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网赫然出现在第一的位置。

无视电话那头薛芮“我靠这么劲爆的嘛”之类的八卦问题。

安澜问清楚区服后，挂了电话一目十行地浏览器官网。

“九转玄冥真江湖，三十年血泪不负初心”——抽了抽鼻子，安澜上看下看左看右看，怎么看都是个打个古风幌子的圈钱制片人页游。林贱人是怎么做到一把一把往里面扔钱的？

脑子塞满了那条狗的排泄物？

一回想起昨晚大狗的那张脸，安澜就打了个寒战，毛骨悚然。

果然都说物似主人形，真是讨人厌的小畜生啊。

突然想到自己压根儿还不知道大佬的大名，安澜从床头柜上捞起手机，翻了薛芮的牌。

「plutoim：。」

「是芮不是丙：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plutoim：。贱人叫啥。」

「是芮不是丙：好处？」

安澜沉思片刻。

「plutoim：好处——等我把他泡到手，玩腻了就扔给你。」

蓉城市区的某座房子里，“叮零哐当”一阵响。薛芮好半天才拿稳手机。

「是芮不是丙：大姐？？？你疯了？？？泡他？？？」

「plutoim：呵。」

「plutoim：你知道我昨天去借电源，他是怎么羞辱我的吗？」

昨天睡得太晚，连带着鼻音都有些晦涩。安澜按住手机上的小听筒，咬牙切齿地模仿昨晚对方的语气：“下次有话直说，中午想打我的时候也没看你这么磨磨唧唧的。”

「是芮不是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该！」

「是芮不是丙：不过讲道理噢，这句话单拎出来没有任何过错啊。」

没有任何过错？

呵。

安澜的后槽牙磨得“嘎吱”响。

「plutoim：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plutoim：这意味着他昨天下午在车上的时候，就认出了身边不到三十厘米处那个清纯可人的女子和中午那个企图撒泼的妖艳贱货同为一人。」

「plutoim：你知道这还意味着什么吗。」

「plutoim：这还意味着，他昨天刻意和你提出“那个写书的朋友”，并且对其百般羞辱时，是在堂而皇之地践踏我的尊严。」

「plutoim：并且更严重的，他知道了我的笔名，知道了我的真人，知道了我的性格。回头一扭头上网发了个帖子《八一八plutoim大大那些年精分白莲为哪般》一定登顶天涯人气top3。」

「是芮不是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plutoim：哈个屁。」

「plutoim：所以老子要泡他。要他沉浮在我风情万种的七厘米小高跟下，为当初的罪行诚恳忏悔。」

「plutoim：然后在他爱我爱得死去活来今生非我不娶的时候，甩了他。

「plutoim：哼！」

「是芮不是丙：有志气。」

「是芮不是丙：您老未来的裙下之臣大名林燃，芳龄二六，目前单身。」

「是芮不是丙：干巴爹。」

安澜不再和薛芮搭茬，注册了个软萌纯良的id，就直奔游戏熟悉场景。

***

这边的安澜被复仇的小火焰冲昏了头脑，满脸洋溢着过年杀猪的喜气，另一边的林燃则是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

早晨的会议室空无一人。林燃一身正装准备三个小时后的周会，只是电脑屏幕右上角的红色电量格，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赶快充电。

林燃伸手一摸抽屉，空的——哦，昨天被隔壁那个女人借走了。

果然麻烦。

小半辈子过去，林燃最不喜与两种人打交道。一是女人，二是小孩——两者最为擅长的都是不听人话，前者吵闹，后者撒泼，反正是极其麻烦的物种——隔壁602的住户显然正处于女人与小孩儿的过渡阶段，没准兼具两者缺点，既吵闹又爱撒泼。

