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事态升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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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附和道：“正是！况且今日之事，大人已经派人给他们东郭教送过消息了，对他们可以算是仁至义尽，结果是他们自己派人不力，反激民愤，所以落得如此下场，又与大人何干？”
“有理、有理！”
徐天德越听越是这个道理，连连道：“师爷，本官看这也算是一桩好事，这些年东郭教上下可是没少给咱们惹麻烦，他们上得圣宠，下敛民财，咱们什么捞不着不说，还在中间平白受气，今儿也算是给他们一个教训，教这一干狂徒再不敢狂妄生事！”
师爷却是眼珠一转，凑到徐天德跟前，小声道：“大人，卑职倒是觉得这次的事其实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徐天德一愣：“此话怎讲？”
“大人您想啊，这东郭教这些年从上到下可是得罪了不少人，若不是有圣上支持，他们早就被人生吞活剥了，如今难得圣上那里得了个青云子，下面呢又被百姓群起而攻之，以卑职看，连他们自己人都反水揭发，以卑职看，他们东郭教怕是气数已尽，此乃天时。”
“大人您官拜京兆尹，掌治京师，如今东郭教被百姓讨伐，此事由您接管，可谓合情合理，是为地利！”
“另外，这些年将东郭教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者不知凡几，这些人虽然平日意见不一，但想必要对付共同的仇敌，定然会摒弃成见，一致御敌，那他们就是最佳的合作对象，这是人和。”
“大人您天时、地利、人和皆占，何不就此应下外面的诉状，上达朝堂，为民请命，若成则名利双收，升官加爵不在话下；若败也是顺应民心，尽可博取美名，岂不妙哉？”
徐天德听罢，不由皱眉细细思索起来。
师爷也不再多劝，只任他又开始在屋子空地上走来走去。
徐天德反复走了几遍，忽然转头问道：“可若我这样做，岂不是要得罪了秦相？这会不会太冒险了？”
秦嵩虽然从来没有在东郭教的事上说过一句话，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大权独握，自然乐于看到皇上镇日被东郭教诱哄沉迷于歪门邪道而无心政事。
如果他这个时候主动站出来揭发东郭教，让皇上认清东郭教的真面目，虽说明面上是顺应民心，可也是把自己推到了秦嵩的对立面上，若事情成了可获圣心，若不成怕就不是一点小波折那么简单了。
师爷却道：“大人，如今朝中虽是秦相一家独大，但拱卫京畿的禁卫军可还在皇上手里，外加西北沈家，东南佟家也都是忠心耿耿的保皇派！这就说明即便现在秦相得势，可以后就不好说了！”
“再者，当今皇上毕竟正当盛年，听说最近同皇后娘娘之间也渐入佳境，子嗣只是迟早的问题，可秦相呢？秦夫人避居佛堂多年，秦相膝下只得一子，却天生患有腿疾，听说延医求药多年无果，宫中的太医也说过秦公子的腿疾怕是将来有碍人道，若如此，秦相以后定然后继无人。”
“他若无子嗣，即便如何贪恋权势，也必然只能忠于皇上，虽然现在在朝中党同伐异，一家独大，但其结果也是殊途同归，所以最终这天下还是楚家的！所谓富贵险中求，大人今日的决定也许会招致些波澜，但只要能撑住，卑职认为胜算的把握还是很大的。”
徐天德被他说得意动，可仍有些拿不定主意，就在这时，忽听前面一阵脚步声，一个官差急匆匆跑过来，还没等近前儿，便焦急道：“大人不好了，附近几条街上的百姓都闹起来了！他们堵在京兆尹门口，说是您再不出来给个说法，他们就要一拥而进，拉着您一起去宫门口告御状！”
“啊！”
师爷忙上前道：“大人，事急从权，若是失了先机，以后咱们可就被动了！”
徐天德咬了咬牙，最终跺了跺脚，大喊了一声：“来人，给本官升堂！”
这边，时间退回一炷香之前，左右临街上，不少人从京兆衙门门前打听到消息后，便匆匆赶回来挨家奔走相告！
百姓听说有人要状告那平日里鱼肉百姓的东郭教，让曾经遭受过东郭教欺辱的人都讨个公道时，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一时间，开店的不开了，赶路的不走了，做活的也停了手，不知是谁带的头，大伙儿回家抄起扁担、顶门棍就跑出来了！
人群中时不时有人仰天大喊着“铲除邪教，报仇雪恨”，热火朝天的穿街过巷朝着隔壁街京兆尹衙门前冲过去了。
这几条街本就位于城中，街巷纵横交错，四通八达，更是许多达官显贵每日必经之路。
一位礼部的官员因为当今皇上免了这几日的早朝，本来是要路过其中一条街拜访同僚，没想到马车将将才踏上街头的石板路，老远便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得官员全身一个激灵！
他一把掀开马车帘子，眼见着许多人拎着扁担、木棍从四面八方如潮水似的往自己这边涌过来，一张老脸登时吓得惨白，哆哆嗦嗦道：“这、这是出了何事啊？”
随从也吓得够呛，一边吩咐车夫赶紧掉头，一边道：“老爷，我听着好像是跟东郭教有关！这怕是要出大乱子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那官员刚要点头，那些人就到了近前，一眨眼就把车夫裹夹着带出去老远，整座马车刚好被牢牢截在了中间，进也不能进，退又退不出，幸好随从眼疾手快，在人群涌来时，先一步跳到了马车上。
耳听着那喊杀声渐小，随从这才喘了口气，松开抱着脑袋的双手，四下看看，却见一个拎着长棍的粗壮汉子一边从自己身边经过，一边冲后面大喊：“打死东郭教恶狗！大伙儿莫怕，后面还有更多人支援咱们！”
一听这话，那随从再不敢耽搁，费劲的把马车里缩成一团的官员给扶下马车。
“老爷，一会儿后面还要来人呢！咱们赶快走吧！待会儿人上来，咱们就要被踩成肉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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