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间迷迷糊糊中睁开眼睛,一个女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破破烂烂的斗笠,修补无数次的衣服,灰头土脸的面容让慕雪间不禁和自己联想到了一起。
“醒了?”枫似雪蹲在地上歪着头看着慕雪间,似乎感觉到一丝尴尬,慕雪间向后退了几步点了点头。
枫似雪扶了下斗笠站起,来到柳生身边伸出手要钱:“状元郎,该给钱了。”
“姑娘,我……”柳生刚要说出口,却被枫似雪指着鼻子打断:“别和我说你没钱!”
“不是,不是。”柳生连忙摇头,不好意思的说:“之前,姑娘不是将钱拿走了吗?”
“喂,那是订金耶。走了这么远,怎么说也要再给本姑娘一百两银子吧~”
“姑娘好生不讲道理,这一百两说的倒是轻巧!”柳生一挥衣袖显得有些生气,背过身去,对立着山石沉默不语。
枫似雪脸红了一下,不过被灰尘遮住看不出来。如果不是为了某个原因,自己又会去贪那一百两?
见柳生不愿,自己也不再多说,而是指着慕雪间说:“你呀,睡觉也不挑一个好地方。刚刚差点就掉下去了,要不是本姑娘来的快,你的小命早就没了!”
“那,多谢姑娘了。”慕雪间相谢,对方并不满足的伸出食指与拇指来回搓动:“诺,懂我意思吧~”枫似雪抬起头嘻嘻笑着,破烂的斗笠被阳光穿过,留下些许余晖。
“不懂。”慕雪间一脸茫然,给钱是不可能给钱的。
枫似雪有些生气,气鼓鼓的说:“笨蛋!这个意思就是、就是钱啊!”
慕雪间没有说话,只是毫不在乎的点了点头。他扯下脖颈上的麻绳,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要做什么。看着头顶的蓝天和那散发着金色光芒的太阳,温暖而又舒适;继而又看向脚下的那万丈深渊,云彩在他们脚下汇聚,山川隐没于微凉习风下,看着看着慕雪间便显得有些失神显得有些入迷,他的眼角不经意滑下了一丝眼泪。
“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慕雪间终于闭上了眼睛,视世间如无物,不再控制自己站起,向前坠入那万丈深渊。
结束了,一切都不用去担心了。无论是复兴慕家还是夺回四方剑,又或匡扶正道,再或查出真相,一切都不用去担心。
可在那关键之时,一只手抓住了自己。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寻死,但是你现在还不能死!”
枫似雪在千钧一发之际拉住了慕雪间,想要拉上他却发现自己还是有些力不从心,便喊柳生:“喂!状元郎!快过来帮忙啊!”
柳生连忙跑来,慕雪间却摇头叹息:“没用的,我只是一个废人,报答不了姑娘的救命之恩。不如就这样让我走吧,省却了这许多烦恼……”
“别说傻话了!”枫似雪伸出另一只手:“快把手给我!你死了,我向谁要钱去啊!?”
“姑娘!!”慕雪间一声大喝,岸上二人皆惊,只听他说道:“慕某,六岁练武,七岁满门皆被屠戮。侥幸逃过一劫,却只能漂流四海,独行十五年,可我心中却有一个梦,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什么……梦?”
“兴慕家,所以我拼命赚钱,甚至又开建了一个新的门派。但是入不敷出的现实摆在我的面前,自己如今又功力尽失,形同一个废人!还是让我死去吧!”慕雪间挣扎着想要寻死,枫似雪却显得十分冷淡,拉住的手也在渐渐松开:“哦。”
“喂!别真松开啊!”慕雪间如此嘶吼,自己一方面真的感觉自己是个废人,一方面却想躲开给钱的事情。
看着即将滑下的手掌,慕雪间赶忙抓了上去,可枫似雪却在以各种姿势想要把他踢下去。
“既然自己都感觉自己是个废物了,那就赶快死去啊!本姑娘最讨厌的就是你们这种人!稍一遇到挫折就怨天尤人,自寻死路!真正要死的时候却又怕的要命!像你们这种人,还不如赶快死去啊!!!”
山顶上的风很大,吹翻了女子的斗笠,吹散了她的发髻,露出那发丝隐藏下的一道又一道沟壑般的伤痕。
“松手啊你!!”
