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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外青山楼外楼》13 红颜一怒为哪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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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狐颜向晚时分回到春潮宫,发现林风不见了,大发雌威,喝令百里安童和耶律徒率领侍卫务必找出林风!百里安童和耶律徒找遍了整个春潮宫,自然寻不到林风的踪影,却发现了萧天石他们的尸身。耶律狐颜这一惊非同小可,传令下去将值班的侍卫叫来,询问出入宫门的情况,得知有人持着春潮宫令牌出出进进,联想到萧天石之死,而一直负责照顾林风的小妖也失踪了,心里隐约瞧出了一些端倪,她不禁勃然大怒,先将当值的侍卫头目的眼珠挖出,再将当日在宫门值班的侍卫通通格杀。耶律狐颜越想越气,亲自率领侍卫连夜直扑公使馆,找宋国使团要人。

宫灯盏盏,亮如白昼,耶律狐颜在灯光的映照下一张俏脸显得越发惨白,她暗自发誓,就是将江南别墅掘地三尺,也要揪出宋国可人儿林风!到手的肥羊就这般从嘴边溜走,耶律狐颜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奇耻大辱,心里对林风又爱又恨,那份感觉是说不出口的难受,惟有把他抓住生吞活剥了才稍解心头之痛!

百里安童和耶律徒把童贯、郑允中、林冲等宋国使团的人员通通赶出江南别墅的楼房,聚集在楼前的广场上。童贯和郑允中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单看对方来势汹汹,早已心跳如擂,冷汗涔涔!林冲自然知晓是甚么回事,脸上却不动声色,心忖幸好二弟林风料事机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百里安童和耶律徒率众翻箱倒柜,搜遍了整个江南别墅,却哪里找得到林风的影子?百里安童走到耶律狐颜的身前禀报了搜索的进展。

耶律狐颜柳眉一纵,说:“本宫就不相信他能飞出我的手掌心!”她的目光在宋国使团众人身上扫过,然后冷冷地说道:“谁是这里的头儿?”她心里其实知道郑允中和童贯是贺生辰使团的正、副使,因为他俩白天在天乐殿里刚出了天大的洋相,耶律狐颜自然过目难忘,她之所以这般发问无非是要彰显自己乃大辽皇帝御妹的高贵身份和目空一切的绝对权威!

陆星战战兢兢译出耶律狐颜的意思。童贯和郑允中均想:今天到底触了甚么霉头,白天刚被耶律延禧当着四方来宾的面奚落了一顿,晚上耶律狐颜又兴师动众来问罪,这凶蛮之国待客之道当真是匪夷所思、一点不合孔孟之道!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般田地,他俩只得忍住满腹愤懑,郑允中率先答道:“在下郑允中,乃宋国端明殿学士、贺生辰使团正使。不知宫主降临,所为何事?还望明示。”

耶律狐颜这回带来了春潮宫首席通译白世通,听他译完郑允中的话语,冷冷喝道:“把人交出来!”

郑允中一怔,半晌才道:“什么人?在下不明白。”

“装蒜!”耶律狐颜柔荑一挥,喝道:“耶律徒,给本宫掌嘴!”

“屠刀”耶律徒得令,闪电欺到郑允中身前,就是一记耳光!郑允中乃堂堂大宋端明殿学士,好歹自己也是给大辽皇帝祝寿的一国之使,却被耶律狐颜视若无物,说打就打,无端受辱,半边脸登时肿了起来,这口怨气如何能忍?常言道,士可杀不可辱,郑允中怒目而视,不发一言。

耶律狐颜骑在马上居高临下道:“谁敢窝藏本宫的宋国可人儿,杀无赦!快说!你们把他藏在哪里?迟得一会,本宫将你们通通杀掉!”

童贯和郑允中直到此时才明白这个辽国刁蛮的宫主红颜一怒,所意为何,只是他俩一无所知,当真是云山雾遮,百口莫辩!他俩本来想趁谒见辽国皇帝耶律延禧的机会,提起林风之事,求耶律皇族网开一面,谁知在天乐殿万寿宴上洋相出尽,压根就忘了此事,孰料前事未了,后事又起,耶律狐颜为了林风之事竟然打上门来了!童贯将目光转向林冲,希望他能给出答案。林冲一时半会怎能解释清楚,狠一狠心,装聋作哑起来。

耶律狐颜见郑允中露出一把老骨头的硬气,而肥头肥脑的童贯目光游移,心忖童贯这个阉人是宋国养尊处优的一大人物,骨头应该软些,就从他身上打开缺口好了,遂转向童贯说:“你就是童贯吧。哈蜜,看着你一身肥肉,本宫直流口水呢。”说到这里,她语气抖重抖寒,斥道:“快快说出宋国可人儿的藏身之地!否则,本宫将让你一身肥肉荡然无存,只剩下一副精瘦精瘦的骨头架子!”

童贯未等陆星将话语译完,早已吓得脸色变青,双腿不由自主地颤抖。他心里挑着灯笼一样明白,这个耶律宫主恃宠无忌,说得出,做得到,远的不说,眼前的郑学士就是明证。他却偏偏对林风之事一无所知,而耶律狐颜一口咬定不放,这可如何是好?

