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亲爱的李斯特，你到底是什么怪物？”尼可－勒梅一脸无奈的看着他唯一的弟子。

老爷子活了六百五十年了，这辈子也算见得多了！有博闻强记的，有天资聪颖的，有才高八斗的，有学富五车的……可谁能告诉他眼前的这位又算是哪一类啊？

他承认，一开始他只是想研究一下这小子的秘密，但时间一久，就慢慢动了收徒的念头。可是没成想，两年半后的今天，拥有六百五十年人生阅历的传奇炼金术士，尼可?勒梅居然尴尬的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李斯特的东西了。

“哈？怪物？！”李斯特听了之后一脸的不爽：“老师您说这话我可是要告您诽谤的！就连怪物之王都亲口承认，我，是一名人类。”

“那家的人类会长成猫的样子啊！”

“我可是幻想种哦！由事实和人类幻想结合的结晶。在人类巨大的信仰加持下，由纯粹的空想转变成的天地间的精灵。”

“对于人类来说，不都是怪物么？”

“不不不，苍崎橙子小姐姐提出过怪物三要素：第一，攻击人类的怪物必不得口吐人言。第二，怪物必须到最后都弄不清楚它是什么。第三，怪物若会死的话就没有意义了。无论哪一条我都不符合啊喂！”

……

被三百多万生灵的鲜血染的赤红的短刀被李斯特倒持着用力刺入伯爵的心脏，痛苦挣扎着的伯爵顿时不再挣扎，他看着李斯特那双清澈的紫眸，低声笑了起来。

“干得不错啊，李斯特。”

烈火在阿卡多身上燃起，他的面容平和而恬淡，不再是属于怪物的血液，清澈的泪水顺着他的脸庞缓缓落下。恢复理智的李斯特松开了短刀，缄默地注视着阿卡多伯爵。

“能杀死怪物的……只有人类。”

阿卡多的赤眸中满是羡慕和悲伤，他温和地微笑着，缓缓说道。

“而你……是个人类啊。即使披着弱小的、丑陋的怪物的躯壳，也始终拥有着人类所独有的纯粹的灵魂……以及生而为人的骄傲……”

“那你呢，伯爵？”

李斯特有些疲惫地开口，少年艰难地让声带震动起来，平静地看向阿卡多。

“若真的是怪物的话，你那颗会疼痛，会悲伤，会不甘，会疲惫的心又是哪里来的？”

“怪物是没有心的，怪物是不会痛苦的。”

“恶鬼永不哭泣。”

“你是人类，阿卡多。一直都是。”

“是吗？”

阿卡多像个孩子似地笑了起来，那笑容纯净而美好，全然看不出曾经无生之王的阴鸷暴戾。

“那可真是……太好了。”

然后，鲜红的烈火吞噬了那张无垢的笑颜，烈火顺着阿卡多的身体开始蔓延，将虚数世界内的所有尸骸统统点燃。

——

看着陷入回忆的李斯特，尼可?勒梅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摇了摇头甩开那些杂念，深吸一口气：“好了，不要胡思乱想了，开始我们最后的教学内容吧！说实话，我还是头一次看到你会被一条咒语难住一个月呢！虽然这个魔法对资质的要求很高……”

“那老师你能对死人用一个‘阿瓦达’让他活过来么？”

“这根本就不是用魔法能达到的效果！而‘阿尼玛格斯’即使再深奥，也只是变形术的分支。实验不成功，一定是哪里被我们忽略了！”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

尼可勒梅和李斯特用了一个月的时间解析这个法术的原理，有着系统分析推演支持，李斯特自信已经将所有细节做到最好，然而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

失败、失败、再失败。

这个咒语是个异常困难的咒语，从魔力构造到意志同步都有很高的难度，当然，最大的问题不在于此，而是因为他追求的是猫变成人，而非人变成别的小动物。

最初的失败还有原因可以解释，现在的失败却连原因都找不出来。

明明魔力结构完整运行，施法时候的精神也毫无杂念——李斯特敢保证他施展阿尼玛格斯时心灵是他两辈子加一块儿最纯洁最专注的时候，尽管如此，还是在最后关头莫名其妙地失败。

为此造成的魔力反噬已经让他回虚数世界报道好几次了。

阿尼玛格斯。

李斯特失望地叹了口气，又是近乎完美的运行，漂亮的法术光辉，以及莫名其妙扑街的结果。

毫无反应。

但他还没有放弃。

“系统，没有办法再改进了吗？”

[没有办法了，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已经将原魔法合理的部分改造到了极致，可以不负责任地说，以这个魔法现在的完成度，即使到了魔法环境更复杂的世界，稍加改造适应之后也能够完成变形了吧，宿主，或许是你根本不适合这个魔法，毕竟他最初是给人来变身用的。]

“等等，给人来变身……阿尼玛格斯，阿尼玛格斯……”李斯特忽然捕捉到了什么：“系统，重复一下刚才的话。”

[嗯？宿主发现了什么？好的，现在开始复述：没有办法了，我们共同努力的结果已经将原魔法合理的部分改造到了极致……]

“就是这里，停。”李斯特叫了停，他咂摸着，闭上了眼睛喃喃自语：“明明最不合理的地方还留在法术里面，哪里到了极致，阿尼玛格斯……阿尼玛格斯，这个自我暗示咒语就是用来让人变成动物的，而我要的是猫变成人啊……”

[所以呢？]

“不，不是阿尼玛格斯（animal-magus）。”李斯特睁开了眼睛，抬起一只爪子，仿佛一股魔力从身体各处释放出来：

“修曼格斯（human-magus）！”

强烈的魔法光芒一瞬间照亮了整个炼金工坊。

——

化为人形的李斯特突然失意体前屈，一副燃烧殆尽的样子。

［怎、怎么了？］自从两年半以前那一次刷屏之后，系统也就不在伪装高冷了，变得十分善解人意。

“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蠢事，”李斯特满脸黑线：“我原本是准备这几天去一趟格里莫广场12号的。这样一来我所吸收的幻想之力已经足够用来化形了吧……所以说我辛辛苦苦耗费了一个月到底在忙些啥？”

［……宿主与其苦恼于这种无聊的事，还不如考虑一下未来。比如说……女主角的种族？］

李斯特一下子也发现了问题：在点娘这里没几个女主是混不下去的。俗话说的好啊，“饱暖思**，富贵需还乡”。可他李斯特要是“思**”的话……找那个种族的啊？

漂亮的小母猫？

呸！那不是人兽么？

可爱的女孩子？

……那似乎……也是人兽啊！

遥远的次元中，一名半龙人对李斯特露出了友善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