他可吃不消。

放弃了要回充电线的主意，林燃给助理小宋发去短信，嘱咐他上班的路上从旗舰店里买一根。

解锁手机屏幕的时候，林燃突然为刚刚的那番内心独白有了一丝愧疚感——女人和小孩都很麻烦，邪神真眼除外。

嘿嘿嘿。

光自己忏悔怎么够，一秒化身痴汉的林燃决定拉上兄弟一起忏悔。

「邪邪的燃燃：女人真麻烦。」

「邪邪的燃燃：小孩也麻烦。」

「邪邪的燃燃：小邪除外。」

「夏夏的铭铭：你知道你现在就他妈跟个情窦初开的小伙子一样吗？」

「夏夏的铭铭：大哥你今年二十七，不是十七，ok？？？」

一下戳中痛处，小林总嗷嗷跳脚。

「邪邪的燃燃：老子内心永远十八！」

「邪邪的燃燃：女人真的麻烦。我最近认识一个，先是腆着张大脸贴到我车窗上三百六十度晃悠了一圈，然后当天下午告诉我我和她对门的噩耗。最后借了我的充电线至今没还导致我连ppt都做不成。」

「邪邪的燃燃：果然麻烦。」

「夏夏的铭铭：呵。」

「夏夏的铭铭：你代入一下你小女神的脸。」

「邪邪的燃燃：？」

「夏夏的铭铭：要是你的小女神干了这些事，你会嫌她麻烦么。

............林燃认真地思考了半晌，认真回道：“绝对不会。”

顺便又嫌弃了一下“隔壁的女人”真是太麻烦了以后一定找不到男朋友............

——一个硕大的flag就此立下。

***

待完全摸清游戏的基本操作时，已是傍晚。

安澜对九转玄冥全无好感。

内心闪过无数条弹幕，她索性对着源头开始发泄。

「plutoim：哇靠你们这游戏太辣鸡了吧！」

「是芮不是丙：？」

「plutoim：官网还好意思腆着脸吹什么古风巨制，还匠心三十年沉淀还血泪打造？就你们公司老板那西装都撑不起来的小身板子，三十年前怕是还在赶着投胎吧？」

「plutoim：而且游戏纸片人不说，打斗场面基本等同于谁有钱谁秒人不说，为什么剩下的唯一乐趣就是种地？」

「plutoim：啊？」

「plutoim：就充钱。造房子。盯着屏幕上的进度条目睹房子造完。然后接着造。你他娘的告诉我这破游戏的意义在哪？消磨时间吗？讲道理我大学的巅峰时期用脚就能搞完代码了ok？」

越吐槽越觉得气——她堂堂一个网站金字塔顶尖的大神作家，一下午不存稿新文，就特么耗费时间在这个页面做的还不如4399的游戏上？

于是安澜选择人身攻击。

「plutoim：所以林贱人那种脑子，到底是怎么做到手握如此之多的现金还没沦落到被骗光睡大街的地步的？」

「plutoim：难道他是玉皇大帝扔下凡间治脑子的私生子？」

「plutoim：全天庭众筹给的钱？」

「plutoim：本仙女好几把费解。」

半晌，薛芮看她吐槽地差不多了，憋着笑回复。

「是芮不是丙：其实我们也很费解。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是芮不是丙：但是nbcs（*nobodycares）。能上市就好了。」

「是芮不是丙：你知道吗，我们老板就指望着天上再多掉几个人傻钱多的土大款，回头把他们全塞林燃那服去，看他们互相砸钱。那场景。啧。神仙打架怕也是不过如此。」

「plutoim：......」

无心和掉钱眼里的友人继续话痨，林贱人也不在线，安澜决定出门遛个弯，消磨一下浑身的戾气。

她打开灯拉开衣柜，哼着小曲儿站在落地镜前。

穿什么好呢。

指间划过质朴的t恤和花哨的荷叶裙，最后落在了一件大红的连衣裙上。这是她去年度假时看着够艳特意买回来装点门面的。现在看来，是极具攻击性的风格。

就你了。

安澜换上连衣裙，站在落地镜前转了个圈。啧，腿根开衩，背后露出一大片白皙的皮肤，再配上她这张仙女下凡的脸，试问那个正常男人会不动心？

哦——林贱人除外，他不是正常男人。

然而十分钟后，安澜给这句话打上了一个大大的问号。她觉得林燃似乎...其实...没准...也能归置到正常男人的范围内。

说巧不巧，不管是刻意还是偶然，她打开大门的一瞬间，林贱人和他家的畜生也出现在了十米开外的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