耶律狐颜见童贯半天不说话,不禁火冒三丈,喝道:“耶律徒,给本宫揍醒这个混球!”

耶律徒不等童贯申辩,一把将他推倒,然后抬起厚实的马靴,朝他就是一顿猛踢猛踩!童贯哪里吃过这等皮肉之苦,霎时杀猪般嚎叫起来!他一身肥肉顿时变得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溢出鲜血,看来受伤不浅。耶律狐颜怕将童贯活活打死,毕竟他是宋国的第一宦官,又是贺生辰使团的副使,倘若因之引起辽宋两国兵刃相见,那就不好给皇帝哥哥交代了,这才令耶律徒住手。

“童贯,你说还是不说?”耶律狐颜骄纵道:“在临潢可没人敢在本宫的眼皮底下耍花招!你倒好大胆,居然派人在本宫的宫殿里劫人!你活得不耐烦了!”

大宋通译陆星见到这种情形,早也吓破了胆,遑论翻译了。春潮宫首席通译白世通倒变得趾高气扬,将耶律狐颜的意思一丝不漏地译给童贯听。

童贯无端受了一顿拳脚,听到耶律狐颜如此发话,为了不使自己暴死异国他乡,忙忍着疼痛,一把泪一口血道:“我没劫人,我没劫人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宫主,你想想,我们一直在参加贵国皇帝的万寿宴,哪有时间去劫人啊”

耶律狐颜一听,觉得童贯说的话有一定道理,兼之又没有搜到一点证据,心忖:莫非劫走宋国可人儿的不是宋国使团的人?谁吃了豹子胆?难道宋国可人儿在临潢有死党相助,或者小妖铤而走险,勾结外人襄助他逃离春潮宫?耶律狐颜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她说:“宋国可人儿叫什么名字?他在临潢可有同党?”

童贯老实答道:“他叫林风。没听说过他在临潢有同党”说到这里,他脱口而出道:“这方面的情况,他哥哥林冲知道得更清楚些”

林冲一听童贯提到自己的名字,心里“咯噔”一声,暗叫坏了。

耶律狐颜直到此时才知道宋国可人儿叫林风,他还有一个哥哥叫林冲,心情稍微好转,说:“谁是林冲?站出来给本宫瞧瞧。”

“在下林冲。”林冲虽然内心翻江倒海,但神情依然保持禁军统制临危不乱的镇静回答。

耶律狐颜见林冲浑身上下透出一派大将风范,比起童贯的表现简直是云泥之别,兼之他又是宋国可人儿林风的哥哥,所以她对林冲的态度好了许多,语气也缓和了下来:“林冲,你弟弟今在何方?你说出他的下落,大家都好说哦。我好欢喜林风,哈蜜,得不到他,本宫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傻事来呢。”

林冲听到耶律狐颜的一番话,心里琢磨着如何措辞,毕竟整个大宋贺生辰使团人员的命运都系于自己的一句话。他虽然下午一直在考虑耶律狐颜一旦来到江南别墅该如何应答,也准备了几套应付的说词,但一个最要命的问题是,自己曾亲身去过春潮宫,宫门守卫见过自己,倘若被他们认证出来,那就万事皆休,即使自己百般脱却,也只是徒费口舌。林冲此时当然不知道耶律狐颜一怒之下,将春潮宫的当值侍卫全部处死,已是死无对证,他考虑再三,还是采取装疯卖傻的策略来回答:“我弟弟林风在乌古打驿站跟宫主去后,我就一直没有他的音信,本想到了临潢拜见宫主,解释个中的误会,孰料事情竟演变成现今的局面,我弟弟竟”林冲装出伤心的神情续道:“林风在临潢无亲无故,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说到这里,林冲故意停止了说话。他知道祸从口出,话说得越多,也可能露出的破绽越多,所以安全的策略是尽量少说话,能不说话更好。

耶律狐颜见林冲跟自己一样关心林风的安危,心同此感,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不知为何,竟脱口说出一番安慰林冲的话来,连自己都暗感吃惊:“都怪本宫不好,竟然让人从本宫的手里劫走了林风,你莫要难过了。林冲,你放心,就是将整个大辽国疆翻个底朝天,本宫也一定找出宋国可人儿来!”

林冲听到耶律狐颜的话,又是好笑,又是担心,忙道:“那有劳宫主操心了。”

耶律狐颜此时已经被林冲的表演所蒙骗,内心不知不觉中相信宋国使团的人员没有劫走林风,肯定是另外之人所为,又因事态紧急,她来不及细想,下令道:“我们走!”然后,她对林冲说:“林冲,你放心,本宫一定找到林风,并且会好好对待他的。”

看着耶律狐颜带领人马一窝风似地离开江南别墅,林冲一身衣服已经湿透,他也想不到刁蛮的耶律狐颜居然轻易地放过了盘问自己的机会,也许是她对二弟林风确实情之所牵,关心愈切,芳心愈乱,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佑,暗呼一声:“好险!”

耶律狐颜回宫后,越想越不对劲,最担心来犯劫走林风逃出大辽国疆,回到宋国,所以,她带领百里安童和耶律徒及几十名侍卫,午夜出了临潢城,一路往南,追寻而去。

[卷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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