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无论事成与否,都要守口如瓶!”师爷死死的盯着来人,神色阴狠。
“是!”来人一口应下,迎向师爷的目光,毫不犹豫的咀嚼起来,浑身发抖,冷汗淋漓,鲜血顺着嘴角缓缓滑落……
他竟然咬碎了自己的舌头!
师爷微微颔首。
来人躬身退去。
水墨江南的别墅又不见了秦风的影子,再次经历刺杀后,他对这个地方有些忌惮了,索性收拾收拾,先一步去了乾城。
冲虚秘境会在惊蛰当天开启,算算也没几天了。
至于进入秘境需要的两千万,秦风还需要再想想办法。他还是没拉下脸去找裴青衣,一个爷们,总觉的张不开嘴。
秦风不知,他刚离开别墅,裴青衣就出现了。
“还算有些智商。”裴青衣打趣了一声。
她并不知道秦风打算进入冲虚秘境,原本有心告诉对方,但想想又作罢,毕竟秘境历次开启都会死不少修士,秦风去了祸福难料,还不如安安稳稳的自己修行。
秦风没去檀城赶飞机,而是选择了坐动车去乾城,全程不到六个小时,也算方便。
路上,秦风什么东西也没吃,他不喜欢在车上吃东西,什么也没准备。
饭点的时候,很多人都吃着泡面火腿肠,秦风眼不见心不乱,注视起了窗外。
此时列车正在苏北大地上穿梭,窗外是大片大片荒芜的田地,早年的时候,全是一片片绿油油的麦田,因为种庄稼不赚钱,很多人索性任田地荒芜。
也不能怪他们,什么都涨价了,粮食还是块把钱一斤,稍微想想都能理解。
秦风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哧溜哧溜的吃面声,好像就响在自己耳畔。
“谁这么二?”秦风有些不快,扭头横了一眼,吃面就吃面,汤汁都溅我耳朵上了算怎么回事?
谁知秦风一看就愣住了。
“我给你泡好了,吃吧!”那人笑着露出一排大白牙,朝秦风的台桌努了努嘴。
高翔!
这货竟然出现了。
秦风前方的台桌上,确实有一桶泡好的方便面,日式豚骨拉面,隐有热气飘出,香味四溢。
翻滚了一下喉结,秦风没有说话,表情却是欲言又止。
他看出来了,高翔是一个修真者,而且修为远在自己之上!
这让他的心态一时难以转变过来。
“吃啊!发什么呆?”高翔催促了一句,表情如常,好像又回到了苏市的拘留所。
“我不习惯在车上吃东西。”秦风平复了一下心情,淡淡道。
“唉!你跟我客气什么?”高翔咕哝一句,又拿起秦风跟前的泡面,吹了吹热气,继续哧溜哧溜。
秦风却没有接话,神色还有些警惕。
以前他完全把高翔当成一个高明的贼,收自己为徒应该是因为师门的责任,这跟没有感情的两口子为了传宗接代而生孩子一个道理。
可现在,秦风知道自己全错了。
那对方为什么亲近自己?为什么教自己偷技?又为什么出现在车上?
太古怪了!
高翔自顾自的吃着,和拘留所时没什么两样,汤汁都挂到了胡须上,眼也不抬,好像怕错过了汤里面的青豆。
秦风看着他一言不发。
过不多久,面捞的差不多了,高翔开始一边喝汤一边说话。
泡面桶里的汤好似成了咖啡,他喝一口说几句,很有节奏。
至于说话……基本就是自言自语。
“我偷了三十多年,从一分一毛一支烟,到手表戒指钻石项链,从未失过手,二十年前,以我的资历,就可以开宗立派,和汴京城的李瘸子一样,成为业内的泰山北斗。”
“但我不愿意,至于原因,说出来自己都想笑,我喜欢自由,不喜欢任何牵绊。”
“十五年前,也是这条线,乾城至檀城的绿皮专列,我记得很清楚,k168次列车,我遇到了老头子。”
“穿着缝满补丁的长衫,看起来就像干瘪的麦粒,站在两节车厢之间,其貌不扬,我的第一反应,这老家伙不值得出手。”
“但是老家伙腰挺得很直,我咋看咋别扭,都混成这鸟样了,还傲气什么?”
“你知道吗?有些人天生就是一条狗,吃再多的骨头也吃不来丁点骨气,我以前就觉得自己是这样的狗。”
“反正我越看老头子越腻歪!”
“所以我出手了,很顺利,从老头子身上搜走了一个小布包。”
“他浑然不觉,还在那随着车厢摇晃,像一株将枯的老槐树。”
“我溜进厕所,打开了小布包,你知道里面是什么吗?你可能想不到,竟然是一本《太上感应篇》!”
“我看的莫名其妙,小学都没毕业,哪懂这个,就有些愤懑,胡乱包了一下,想着扔进外面的垃圾桶。”
“可当我一打开厕所门,就看到了老头子,眼笑成了一条缝。”
“咱俩有缘,老头子道。”
近十分钟过去了,高翔才停下来,桶里的汤已被他喝完。
秦风听明白了他的话,却难以感同身受他的心情,只默默地看着,静待下文。
前后左右的乘客各行其是,明显没有受到分毫影响,秦风早就发现了,想来高翔用了某种术法。
高翔看向秦风,笑容和煦,道:“老头子说了,你俩也有缘。”
秦风一怔。
高翔又道:“再介绍一下我自己,高翔,逍遥宗第二十三代弟子。”
秦风双目一凝。
最近他听了太多逍遥宗这个名字,冲虚秘境是逍遥宗的,丁香是逍遥宗的,看聊天群里众人的态度,这个宗门应该还不错。
只是不知丁香嘴里的师父和高翔口中的老头子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知道逍遥宗?”高翔察觉到了。
秦风心念急转,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冲虚秘境吗?”高翔意味深长的问了一句。
秦风心中一突……
苏市水墨江南,一个人影趁着夜色闪进了秦风的别墅,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后,站在院中皱眉。
人已经走了,他扑了个空。
“怎么办?”人影开始思忖。
恰此时,一团云雾忽然笼罩住了整个别墅,破空之声传出,听的人影惊心动魄。
“阵法!”人影心下惊呼,纵身欲逃。
“呜!”可刚一跃起,左肩就被一道剑芒洞穿,人影惨呼一声,差点吓得魂飞魄散,心中惊诧道:“剑阵!谁这么丧心病狂!”
别墅之外,裴青衣神色淡漠,冷道:“哼!真当我们裴家会善罢甘休!”
裴青衣星目含煞,杀气侧漏。
水墨江南之外,一片荫郁的密林中,一个黑衣人站在树梢,负手而立,纯白的眼球漠然的看向秦风的别墅,那里发生的一切,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但他却没有任何出手相救的意思,就那么冷漠的看着,落在常人眼中,就像一个挂在树上的风筝。
夜风鼓动他的衣衫,猎猎作响。
一个穿着僧袍的僧人,缓步走进密林,不多久,来到了黑衣人站立的树下。
彼此视而不见。
僧人站定,同样看向秦风的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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