泛着泪光的咆哮下,慕雪间松开了手,闭上了眼睛,也许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来到世上。
坠落而下,穿过云层,看到那苍劲的青龙,看到那杀戮的白虎,看到那御剑乘风来背着金纹白云葫芦的道士。
他伸出手来,接住了坠落的慕雪间飞上山崖。
道人站定,放下慕雪间说:“年纪轻轻就轻生,人生就如此不如意吗?”
慕雪间半蹲在墙角,显得十分失魂落魄。
枫似雪将头发盘起遮住额上的伤疤,背过身就准备离开。
柳生对道长道谢,并说明了缘由。道长听毕,哈哈一笑:“如此小事,我可轻易解决!”
慕雪间眼前一亮,似乎得到了什么答案。只听那道长继续说:“那金光道人不肯教你,我来呀。区区御气之术,不过是修道者的基础。”
慕雪间站起,问:“当真?”
“当真~”
“那走吧。”慕雪间起身整整衣襟准备离开,却被道长喊住:“去哪?”
“练御气之法啊?”
“何须去其他地方,此处便好。我来帮你调息你体内,你用心感受真气流动,不消一会便可习得。”
“这么简单?”
“就是这么简单。”
二人对坐而下,道长开始调息运法。慕雪间只感到体内的真气在道长的引导之下于经络内流走,慕雪间细心感受,像是置身海边,任大海水流冲刷,任海边凉风吹拂。
渐渐的,他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自己体内流动,而自己似乎已经可以操控它了。
道长收工合掌,从地上站起。拿出腰间的酒壶狂饮一口,又递给柳生,柳生连忙推却。道长只好自己再饮,那酒水顺着喉咙滑下,顺着嘴角滴落。暖呼呼的滑入胃部,滴答滴答的滴落地面。
慕雪间聚气凝神,用自己的感悟去引导体内真气的流动,流通四经五络,走过奇经八脉,最后汇入丹田与那残余的内力合二为一。
天道盟,炼丹房。
经过七天的锻炼,一枚绿的发光的丹药出炉了。
难子白仔细端详,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急忙来到密室,准备自己的实验。
用剑挑起那被绑缚罪人的下颌,看着他那苍老的面容,自己没有感到一丝的不适。
梢一用力,那剑便刺入喉咙,旋即一转挖了一个小巧的洞来。
难子白得意的将丹药放入洞中,顺着气管滚入胃中。
那罪人开始感到一阵又一阵的不适,先是胃痛,然后全身不停的抽搐,手脚变形扭曲到了一种无法想象的程度。
随着罪人痛苦的挣扎,实验在一声爆裂中结束了。
罪人那干瘪的肚子炸开了一个大洞,可却并没有死去,而是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难子白原本兴奋的表情渐渐消失,替代的则是掩饰不住的愤怒。
“又失败了!”
一剑砍去,在那罪人脸上划下一道伤疤,不过立刻又愈合了。
罪人害怕的发出呜呜呜的哭声,在被难子白用剑砍了约半个时辰后,他的气才慢慢消退。
愤愤的离开了密室,那罪被自己的血沾满,一双灰白的眼睛渐渐充上了血色。
曹景琰轻轻推开一处幽静的房门,手中端着一碗粥,两个饼。
“大哥,你来了。”一名女子半坐在床上,看着进来的曹景琰,笑着打声招呼。
曹景琰将早饭放置在床前,温声细语的说:“身体好些了吗?还有没有地方会痛?”
女子摇了摇头,笑着说:“怜儿已经没事了,倒是大哥你也应该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为了怜儿而坏了自己。”
“说什么话,你可是我亲妹妹。在看到你从天上掉下的那一刻,哥哥心都碎了。”曹景琰端起粥来,舀起一勺,轻轻吹凉,递到曹景怜嘴边:“来,吃点东西。”
“嗯,”曹景怜挽起发鬓,张开小嘴,配合着曹景琰的动作。不一会,便吃尽了一碗。
曹景琰抚摸着她的发髻,夸赞道:“真棒,全都吃下去了呢。”
正在二人叙旧之时,难子白突然闯入,身上的血迹让他显得冷漠。扫视了一下,目光定格在曹景琰的手上,开口道:“景琰兄,出来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和你说。”
“什、什么事?”曹景琰有些吃惊,但还是站了起来。
“出来就知道了。”难子白冷冷的说,转身出了房门。
曹景琰跟上,曹景怜则显得有些哀伤,上下嘴唇不断的咬动。
自己完全不记得往事,曹景琰却说自己是他的妹妹,证据就是他们的背上都有一个莲花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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