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翠花飘然站立在坟头，如一只美丽的凤凰立于枝头。她三十岁出头，长得很俊美。

陈然只能看到她的上半身，下半身虚无。

“陈然，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家蛋蛋掉进池塘，还是你救起来的。救命之恩我忘不了。”

经樊翠花一提醒，还真有这么回事。那年蛋蛋三岁，陈然十二岁。“小陈然勇救落水儿童”的事迹还上过报纸呢。

眨眼间过去五年。

如今，陈然和樊翠花阴阳两隔。漂亮、贤淑的樊翠花莫名其妙地死了。陈大牙在她死后第二天就将她安葬于青龙岗。他仓促葬妻的理由是天气太热，尸体停放不住。

“翠花嫂，我也没忘记你的好啊。我小的时候，你还经常给我饼干、牛奶吃。你是个好人，你为什么会死呢？”

“我是被那个畜生害死的！”

“谁？”

“陈、大、牙！”

陈然心里格登一下。原来村里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他是怎么杀你的？”

“他在我吃的食物里下了毒。”

“你是被毒死的？”

“是的。”

“我能帮你报仇吗？”

“唉——我放心不下蛋蛋呀。”

确定了陈大牙杀人，陈然暗下决心，一定要将这畜生绳之以法。樊翠花却是有些害怕蛋蛋变孤儿。

蛋蛋还有爷爷啊，怕啥？

樊翠花总是和陈然保持着距离。陈然意识到，她这是有些害怕自己！

少年身上阳气重。鬼属阴性，害怕阳气重的人。

“翠花嫂，今晚我在你坟头睡一宿，等天一亮我就回去。好吗？”

樊翠花有些意外：“你就为了和二狗子的那个赌约？”

陈然“嗯”了一声，解释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要不然，以后陈二狗会取笑我的。”

“好吧。我答应你。你不要睡在明堂，那里风大。你就睡在这坟沟里吧，背风，不容易受凉。”

眨眼间，樊翠花如一阵风似的飘走了。

陈然觉得，凭他和樊翠花生前的交情，她也不会加害于他。

似睡非睡间，陈然似乎听到有人说话。

“翠花，你家来客人啦。”

“哎，两个小孩打赌。这孩子也真诚实，竟然把赌约当真。”

“小孩子火焰山很高，会伤害你的。不如我去帮你掐死他。”

“茉莉，这种事不能干。他是我家蛋蛋的救命恩人。”

“切，看不出来你还这么讲义气？我们都是孤魂野鬼，不找个替死鬼怎么去投胎？”

“那也不成！茉莉，我不许你伤害我家客人！”

陈然似乎看见一个红衣女鬼正在和樊翠花争吵。那个红衣女鬼手指甲有两寸长，舌头往外伸，嘴唇血红，柳叶眉，瓜子脸。

这是一只吸血鬼！

陈然不由暗暗叫苦。要是今晚被红衣女鬼给吸了血，明天早上村里的人一定能发现他的干尸。

“茉莉姐，求求你，我还指望他给我报仇！”

“他一个小屁孩，有什么本事报仇？你想多了。”

“那也不行。他是我家客人，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我们一起去阎王爷那打官司！”

红衣女鬼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指责道：“翠花呀，难怪你会被陈大牙给害死。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算了，这次就依了你吧。下次我可是要找机会投胎了。”

陈然能够感觉得到，红衣女鬼的执念极深，似乎满世界都和她有仇。但不知什么原因，他的眼皮就像灌了铅似的，很沉重……

天亮了。

陈然搂着被露水打湿的被子，又在樊翠花坟前磕了三个头，然后离去。

陈二狗还没起床。陈然照着他的屁股狠狠地搧了一巴掌，把他打醒。

“陈然，你回来啦。”

看着睡眼惺忪的陈二狗，陈然真想再踹他几脚。

“这是你的手机，你看看吧。”

陈二狗打开手机，不但看到樊翠花的新坟，还看到陈然和樊翠花对话的视频，不由惊呆了！

坟头上的樊翠花若隐若现，有种雾里看花的感觉。她的声音却是很清晰地纪录下来。

“翠花嫂真是被陈大牙给害死的？”

“当然。”

“那我们拿这段视频去报警呀。让警察把陈大牙抓起来一审，不就什么都交待了？”

“翠花嫂害怕她的蛋蛋成孤儿。所以——有些不忍心。”

“妇人之仁！有仇不报非君子。走，我们去派出所。”

“二狗子，你知道吗？昨晚我差点就被一只吸血鬼给弄死了，多亏翠花嫂求情。所以，她的意见我也不能不听。”

听完陈然的叙述，二狗子长长地“哎”了一声，自然吓得不轻。

两个少年大眼瞪小眼，一时间没了主意。陈二狗和陈然是同龄人。二狗子的姐姐陈梅大一岁，今年十八。

屋外传来陈梅的声音：“二狗子，娘叫你回家吃早餐了。”

“好，我这就来。”

陈二狗一边答应着，手一抖，竟然删除了陈然和樊翠花的对话视频！

天意?还是见鬼？

陈二狗走了。陈然很苦逼。难道陈大牙这个恶人命不该绝？

叮！樊翠花死亡之谜破解，有奖励！

系统突然传来声音。

陈然用神识看了那张属于自己的金色卡片：

宿主：陈然，男，十七岁。

等级：初级天师。

技能：1级天机眼。

武力值：1

奖励栏：《符篆秘诀》一本。（是否领取？）

金色卡片增加了一栏奖励栏。陈然激动得不行，用神识默念了一句“领取”，便感觉大脑一阵沁凉，无数画符秘诀涌进了他的识海。

陈然有些懵逼，不为别的。这奖品来得太容易。仅仅弄清楚樊翠花的死因，就能得到奖励？

樊翠花的仇，难道不报了？

正这样想时，系统传来了让陈然更苦逼的声音：宿主，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陈大牙鸿运当头，现在还不是报仇的时候。。

陈然狠狠地骂了一句“尼玛”！

系统，你还有没有善恶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