天玑皱眉,这家伙怎么了?连这都接不住吗?
过了良久,慕雪间才伸手到半空,似乎想要接住什么。
他在,找什么?酒壶吗?不是掉到地上了吗?还是说他的反射弧太长了?
一连串的疑问涌出,萧天玑谨慎的冲着他喊了一嗓子。
“慕雪间!咱们再练两手!”
果不出其然,慕雪间依旧如此前一般无视掉,而后过了一段时间,他开始回答到:“哦……知道了……”然后开始慢悠悠的挥出一剑,但那剑的速度却极其缓慢。
最后甚至直接停了下来,就那样连同整个人都静止在那里,一动不动。
四周一片寂静,就在他停下来的那一刻,时间似乎都不在流动。
风儿也停止了喧嚣,萧天玑口水划过喉咙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是,怎么了?一动不动的像个王八,他好像有些异样?”
萧天玑仔细看去,黄昏落日却依然看到慕雪间的皮肉似乎正在溶解成黑色的水滴。
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此刻变得暗淡无光,他已经不在眨眼,甚至呼吸都不在进行。
“他竟然开始溶解了?难道,难道他被晒化了吗?”
萧天玑倒吸一口凉气,越想越是可怕,直到一双纤白玉手拍打了他的肩膀。
“丘师叔?”
萧天玑转过头看到了那冷若冰霜的丘化成,一双湛蓝的眸子让他不敢直视,本能的微微低下了脑袋。
“上次见他就感到不对,活人可不是这种‘气’。所以,萧玉你到底带回来一个什么东西?非人,非鬼,非妖,也非魔。”
萧天玑盯着还在慢慢溶解的慕雪间,沉吟片刻,答道:“不知,师叔有头绪吗?”
“没有,”丘化成摇摇头,“这东西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危害。倒是萧玉你,胡子要清理一下了,还有头发。”
萧天玑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拉碴胡须和蓬乱的头发,虽然好好的束了起来却还是枝杈横生,让人看起来很不舒服。
丘化成开始向那已经溶解了一半的慕雪间走去,萧天玑胡乱摆弄两下便跟了上去。
“看样子是水做的,还是污水,肮脏混浊。”撇了一眼萧天玑,“回去把胡子给我刮了,这样看着闹心。”
“是……”萧天玑无力的摆了摆双臂,又转了个身。却被丘化成敲了一棒,“宫中禁止无精打,再这样就罚你抄五经。”(注:五经指:阴符经、道德经、南华真经、文始真经、黄庭经)
萧天玑立刻便站直了腰板,他可不想去抄什么那些烦琐的五经。自己少年时就已经抄这些东西抄吐了,说是倒背如流都一点不夸张。
“别,师叔您还是收着点,别再让我抄那些东西……”
“那就听话,刮胡子,理发髻。这摊东西,回头你把它清理掉,就不用再管了。”丘化成说完闭上了眼睛,准备离开时却又开口说:“对了,祁燕他们去了苏州,我有些担心,你有空去看一下。那孩子,你知道的,心中总有些东西过不去,万一误入歧途,将是一个麻烦。”
“额……师叔你不知道,我们的关系很差吗?”萧天玑顿了顿,很是无奈的说:“如果我去了,他一定会和我打起来的。虽然他打不过我,但毕竟师门相残这事,脸上终是不好看的。”
“你不是他师傅吗?还是你把他捡……不,没什么。”丘化成摇了摇头,似乎在刻意隐瞒什么。
萧天玑歪过头,一脸茫然。
“总之你去看看就好,尽量不要让他们与任何东西交战。交给你了。”丘化成仿佛将一切的重担都丢给了萧天玑,拍了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师叔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师傅?我怎么不知道,怪哉。”
望着那摊污水,萧天玑双指一并,施个小法术,便清理完毕。
自己也不想去多想,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却还被师叔责怪了一遍。而且还和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东西练了一天,虽然已经习惯了但想想还是有些不爽。
曹景怜被一众鬼面追捕,虽然青祖附着在了她的身上让她可以踏浪疾行,而且力量也增强了许多倍。
可能是肉体的限制让青祖发挥不出实力,一众鬼面便将其打压。
他们井然有序的在曹景怜四周列好了队形,他们潜入水中只露出那狰狞的鬼面具。
突然,一个鬼面扑了过来。出其不意的一击,让他们锐利的爪子在曹景怜脸上留下了一道疤痕。
踏浪溅起的水花冲刷掉脸上的血迹,曹景怜冷哼一声,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可没什么大用。
鬼面刚刚入水,另一个鬼面便又扑了上来。曹景怜这次有了经验,抽出宝剑企图一击了结了他。可事与愿违,那剑锋却莫名其妙的偏离了几公尺只割烂了扑过来的鬼面耳朵。
那利爪这次在下颌处留下了疤痕,刚落水下一个便攻了上来。如此反复直到曹景怜浑身布满了大小不一,深浅不同的疤痕。
严重受伤让她已经无法再继续踏浪,只能跟鬼面们一般落入水中。
海水浸入伤口中,难以言喻的疼痛伴随着一阵痉挛传遍全身。
她无力的喊了出来,鬼面的利爪涂满了毒药。此时已经生效了,曹景怜浑身无力的瘫倒了水中。
“真卑鄙啊……话说,一个魔,连点抵抗力都没吗……”
曹景怜在和寄宿自己体内的青祖说话,可嘴角却不带动的。
她无力的仰望星空,这种感觉似曾相识。
身体随着海水的起伏而移动,断掉的脚踝处流出鲜血,不一会便染红了一大片的海域。
鬼面部队开始撤离了,他们潜入海底消失的无影无踪。
良久,青祖也没有回答她。意识渐渐的模糊起来,曹景怜感觉到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也可能是乌云遮住了星空。
渐渐的,再也听不到海浪的起伏声和那海风的呼啸而过。
教主一众已经食毕,淳于蝮已经来回转了好几个大圈,十分的焦灼的等待。
虽然他知道鬼面部队的厉害,但毕竟心有余悸。那个元嫦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自己毕竟和她交过手。
教主和诸位护法也深知此事,可现在却一点紧张感都没有。
他们在教主的带领下,走上高台赏月观海。仿佛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度假的。
“教主!”淳于蝮忍不住了,“就这样放任她不管好吗?”
“鬼面部队已经回来了,看样子任务完成的很不错。”教主顿了顿,将黑色兜帽向下拉了拉遮住自己赤红的眸子,沙哑着嗓子说:“我们还需要她,扶桑需要她去搅乱。但我们不能让她安然无恙的离开,必须要让她接受一点教训。”
“但是……”
棠月婵勒令说道:“淳堂主,教主说的话你没听到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接下来我们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凌厉的杀气让淳于蝮感到害怕,大字不敢再说一个,低着头退到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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