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宥将披风披在梅七的肩头,又将她额上的碎发捋了捋,双眸含情凝视着她。
抚在发上的大手转而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七儿,你瘦了。”
轻风拂来,吹起梅七的青丝,又吹乱了她才被捋顺的发,头顶上层层梧桐叶随风摇曳。
“起风了。”赵宥伸手探了探梅七的手,肌肤触及,她的手冰凉不带一丝温度。不由的有丝心疼,“七儿我们回屋。”他打横抱起梅七走向正屋。
他没有注意到怀中的梅七不经意间勾动的嘴角,她的眼眸也不似往常暗淡无光。
反而明亮有神的看向他,浅浅一笑,“赵有义,你也瘦了。”
赵宥的心猛的一颤,止住了脚步,原本看路的双眸似染上了一圈水雾,错愕、惊喜一众表情纷纷爬上了他英俊却略显疲惫的脸庞。
他有多久没听到她如此唤他,不,是多久没有听她开口说话了。
她好了吗?都恢复了吗?
急切低头望着那闪着笑意的水灵灵眸子,他似有千言万语此刻却全都哽在喉头。
呆症一小会儿后,他亦扬起嘴角对她回以微笑。
无尽的言语皆化在了两人的相视而笑中。
他和她心意相通,本就不需要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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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章御医到了。”张丙带着章御医立在正屋门外禀道。
这章御医年岁已大,须眉皆白,经受不住上乘轻功的御风携带,张丙只能架马车带着他疾驰而来,好在岩武山就在皇城城郊,离此处不远,他们也只比太子殿下慢了半日就到了这里。
“嗯,让他进来。”淡淡的却带着上位者威严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章御医拎着自己的家伙什药箱,恭恭敬敬的进了里屋。
一进入里屋,就见太子殿下坐在床塌旁,怀里搂着一个人,从他的位置却是瞧不清究竟是什么人。
他心里嘀咕,自己这把老骨头差点就被一路疾行颠簸的马车拆了,太子殿下如此在意这人,自己可得小心瞧,只求菩萨保佑,千万别是什么难缠的病啊。
“微臣来迟,请太子殿下责罚。”他跪在地上,言辞恳切。
赵宥见章御医已进来,便小心的放下梅七,让她在床塌上躺好,又替她掖了掖被子,放下帘帐。
原以为梅七已醒来,谁知她不过清醒了片刻,眼神又变得空洞,呆呆的模样让赵宥的心从天空又落到了地上,须臾间乍然惊喜变成乍然失落。
他回头神情严肃的盯着章御医,“章御医,起来吧!”见章御医起身,继而又吩咐道:“今日孤将你召来,就是希望你能用你炉火纯青的医术治好太子妃的失魂症。”
怕话这么说不够分量,他又加了一句,“你要用心治,治好了孤自不会亏待于你,若治不好,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淡淡的语调,却惊得章御医扑通一声又跪倒在地上,“微臣定会尽心竭力。”原来是太子妃,怪不得太子如此宝贝,只是未曾听闻太子已娶妃啊。
不过太子既如此说了,他也不敢多问,伺候这些天潢贵胄要保得小命的秘诀就是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听的不听,不该问的不问,更不能有好奇八卦之心。
赵宥很满意章御医的回答,点点头就让他起身给梅七瞧病。
一块洁白的丝帕覆在梅七的右手腕处,章御医隔着帕子三指轻触梅七的脉搏。
他一边号脉,一边心下嘀咕:这脉象往来流利,珠滚玉盘之状,实为滑脉,莫非是这位姑娘有了太子的子嗣?
这事太子知道吗?自己该不该说呢?
还有这失魂症号脉是号不出的,此病大都由心而生,或因受到严重惊吓才会引起。
心病还得心药医,他脸上浮现一丝忧色,收回号脉的手指,向赵宥作揖道,“敢问太子殿下,太子妃娘娘在此之前是否受到过惊吓?”
赵宥沉思了一番,仔细回想了在莲山派发生的诸事,他不确定经历白纤纤之事,梅七是否受到了惊吓,但她向来胆大心细,又自小成长在杀手组织中,见惯了血腥杀戮之事,这件事对她来说还不至于丢魂失魄。
想到此处,赵宥虽有犹豫,却仍是回道:“应该没有。”
“那有否终日郁郁寡欢?”章御医继续问道。
“也没有。”就梅七的性子,想让她郁郁寡欢也不可能。
“这.....”章御医满脸纵横的皱纹更深了,只怕这姑娘的病不是一般的失魂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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