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春华和田曼妮的声音充满了焦虑,这个洞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未曾开启过,洞底早就沉淀了大量的二氧化碳。我不敢怠慢,刚伸出还能动弹的右手抓住树枝,头脑一阵阵眩晕,在失去知觉之前我仿佛听到一个充满沧桑的声音,像是来自远古的呼唤:
“三千年了,你终于来了……”
“你是谁?"我坚难的挤出一句话,可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我张开眼,夜幕已降临,玉兔东升,我晃晃脑袋,感觉自己像是大海里的一叶孤舟,一起一伏颠的厉害。头昏沉依旧,我放弃了辨别方向的努力。耳中却听到毛春华这小子的抱怨声:
“哎,我说田小姐,我是不是上辈子欠这个姓朱的,救了他没听到他道谢不说 ,还得做牛做马让他骑,人如其姓,猪(朱)一个。”
难怪我颠的这么厉害,原来是毛春华背着我。这小子居然敢骂我猪,那就让他多背一会儿吧。有免费的人肉轿子坐何乐而不为?
“要不,我来?”田曼妮的声音传来:“幸好朱卫国一直抓着那根碗口大的树枝,我们才把他拉上来,你说,那洞里会有什么?不会是古墓入口吧?”
“有可能,咱们最好祈祷朱卫国这小子千万别挂掉,下面有什么问问他不就清楚了么?这小子手劲挺大的,知觉都没了,手还死死抓住树枝不放。"说完,他欺侮田曼妮听不懂,又用江山话嘀咕着:“朱卫国呀朱卫国,要不是看在田小妞还是个大美女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死活。"
这小子嘴虽然损了点,但心地还不坏,我突然觉得他可爱起来。于是笑眯眯地用手拍了下他的肩膀:
“毛春华,你要是敢见死不救,我要是死了第一个找的就是你……”
毛春华突然受此袭击,吓的嗷的一声怪叫,将我从他背上甩下来,刚才在山洞里被摔伤的左手被路中间的小石子硌了一下,疼得我呲牙咧嘴。田曼妮见我没什么大碍,喜不自禁。
我拍拍毛春华:“多谢英雄救命之恩,小子无以为报,愿以身……”我还没说完,毛春华赶紧喊停:
“哎哎,打住,告诉我你在下面看见了什么?”
我把摔下山洞后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他们。
“你不会摔傻了吧?”毛春华收起嬉皮笑脸,沉思起来:“你确定你没有听错?有人跟你说话?”
“在国外有科学家曾经做过这样的实验,”田曼妮插了进来:“实验人类在濒死那段时间灵魂会不会出窍,据那些实验对象说,他们在感觉死亡来临的那一刻,看到了和听到了以前从来没有看到和听到的东西。卫国这种情况很好解释,他在昏迷的那一刹那,视听出现了幻觉。”
我对田曼妮的说法表示赞同。三人又把话题转移到了阴兵身上, 很快推测出一个结论,埋葬在小洪山周代墓葬里的土兵极有可能是那支阴兵中的一部份,在中国神秘的鬼文化中,人死后,鬼魂一般不会离肉身太远。而我在洞里见到那门扇模样的物体极有可能是古墓的入口,这个古墓的主人极有可能是那个武将的。我注意到毛春华这个时候显得有些坐立不安,心中暗忖:这小子不会是想下去看看吧?其实,我自己也好奇,那古墓里到底有什么?是不是像盗墓小说里所写的堆积如山的珍宝,重重机关,最后蹦出一个僵尸来?心中想着就随口说出来了。
毛春华听了我的想法后,嗤笑道:“朱卫国,你是小说鬼吹灯看多了吧?周代墓葬形制较后代简单,有空你去我家翻翻书,我念考古系时所有的课堂笔记都在,哎,不对,你又不是我导师,凭什么让你翻我的课堂笔记,还僵尸呢?墓主人估计骨头渣子都没了,咱们这里是南方,温暖的气候和湿润的土地都不适宜古尸的保存,至于珍宝——我们术语叫出土文物,只要不被盗墓者光临,自然一件不少会呆在它该呆的地方,在北大考古系,我们学生都盼望着能跟着考古队去现场亲临体会书本上学不到的东西,我做梦都想能真真正正的到一座古墓中看一看,如果我的老同学知道我发现了一个有可能是古代将军墓时,他们肯定后悔的把头发扯下来。”毛春华兴奋的搓着手,两眼发光。
毛春华的话不无道理, 在上世纪,明定陵出土的文物接触到外部空气后先后变成一文不值的垃圾,当时周总理就下令,历代帝王的陵墓国家一概不主动发掘,不到万不得己时国家才会出面抢救性发掘,所以,考古系的学生能参加一次考古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哎哎,我说你小子是不是准备以考古名义实盗墓之实?”我半真半假的拿出手机:“要不,还是报案吧,你一样也名垂历史,毛某人将在考古史上写下浓重的一笔,他发现了西周将军墓一座。”
“难道你不想进去看一看吗?也许,说不定能发现古代奄国的线索,再说了,我们只是进去看一看里面什么东西都不动,等看完了我们再报告好不好?”毛春华急了,夺过我手机,孩子气般的揣进口袋,不让我拿回去。
“哎,你不是在江山吧质疑徐云峰先生的奄国人说吗?"我说:“你这么敢肯定下面有古代奄国的线索?”
“那个,"毛春华耍起了无赖:“下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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